第四章 離奇凶殺

裝飾華貴的客廳,皎白的月光透過冰冷的窗欞,窗欞的暗影下,一個男人趴伏在那,一動不動。

“老賀?”女人從走廊走過,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怎麽在地上趴著,工作再忙也不能這般不注意身體。”她皺著眉頭,向男人走去嘴裏還在不住地說道,“雖說這次競選確有幾個強勁的對手,但憑你的閱曆和經驗加上在汶江多年的經營,你當選是十有八九的事情…”一直未有回應,她忽地停止了聲音,“奇怪?怎麽一聲不出?”她加緊幾步湊近,抬手正欲將他搖醒,手中所觸及的卻是透骨的冰冷,不自覺打了個冷戰,她顫抖著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響徹了整個夜空。一朵陰雲在不經意間,悄然,遮住了月光,似有人在暗夜微笑,樹影輕搖,發出“颯颯”的聲響,隱沒在婦人驚恐的尖叫聲中。

正文  離奇凶殺

女人的尖叫聲驚得他險些從藏身的樹上掉下去。淩沐風此刻真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了,今天一定是風水不好。剛跑出餐廳,在人群中繞來繞去,也沒能甩脫那些人,好不容易才終於與他們拉開了點距離,見到一棵尚算枝葉繁茂的樹便爬了上去,權當趁著夜色賭賭運氣,正屏息等著樹下的人離開,隔壁的公寓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看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這幫人可是警局的人,若是勘驗起現場,自己在這門口的樹上躲著,怕是遲早會暴露。

正心裏想著,卻見樹下的人一聚頭,好像商量著什麽,而後就這樣離開了。嗯?不進去看看嗎?難道,他們不是警局的人?

不管這些,先離開這裏。裏麵的人一定會報案,警局的人,遲早會到這裏!他縱身跳了下來,習慣性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發現有些不對,這裏,好像是自己昨天剛來過的地方,市長候選人賀驍的公寓…

怎麽就會誤打誤撞地跑來了這裏?他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隻覺得每一步都好像有一股力量將他一步一步地引向一個複雜的境地。

遠處傳來隱約的警笛聲,他回過神,迅速隱入了旁邊的密林。

不過片刻,警方拉起了警戒線,有人從公寓內抬出了一具男性的屍體,從白布的縫隙可以看到男人手上的戒指,與站在一邊哭泣的女人的戒指是同樣的款式,這個人是,賀驍!

—— —— ——

“回來了。”宋悅銘打開門,看著滿臉疲憊的淩沐風,有些驚訝地將他讓進了屋,“事情不順利?”

“還好。”淩沐風深深地歎了口氣,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扔給了悅銘便進了屋。“還有沒有吃的?好餓啊。”

“真的沒事?”

“沒事。”他隨意地揮了揮手,“餓死了,快吃飯啦!”

“…菜在微波爐裏熱著,我去弄一下。”

他坐在飯桌前,腦中不斷地拚接著一切。像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卻又覺得有些不對,跟蹤他的那批人像是故意將他逼到了賀家,卻又像是對賀驍的死並無預料。他們跟蹤自己的目的難道是委托裏要求的那些資料。可他們為何要偽裝成警局的人?這一切又同離雲汐有怎樣的關係?

極輕的碗筷聲,他回了神,宋悅銘正將兩幅碗筷擺好,端出了一直在微波爐裏熱著的菜。“想通了嗎?”

“差了些許…”

默然地看著他又陷入了沉思,抄起桌上的筷子,用筷子的末端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的手勁極大,一下砸得淩沐風眼冒金星,吃痛地大叫,一臉氣憤地看著宋悅銘。

“吃飯。”宋悅銘說道。

————幾日後清晨————

一縷耀眼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枝葉,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影,微風輕拂,細柳搖曳,舞姿婀娜,它們像是大地派來的守護神,守護著校園的一方淨土。

淩沐風的身影隱在樹後,枝葉投下的暗影恰到好處地將他的身形隱匿,細碎的劉海半遮著的淺棕眼眸,他的視線在人群中仔細地尋找著,等待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怎麽還不來?”淩沐風躲在樹後無聊得都想數螞蟻了,江銘說,離雲汐一般會在周二上午來上哲學大課這已經八點了,卻還未見人來,八點十分便是上課時間,這是要遲到?

