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歪脖樹下許個願
“奴婢錦衣衛右所千戶方正化叩見陛下，陛下聖安！”
朱由檢進了東暖閣，一名太監立刻跪下磕頭。
“起來說話！”
“謝陛下！”
方正化起身，低頭不語，心中七上八下，新皇突然召見，不知是福是禍。
“方正化，抬起頭來！”
方正化心中一緊，仍低頭道：“奴婢不敢冒犯天顏，請陛下收回成命！”
朱由檢淡淡道：“朕恕你無罪！”
方正化微微抬頭，不敢直視。
朱由檢仔細打量，發現這個方正化和模擬世界中的方正化一模一樣，他才打消所有疑惑。
模擬世界就是他的真實未來。
驗明正身後，朱由檢正色道：“方正化，即刻起，你就跟在朕身邊，暫領錦衣衛指揮同知，護衛朕安全。”
“奴婢願為陛下赴死！”
方正化石化片刻，立刻跪地，額頭搶地，熱淚謝恩。
錦衣衛指揮同知是從三品，右所千戶是正五品，跳了幾級他不掰手指都有點算不出來。
“起來吧，為朕盡忠的人，朕從來都不吝賞賜。”
“奴婢謝過陛下！”
方正化起身不久，朱由檢又道：“帶上護衛，朕想去煤山轉轉。”
······
歪脖樹靜靜豎在山上，長相和十七年後沒多大區別，朱由檢腦中還殘留一個披發掩麵的人正在來回晃**。
盯著看了半天，朱由檢不由一陣嗟籲。
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太祖開局一個碗，打下大明花花江山，自己末局一條繩，丟掉大明錦繡國祚。
朕絕不要這樣的結局。
“方正化，把這棵樹給朕砍了！”
“奴婢遵旨！”
方正化雖不解皇帝為何有這麽奇怪的命令，但作為貼身侍衛，皇帝的話就是天，得不折不扣執行。
他隨即喊過一個小太監，低聲吩咐去拿幾把斧子。
“算了吧······樹，能有什麽罪······”
見小太監轉身要走，朱由檢突然從暴躁中清醒過來，喃喃說了一句。
砍樹就是自欺欺人，與阻止大明滅亡沒有任何因果關係。
正如他這幾天腦中冒出來的想法，派人去殺了李自成、張獻忠等反賊頭領，阻止幾年後席卷陝西的農民起義，但這也治標不治本。
沒有了李自成、張獻忠，還會有牛自成、王獻忠帶頭造反，不解決陝西大災，殺幾個人根本不起作用。
還得賑災及時，讓百姓有活路才行。
銀子、銀子哪裏去弄？
“回宮！”
在歪脖樹下沉思良久，朱由檢帶著一眾懵逼的隨從回宮。
······
“你說什麽？”
魏忠賢聽後一臉愕然，瞪大眼睛盯著王體乾，不信似的道，“你說陛下去了煤山，盯著一棵樹看了半天，然後悶悶不樂回來了？”
“回九千歲，我也不明白陛下此舉何意，可事實如此，實在令人費解······”
王體乾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宮中耳目眾多，卻是魏忠賢徹頭徹尾的爪牙。
正因為聽到皇帝今日行為怪異，他才匆匆來和魏忠賢商議。
新皇恩威難測，他們得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魏忠賢陷入沉思。
新皇上任後沒有任何舉動，自己去辭東廠提督之職，他沒同意，還說要重用。
唯獨就是調方正化做了個護衛，這無可厚非，誰不為自己安全考慮。
可他去煤山的舉動著實令人費解。
“繼續盯著陛下一舉一動，隨時來報。”
“是，九千歲！”
魏忠賢擺擺手道：“以後低調，不要再叫咱家九千歲！”
“是，上公！”
上公是魏忠賢爵，這個叫法合適。
“新皇登基不久，最近收斂一些，別被那些文官抓住把柄彈劾，免得陛下為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對我們的人動手。”
王體乾點頭道：“明白，我會讓下麵的人老實一些。”
魏忠賢又道：“我們也不能盡相信陛下的話，必須把主動權抓在手裏，派出去挑選美女的事得抓緊了······”
“上公，我已經派人出去了，這事急不得······”
王體乾在魏忠賢麵前，溫順的就如一條狗，他清楚獻美女給皇帝的好處，但得有適合的才行。
······
“陛下，臣王體乾請辭！”
“朕不允。”
朱由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王體乾唯魏忠賢馬首是瞻，他請辭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朱由檢自然求之不得。
但現在剪了魏忠賢羽翼，會讓他產生警覺。
模擬世界中，自己也是忍辱負重，慢慢清除其羽翼，然後才將他拿下。
所以朱由檢張口拒絕，讚揚他一番，然後苦口婆心勸他繼續留任。
“老奴乞求皇爺同意辭去司禮監秉筆太監一職······”
什麽？
魏忠賢要放權？
朱由檢心中疑惑，模擬世界中，魏忠賢從來沒有自己提過辭去這一職位，今天······難道是自己改變的緣故，讓閹狗有所忌憚了？
“秉筆太監愛卿當得好好的，這是為何？”
朱由檢投石問路，魏忠賢如實回答：“老奴識字不多，批紅得有人讀，乃至解釋一些不懂的詞句。老奴這些年如履薄冰，生怕批紅出什麽錯誤，戰戰兢兢才走到今天，故而乞求辭職，陛下另任賢臣······”
朱由檢似乎明白了。
如今奏疏全是自己批閱，秉筆太監就是個擺設，魏忠賢以退為進，向自己示好？
“愛卿覺得何人合適？”
“老奴推薦信王府老人徐應元。”
嗬嗬，閹狗還是想控製司禮監啊！
若不是模擬過未來，朕還不知道徐應元和閹狗是結拜弟兄。
這樣也好，都擺在朕的眼皮底下，朕看著你們鬧。
“就依愛卿······”
看著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魏忠賢，朱由檢腦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這些天的苦思冥想的問題似乎都解決了。
用魏忠賢弄銀子，並且製衡東林黨。
魏忠賢收的主要是工商稅和海稅，尤其是貿易發達的江南地區，稅種豐富多樣。
他不從普通百姓身上刮肉，也能間接減緩百姓造反。
若是這樣，未來會不會一片坦途？
這個想法一直縈繞在腦海，直到夜晚他才決定以此為改變未來的切入點，
夜晚，周氏興致盎然，夫妻二人倒鳳顛鸞，等周氏沉沉睡去，朱由檢意念一動，便成功連接未來模擬器。
改變未來，從今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