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驛站驚魂

夜晚行路是大忌諱,邪靈、凶怪多在晚上作怪,所以劉意準備找個驛站暫歇一夜。每隔一段距離,官道之上就會有血月王朝官方所建的驛站,為的就是讓在官道行走之人有個暫時歇腳的地方。以避免被邪靈凶怪所殺,又形成新的邪靈凶怪,阻隔官道,實際上血月王朝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巡視官道。老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雖然邪靈世界大概率很少有人相信這句老話,不過道理是相通的。整個血月王朝幅員遼闊,十三大洲,大大小小數百上千座城池,全靠這官道來維持貿易疏通,不可謂不重視。不過,邪靈世界的武力值也不低,怎麽沒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劉意腦子裏略過一些有的沒的。天色漸晚,官道旁響起若有若無的嘶吼聲,像是野獸,又像是什麽東西。幸好,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他到達了一處驛站,外麵有著馬廄,已經有幾隻老馬在此,還有兩三隻血色異馬。說是驛站,但麵積卻很大,能容納不少人,外麵用朱砂勾勒出特殊的紋路,門窗之上還有黃色的符紙貼著。門前的台階之上還有一些幹涸的血跡,未曾來的及處理,應該就在不久前。

走進驛站,已經有不少人在此,在一樓大廳隨便盤坐著,各自留有距離。有兩名驛卒守在門處,懶散的倚靠著,一幅不關事的模樣。“唉呀呀,又來一個小哥…模樣倒是俊俏。”劉意剛進來,就聽見一陣娘不啦嘰的聲音,一個穿著大紅袍服的男人,一手捏著蘭花指,一手捂著嘴,對他拋著媚眼像極了血月王朝的太監。劉意頓時一陣惡寒,臉色一黑,往另一個角落去了,真他大爺的晦氣。“怎麽還害羞了,小哥哥…”娘娘腔掩麵輕笑,遮住了自己的胡茬。大廳中,一些人臉色都有些古怪,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若非摸不清楚對方來曆,定會衝上去給他一拳。“我怕你掏出來比我還大…”劉意黑著臉,出門明明瞧了一眼老黃曆,沒說忌出門啊。“唉呀…~討厭,不理你了…”娘娘腔扭捏著身子,捂著臉,一跺腳,像是個受氣的怨婦,要是能忽略那滿臉的胡茬的話。驛站中,有人攥緊了拳頭,想要替天行道,卻被同伴拉了下來,這樣的人還敢在外在行走,定然有所倚仗。所想自然不錯,寧宇在角落裏觀察,那娘娘腔獨占一桌,更是隱約讓劉意感到一種危險,應該是煉身境的強人。

這驛站中,還有一人讓劉意拿捏不準,一位提著布袋的佝僂老者,皮膚如樹皮般斑駁,甚至不時還有輕微的咳聲。“日落,門關。”兩名驛卒走到大門前,關閉了大門,甚至拿出了兩張黃色的符紙貼在的門後。“諸位,請自便。”兩名驛卒找個了空桌,直接就爬下了,古怪的很,不過其餘人都見怪不怪了。“嘻嘻…你們猜,咱們這驛館,有多少人能活過今夜!”娘娘腔又犯病了。砰!一個壯漢拍桌而起,怒目圓瞪:“他奶奶的,我忍你很久了,男不男,女不女,說這話什麽意思,我看你最有問題!”“大哥別急…這處驛站每月的今日都會怪事發生,你看見台階上的鮮血了嗎…”娘娘腔翹起二郎腿,撫著紅絲綢,話還沒完,就聽驛站門傳來一陣敲擊聲:“開門,讓我進去。”模糊的影子映射在木門上,不過有幾分莫名的別扭感,伴隨著敲擊還有極大的力量在推門,但是門後的兩張黃符發出淡淡的光輝,紋絲不動。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眾人一跳,驛卒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一走販開口:“別敲了,日落了,驛站不開門,祈求自己的運氣足夠好吧。”

