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們還會再見麵

千潤離去,箬儀口唇帶笑看他走遠,一臉欣慰的感慨:“已經許久不曾被人關心了,感覺真好。”

又突然想起他的肩傷:這都好幾日了,他的傷還沒好,一定傷的不輕,既然不需要答謝,那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總可以了吧。

說著她來到醫館,拿了幾副治跌打損傷的名貴藥材來到賈府。

在門口她卻猶豫了,覺得就這麽進去太過冒昧,萬一打擾到他家人就更顯唐突了。

於是叫來門口守衛,將藥交給他,並拿出折扇說:“我是你們公子的朋友,聽聞他肩上有傷,作為朋友特來送藥,你隻需告訴他是一位手拿折扇的友人送來的,他便明白了。”

“嗯,您請稍候,我這便去通知我家少爺說您來了。”

守衛說完便要走,箬儀忙攔住他道:“不必,不必。”

“冒昧前來,已是打擾,哪敢再叨擾病人太久。”

“你隻需告訴你家公子我來過,不必讓他再跑一趟了,下次,我再來拜訪。有勞了。”

箬儀行禮告辭了。

守衛也興衝衝的跑進去送藥了,隻是她一轉身便看到前來尋她的紅雲櫻桃二人。

親眼目睹了她讓人送藥進去的全部過程,二人心中都在盤算著她為何鬼鬼祟祟的來此,還是為送藥來的。

“說,你到底跟這家人是何關係?你接近我們大人到底有何目的?你手中拿的又是何物?”

紅雲警惕的問道,還要去搶箬儀手中提著的藥和布匹,布倒是無所謂,可那藥可是她用身上剩下的最後那一點銀子買來的安神藥,豈能被他搶了去。

箬儀隻白了他一眼便抱著東西快步走在他們前頭去了。

“嘿呀……你還不說,信不信我告訴大人,讓他把你趕走啊!”

紅雲緊跟其後,開啟威逼利誘模式。

櫻桃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迷迷糊糊的跟著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守衛拿進來的藥中夾著一封信,千潤打開來看。

‘那日怪我走的匆忙,丟下疼的不能動彈的你自己逃走了。這藥就當是我向你賠不是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而且還要按時喝完它。下次,再見時希望你安然無恙。’

看完千潤便焦急的問他:“她在哪兒?為何不請她進來?”

“那位公子已經走了,她說下次還會再來。”

“下次,她說下次,下次我們還會見麵...如此便好。”

其實賈母給他請了醫者看過的,開了方子,隻是他每每喝藥時都會偷偷倒掉,沒想到這麽大個人了還會耍小孩脾氣。

看著案幾上那幾副藥,他嘴角溢出笑容,癡癡傻傻地笑著。

他想,他可能真的喜歡上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阿真了。

隻是他還覺得這份歡喜來的也太輕率了,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否太快定義這個喜歡的意義了。

而這份喜歡對女子來說更是魯莽,草率,說了也會嚇著人家的,這是很沒禮節的一件事。

一行三人回到官驛後,紅雲便氣呼呼地跑去攸寧麵前告狀,箬儀趕緊跟了上去。

櫻桃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樣,一臉擔憂的小跑過來。

客房裏,攸寧已經回來了,一襲灰色雲錦虎嘯廣袖長袍上身,正盤坐在軟塌上品茗閱書呢。

忽聞得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知道是紅雲,他掃興的放下手中的書,等著紅雲的光臨。

隻是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大人,大人,這阿真才跟您幾日啊,竟敢公然違反您的規定,私自外出不說,還瞞著我們到處亂跑。”

“今日更是反了,她還敢偷偷跑去城中賈府去送藥。不是我們無意中發現,她還打算瞞著我們。大人,您不管管她?”

他還特意跑到攸寧身邊,大聲地強調著。

櫻桃乖巧的站在箬儀身旁,擔心的望著她,箬儀隻是對她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長歎一口氣,攸寧隻覺頭痛,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摩著鼻梁兩側後道:“你一個堂堂大將軍,整日這樣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將軍沒有一點將軍樣子,還學會偷聽偷看了。如此體統,還如何統領好手下人馬?”

紅雲沒想到自己告狀不成還碰了一鼻子灰,低著頭尷尬的吞吞吐吐道:“我……我隻是覺得她對人別人那麽好,可對大人雖口中說著報答卻沒見一點實際行動。我為大人鳴不平而已。”

箬儀則白了紅雲一眼,胸有成竹的向前一步走道:“誰說我知恩不報啊,喏……這就是我孝敬大人的安神藥。你以為就你對大人衷心啊?哼!”

箬儀跪坐在攸寧身邊,將那藥放在大人跟前展開,接著說道:“我見大人上了馬車是又打瞌睡,又閉目養神的,心想大人憂心國事,一定是疲勞過度,又不能安睡的,索性就買來給大人服用嘍。”

又轉頭對紅雲扮起了大度:“紅將軍你誤會我了,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怪你。”

“可是,紅將軍,您下次要是再這樣偷窺我做事,我可就生氣了。”

“我雖是個侍奉大人衣食住行的跟班,可我也是有脾氣,有尊嚴的!”

紅雲愈發生氣了,指著箬儀道:“你你你,大人,你看,她現在愈發無法無天了。”

“好了,本大人都知道了,下去吧。”

攸寧發話,幾人不敢不聽,箬儀收拾起藥牽著櫻桃下去了,紅雲則無動於衷。

待她二人走後,紅雲瞧瞧在攸寧耳邊耳語道:“大人吩咐,無論她去那裏都要跟著,紅雲一直照辦。”

“隻是有一事不明白,她明明是賢寧人士,卻認識京都賈府的人,這其中一定有秘密。”

攸寧則覺得紅雲是太過緊張了,隻道:“不必驚慌,繼續觀察。今晚,陛下賜宴,你等隨我一同赴宴。”

紅雲應著退下了。

堂堂太尉大人若是連這點辨別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他還如何活到今日?隻是攸寧心中仍有不明的是:她為誰送藥?為何對他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