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態度決定成敗
就在趙家被圍得水泄不通，汴城實施宵禁戒嚴的時候。
趙家大公子，趙啟剛已經在前往臨安的路上了。
從看到李逢春冒充衙役救火，在天香閣裏救護代王李陽、呂頌，拿下胡女露絲那一刻起！
趙啟剛就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不得不說，這大少爺還是有點判斷力的。
他知道作為邀約代王李陽赴宴的始作俑者！
他是不能再呆在汴城了，更不能現在跑回趙家。
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馬上李陽就會派人去趙家興師問罪。
他這時候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沒找到他的話，父親大人哪裏還可以推脫一二！
憑著跟臨安趙氏的關係，打死不認，想來不會有太大的事情。
趙啟剛想清楚這些關節，沒有絲毫猶豫。
趁著大軍進城，城門開啟的時候，買通了平日裏相熟的一個城門看守。
他偷偷趁著夜色溜了出去。
躲在城門外的樹林子裏，看著府兵大隊全副武裝開進城裏。
又看見殺氣騰騰的秦懷道帶著勇衛營殺氣騰騰地疾馳進入城中。
城門兵卒宣布整座汴城實施宵禁戒嚴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做的決定英明無比。
要是留在城裏，肯定被甕中捉鱉了。
現在他逃出來了，跟之前反複推敲的預案一樣。
父親就可以把事情全部推給天香閣那幫賤人和那胡女身上，牽扯不到趙家！
頂多就是出點銀子平息一下代王的怒氣。
但千算萬算，我們算無遺策的趙大公子，還是漏算了一樣東西。
那就是現在他很餓，也很冷。
已經是初冬時分，深夜的郊外寒意更甚。
由於事發突然，為了逃命。
我們的趙啟剛趙大公子，從天香閣榮媽媽溫香的被窩裏跑出來，隻穿了一件單衣。
此時又冷又餓，趙啟剛隻能蜷縮著身子在樹叢裏瑟瑟發抖。
大周朝的野外，可不像前世的郊外那樣綠草成蔭風景秀麗。
生態保護得還是很好的。
離開城池的保護，外麵就是野生動物的天堂。
一些偏遠一點的村落，經常發生老虎等猛獸進村獵食牛羊的事件。
所以，趙啟剛在夜色裏不敢輕易離開城池太遠，這裏一般野獸不敢過來。
冷就冷吧，餓就餓吧，睡一覺忍忍就好了。
到了臨安一切都會變好的。
沒錯，趙啟剛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臨安。
當然傳遞消息是一部分，但表明心跡更為重要。
嫡係趙氏族人應該會對他這種為了族群利益義無反顧的壯舉而感動！
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秦王殿下。
畢竟，他們最想知道他跟代王李陽發生了什麽，事態又是如何。
那樣的話就千值萬值了，現在這點冷這點餓算得了什麽。
正所謂古語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在光明大道的暢想中，趙啟剛找到一堆幹燥枯黃的落葉和衣而眠，沉沉睡去。
駐紮在代王李陽宅院的勇衛營。
統領秦懷道，此時也拿到了李逢春吩咐親兵帶過來的錦囊。
由於過度焦慮導致他的雙眼有些赤紅。
沒辦法，別人的護衛任務都是遊山玩水，偏偏他一出來就是狀況接連不斷。
真是倒黴催的。
打開錦囊，李逢春那一手特立獨行的瘦金體躍然紙上。
匆匆看完信件內容，秦懷道略微思索了一下，雙手一拍。
幹了！他瞬間下定了決心。
同時，也對李逢春這位老弟對於形勢和人心的掌握歎服不已。
這腦袋怎麽長的？能文能武，在這種亂成一團麻的紛繁局麵裏，一下子就找到線頭！
三刀兩斧就抓住事情的重點。
這份能力和算計當真讓人歎為觀止。
“來人！”
心中有了主意，秦懷道心情也好了起來。
“將軍，有何吩咐！”
門衛的親兵迅速走進來拱手問道。
“傳我命令，勇衛營除留下一半護衛代王殿下外！”
“其餘人馬立即整裝，一人雙馬，帶三日幹糧飲水！”
“半炷香後準時集結隨我出城，延誤者軍法處置！”
秦懷道言簡意賅，短短幾句就將命令陳述完畢。
親兵有些愕然，這剛進城又要出城？
自家將軍這是要刷行走步數發朋友圈嗎？
但秦懷道治軍甚嚴，親兵也不敢說，應了一聲得令之後轉身出去。
秦懷道倒是不用怎麽準備。
他從進入汴城以來，就沒有脫下身上的戰袍。
又細細反複看了一遍李逢春的錦囊，心裏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跟這老弟好好相處，此子將來絕非池中之物。
錦囊中李逢春告訴秦懷道。
以他的判斷，這次跟代王李陽聚會的直接責任人趙啟剛，大概率不會留在城裏。
很有可能，會往臨安方向而去。
這是秦懷道和他的永偉英戴罪立功的最後機會。
如果能夠首先抓獲趙啟剛，就在這次鬥爭裏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畢竟作為親自操盤的人，趙啟剛還是知道很多內幕細節的。
有了趙啟剛的供詞，代王李陽一脈就立於不敗之地。
這其實也並不是要秦懷道做出選擇。
同尉遲衝一樣。
國公世子出身的秦懷道無論過早站在哪個皇子一邊，都對人對己沒有任何好處。
皇子勾連武裝力量，放在何時何地，哪個朝代都沒有人能夠容忍。
讀者老爺們看見前世的印度某地領事館熄燈事件，整條街的燈都斷電一晚上。
其實起因，就是某個溫文爾雅的二代公子私自會見某個集團軍的大佬。
這尼瑪就捅了馬蜂窩了。
想幹嘛？兩個軍政大佬總不能是談論天氣吧？
於是，就有了那些精彩絕倫的大瓜，各種版本滿天飛，最誇張的，讓人瞠目結舌。
所以，現在李逢春讓秦懷道做的，就是抓住代王李陽遇襲這個由頭。
以搜捕為名好好表現一番，爭取在聖人那裏挽回一點印象分。
總之他護衛的皇族接二連三出了事情，作為禁軍統領的秦懷道不能什麽也不做。
這個時候動起來才是最重要的態度。
有時候在高層眼裏，態度遠比結果重要。
沒看見國人崇奉了幾千年的孔老夫子也是不折不扣的形式主義者嘛！
沒看論語裏麵說，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意思就是，子貢想要把祭祀的羊省掉。
孔老夫子留著口水說，你以為我是喜歡吃草原小肥羊嗎？我要的是禮儀，是態度！
什麽細節決定成敗？
態度才決定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