日落之後,邪靈凶怪橫行,誰知道外麵是人還是邪靈,還是凶怪,都很難說。“隻是晚了半刻而已,誰願開門,我願付百兩銀。”外麵的人似乎財大氣粗。頓時,場中不少的人都露出意動的神色,不過開個門,就有百兩銀。“食骨獸,類猿凶怪,青毛白發,生有三腳,善擬人音,且等片刻。”背著布袋的佝僂老者驀然開口。眾人頓時一驚,不敢再有動作,果然片刻後,門外傳來一陣嘶吼聲,絕不是人。嘶吼聲漸行漸遠,讓眾人舒了口氣,紛紛對佝僂老者投去了感激的神色。劉意眉頭微挑,這就是凶怪,邪靈與凶怪不同,凶怪現在已經見過了,邪靈不知何時能見。“老頭…見識不凡啊,僅從模糊影子就能判斷出來是食骨獸,不過你可知,食骨獸與什麽東西相伴而生?”娘娘腔略驚訝的看了佝僂老者一眼。佝僂老者並未言語,隻是打開了布袋,從裏麵掏出了一柄寬背斬豬刀,還有一塊黑乎乎的石頭,摘下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大口,噴在了刀上,酒香四溢。而後開始磨刀,鏗鏘聲中帶著火花。娘娘腔見狀捂嘴一笑:“原來是傳統武道中的刀修或刀俠,人稱行走的磨刀人。”

其餘人見狀有些不明所以,而劉意則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頓時解下的背後的包裹,拿起了飛鏢,大鐵劍則背在了身上。“小哥哥,一會可得看準時機哦。”娘娘腔對劉意拋了個眉眼,大鐵劍:真晦氣。其餘眾人麵麵相覷,也品出來了一點感覺,下一刻,轟隆!整座驛站都是一陣轟鳴,大地一陣晃動,大門上的黃色符紙發出耀眼的光輝,牆壁之上的朱砂紋路也泛起血芒。貼在窗戶處,門縫處的黃色符紙顫動不止。“吞屍猿,猿型凶怪,高兩丈,血發綠瞳,力大無窮,舌比精金,成年可戰化丹。”佝僂老者左一下右一下磨著刀,口中緩緩道。砰!又是一陣撞擊,驛站外傳來陣陣馬鳴聲,讓一些人的臉色更加難看,異馬難尋,每一隻都是天價。不多時,伴隨著恐怖的咀嚼聲,馬鳴逐漸消失,一陣難言的寂靜…讓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劉意臉色凝重,緊盯大門,隨後眸光一凝。轟隆!大門被猛的擠開,門背上的黃色符紙雖然沒有斷裂,卻被強行延展開來,大門也開了一道縫隙,一條猩紅如蛇的物什擠了進來,帶著腥臭的粘液。

仔細凝視,才能看出,這似乎是一條舌頭,扭曲猙獰,其上還附著著一根根細小的倒刺。“啊!”一壯碩漢子發出恐懼的嘶吼聲,因為那舌頭已經纏上了他的身上,倒刺頓時將其軀體撕的都是血痕。透過門縫,眾人可以看見一尊高大的軀體,猩紅的毛發,幽深的綠瞳,令人遍體生寒。“休得逞凶!”佝僂老者一聲暴喝,麵前的桌子陡然裂開,寬背斬刀上泛起血芒,雖然看似佝僂,速度卻極快,鏗鏘頓挫之音響起,火花四濺,斬刀與舌頭相碰,竟有金鐵交加之音傳出。斬刀被彈開,但那舌頭也吃痛,放開了壯碩漢子,此時那漢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那舌頭扭曲橫掃,正巧將劉意囊括其中,輕點地板,靈犀步踏出,劉意騰空而起,第二腳踏在舌頭上。同時探手飛鏢。“射它的本體!”佝僂老者提醒道。手臂微抬,寒光一閃,飛鏢透過門縫射在了吞屍猿的身上,它的舌頭堪比精鐵,但軀體卻略遜一籌,羽箭直接插進了它的軀體,綠色的血液沿著木杆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