人群來來往往,轉眼已經將近十點,已經快要休息了,他無聊地靠在樹幹上,歪著頭,打起了瞌睡。

自那天出了事,他著實是安安穩穩地呆了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窩在家裏沉思。看他那幅樣子,宋悅銘索性請了假,也不打擾他,到點做飯,沒事時就隨意地翻翻書。沒了這筆錢,也還是要走了…他打定了主意便溜溜地跑來了學校,美名其曰同江銘告個別,卻在這大門口站了大半個上午。

已經半晌沒有聲音的小路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他懶懶地睜開迷蒙的雙眼,那抹等待許久的身影終是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淡然平靜甚至帶著幾分冷漠,冰冷的眸中帶著幾分決絕的冰寒,她緩步走著,全無遲到的自覺。

提步跟上,在據她數米之外的位置,隨著她走過一條條小徑,卻是與教學樓方向相反的路,她要去哪?正覺疑惑,前麵人的腳步猛地頓住,回過頭,冷漠的眸看向他“你要跟到什麽時候?”

“嘻嘻。”他笑道,頰邊的梨渦深陷,倒有幾分耀眼。

“有什麽事嗎?”

“額…我是淩沐風。”…真是世間最蠢的開場白,他在心中暗道。

“哦。”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甚至都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問她那份委托是不是你寄出的?這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做地下情報生意的身份?可什麽都不問卻又有太多想不通。想不通她到底為什麽回來,又為什麽寄出那份委托,甚至她同昨夜的那些人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還有什麽事嗎?”離雲汐問道。

“…”

“那再見。”她轉身欲走,他忽地道。

“你叫離雲汐,曾是臨床專業的學生,今年23歲,大我兩屆,三年前的5月3日突然失蹤再無蹤跡,學校向警方報案,結果…查無此人。”

“什麽?”她詫異地回過頭。

“離雲汐,我可以幫你!”

“什麽?”

“第一次見過你後,我調查了關於你的資料,從學生會,到外界新聞,還去問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個超市的售貨阿姨,所有有關於你的消息都消失了,好像戛然而止。這絕對是刻意處理留下的結果,而你現在不顧這費勁心力掩蓋的一切,隻身回來,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她的表情有一瞬的驚詫,卻依舊淡然地回過頭,“你喜歡查,那是你的事。”語氣冷淡,離開的背影也是分外決絕。

…自己這是,在幹什麽啊…淩沐風無奈地扶額。

————又是深夜————

他仰躺在轉椅上,回憶著最近發生的一切,隻覺心煩意亂。這裏的人和事都讓他疲憊,卻又忍不住去好奇。

“想什麽呢?”宋悅銘推門便看到他躺在轉椅上,一副深思的表情。

“沒什麽。”他直起身,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來通報你個事,你上次去調查的時候,我找人跟了上次那批武器。是洺陽來的貨,從歧城邊界進入汶江,運到韓家。”

“韓家?汶江前任市長韓子奇?”

“是,他應該也在你這次調查的那九個人之中。”

“對…”他回道,“他是相比之下底子最幹淨的一個,也是這次調查結論最少的一個。據說他今年很有可能任市委書記一職。”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已有些理不出頭緒。賀驍被暗殺的事情尚找不出任何頭緒,前任市長韓子奇又私自購買槍支,亂七八糟,搞不清楚都在籌備什麽。

“吩咐下麵生意先停一陣吧。”宋悅銘的眉頭微微皺起。

“…本來,我是打算這單生意做完就解散了塵埃的…”悠長的一聲歎息,有些煩躁地揉亂了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