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說，我已經死了？
當小女孩的話喊出的一瞬間，所有人包括站在門口的幾個大爺們都愣了。
“爸爸？”
肖毅依舊沒有轉身，白靈雙眼早就已經被淚水浸透，門口的趙大爺幾人麵麵相視。
“啊，騙子，小孩子都騙，真是太不像話了……”
“孩子，她不是你爸爸，他是騙你的…給他抓起來送到公安局…”
“你這個騙子，真是不幹人事，要是我們不來，你是不是白靈都給騙了？真不要臉。”
門口幾個抄著家夥的老人你一言他一語的對著肖毅辱罵和教育，但是幾個人罵了幾句後發現，白靈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對著屋裏那個男人抽泣著。
而小女孩也是眨著大眼睛，在趙大爺和白靈還有肖毅之間看來看去。
“媽媽……”小女孩也懵了，為什麽門口的趙大爺一直在罵爸爸，而媽媽為什麽一直在哭泣，一副很傷心的樣子，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此時的白靈心中的信念崩塌了，即便是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了，依舊是看向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
五年了，白靈幾乎每一天都在心中默默的念著那個男人，但是有時時刻刻告訴自己，那個男人死了。
內心矛盾著，掙紮著，可白靈最終還是對命運妥協了，但是此時此刻，白靈不敢相信，這五年來自己是不是錯了，難道這個男人還活著？
不，他要是還活著，為什麽整整五年不出現，而是非要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就是為了騙自己的女兒？
他不應該活下來，他應該死掉，五年來，白靈已經開始適應了那個男人死了，也許，再過幾年，白靈會徹底從這個男人死掉的情緒中走出來，那個時候女兒也該長大了，自己的一生也即將走向終點……
就在白靈心中不斷的掙紮矛盾著的時候，那個背影緩緩的轉動了身體。
“聽說……我已經死了？”一個近乎是冰冷但又有些許顫抖的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是那麽的熟悉，這個聲音又是那麽的陌生，白靈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這……”
站在門口的趙大爺本就有些詫異，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騙子的話，白靈怎麽一直站原地不動，隻是那麽看著？
不光是站在那裏，而且還在哭泣，此時這個一直背對著所有人的男人竟然還說出一句話。
難道……？
隨著白靈眼前的男人開口說話的同時，身體也一點點的轉了過來。
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還是那副熟悉的麵孔，隻不過這聲音和麵孔早已經模糊在了白靈的心裏。
“啊……”白靈咬著自己的嘴唇，下一刻舉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拚命的想要讓自己不哭出聲來，因為，眼前男人正是牆上麵照片上的男人，肖毅。
肖毅這一轉身不要緊，門口的趙大爺站在最前麵，眯著眼睛使勁的想要看清屋子裏的騙子到底長什麽樣子。
其他幾個老大爺也是爭先恐後的握著手裏的家夥事，警戒的向屋子裏麵挪動腳步，一是屋裏的騙子轉身了，看看長什麽樣子，二是萬一他有什麽舉動，這幾個人好采取措施，不能讓白靈吃虧。
可是下一秒，“咣當……”劉大爺手中都的鐮刀掉在了地上。
“啊，鬼呀……”劉大爺驚叫一聲，嚇的小女孩趕忙躲在白靈的身後。
隻見劉大爺顫顫巍巍的抬手指著牆上的照片，然後目光停留在已經轉過身的肖毅的臉上。
幾個趕來幫忙的人均都是愣住了，因為肖毅長的和牆上麵掛著的照片裏的人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一刻，白靈仿佛感覺時間停止了，五年裏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找不到肖毅，到後來發了瘋一樣的尋編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白靈通宵達旦的在派出所等消息，即便是肖毅死了，也要看到他的屍體。
可是，白靈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絕望，屍體一直沒有發現，白靈又重新燃起希望。
接著又是無比的失望和絕望，就這樣，白靈煎熬著掙紮著……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白靈恨不得衝上去大聲的質問：“你不是死了麽？”
“媽媽……”小女孩拉了一下媽媽的手，滿眼委屈的看著白靈的眼淚一點點的低落。
她本想去幫媽媽擦擦眼淚，但是又夠不到，隻能拉了拉媽媽的手，輕聲的喊了一聲。
小女孩不知道媽媽為什麽要哭，也不知道劉爺爺他們為什麽要對著自己剛剛“撿”來的爸爸辱罵，而現在又指著自己爸爸喊“鬼呀”。
懂事的小女孩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為什麽他們要罵爸爸，為什麽媽媽要站在這裏傷心的哭，這一切，小女孩不明白了，隻能委屈的看向自己的媽媽。
小女孩的聲音將白靈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白靈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好讓自己更清楚的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樣子和五年前相差不大，但是多了一絲穩重和成熟。
就是這樣一個麵孔，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曾經給了她那麽多美好的回憶，曾經的曾經曆曆在目。
這些所有的回憶，白靈無數次的重複在自己的腦海中，整個曾經給她歡笑，給她快樂，給她幸福，最後給了她難過，傷心，痛苦，掙紮……
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本已經死了的男人贈與自己的，而此時為什麽又突然站在了自己麵前。
屋子裏隨著肖毅的轉身，屋子裏突然變得寂靜無比。
白靈和肖毅就這麽相互對望著，這一刻兩個人沒有說話，正如五年前的某一天兩個人也是這樣相顧無言。
仿佛一切都的感情都在對方的眼中，隻不過五年之後此時白靈的眼中，早已經沒有了希望亦或者是喜悅，有的是憤怒和怨恨。
無數次的幻想這個男人的出現，無數次的期盼，無數次的失望，絕望，憤怒，怨恨一股腦的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真的是你……？”白靈咬著牙低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