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功與罰
“陛下，臣有要事稟告。”
就在朝堂之上風向轉變之時，李艾收拾了一下心緒，緩緩走出。
站在其身後的大臣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李丞相請說。”
殷語然看著李艾站了出來，心中一咯噔，冷聲道。
“陛下，這一次大捷，其實和這小太監無關。”
林北雙眼瞪大，看著李艾的背影，恨不得大喊一聲知音。
沒錯啊！
這一次贏了和他有毛的關係。
“哦？李丞相何出此言？”
殷語然雙眼眯起，身旁氣壓降低，若隱若無的龍威顯現。
李艾絲毫不懼，淡然自若接著說道：“陛下，我不相信一個貼身太監有如此能力，來謀劃如此大局。”
“而此次大捷，其實是本丞相派人前往戰場，切斷了韃靼軍隊的後援，讓韃靼軍隊後續無力，才狼狽退兵，若非如此，我想，林將軍此行，恐怕不會如此順利。”
李艾的話語在朝堂之上引起軒然大波。
“沒想到是李丞相出手了。”
“難怪這一次如此順利，原來如此。”
“李丞相不愧是大商的丞相，能夠做到如此深謀遠慮。”
站在李艾黨派的官員臉上頓時浮現笑顏。
龍椅之上，殷語然聞言，神色一緊，纖細的手指敲擊著，沉聲問道：“李丞相，你所言非虛？若是欺騙朕，即使你是丞相，朕也不會輕饒你。”
“臣不敢欺瞞陛下。”
李艾淡然一笑，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慌張。
大殿之上，頓時寂靜了下來。
林北看著沉默的眾人，眨巴著眼睛，期待的看著上方的皇帝。
“放屁！李艾，別以為你是丞相就可以胡說八道！”
就在此時，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
周崇興的身影出現在朝堂之上。
他雖然僅僅穿著武將穿的官服，身上卻不斷散發著沉重的殺意。
“陛下！此次戰役的勝利，是末將和林將軍一同爭取而來，而非是某些隻會嘴花花的人的功勞。”
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頓時讓在場的不少官員大臣麵色一變。
“不錯，陛下，此次戰役，是林將軍帶領大商軍隊所向披靡，即使韃靼軍隊補給充足，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阿月也跨入大殿之中，清冷的聲音響起。
林北看著長跪不起的兩人，眼中滿是驚意。
我去，周崇興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不是還在邊境嗎！
怎麽每一次關鍵時候你都會出現啊，是我做了什麽讓你信任的事情，我改還不成嗎？
還有阿月這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的，但是我不需要啊，謝謝你了，下一次我一定要支開你！
林北表麵古井不波，顯得無比沉穩，內心其實又一次感到了絕望。
“不必再說了。”
林北看著皇帝點頭，知曉這個時候他不能坐以待斃了，他緩緩站出，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沉聲說道。
“陛下，這一次戰役，李丞相所說不假，這一次能夠奪回這數座城池，李丞相確實有著最大的功勞。”
“林將軍！”
周崇興和阿月焦急出聲道。
在他們眼中，林北的背影透露出無限的寂寥。
林北背對著兩人，緩緩抬手，兩人咬牙，最終沒有說什麽。
站在其對立麵的李艾聞言，看著林北的眼神，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而此次戰役，我不僅沒有做出貢獻，反而任性妄為，差點導致大商軍隊群龍無首，最終大敗，希望陛下能夠重罰。”
林北沒有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心中鬆了口氣，隨後連忙趁熱打鐵道。
朝堂之中的大臣們看著沒有反駁，反而自動求取懲罰的林北，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數息之後，他們看著一臉沉重的林北，神情錯愕無比。
而李艾也有些疑惑起來。
這小太監搞什麽幺蛾子，竟然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怎麽越發感到不對勁呢。
“再加上上一次我在朝堂之上殺人，兩罪並罰，我若不死，大商未來群臣都如我一般，立不起規矩，豈不是破滅之象。”
林北認真道。
“望陛下賜罪！”
一言出，便恍如驚雷一般在所有人耳中炸響。
他們看著朝堂之中那道孤獨的身影，嘴唇嚅囁。
不為李艾黨派影響的大臣老淚縱橫，在他們心中，眼前的這一幕會讓他們永記心中。
該是有多大的胸襟，才能說出賜罪這一詞語。
眼前的少年做出這般行徑，必然是為了大商的今後。
“陛下，既然林將軍已經自己認罪，那便如他自己所說來定罪吧。”
李艾在短暫的疑惑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也好，既然林北主動求死，他也不想浪費心思，若是能夠讓陛下殺了他，那簡直太好不過了。
不過林北名義上是這一次戰役的統領者，的確是做出了貢獻。
不得不承認，林北的那一手空城計的確讓他都感到驚豔了。
“如果朕一定要賞賜於林將軍呢。”
“林北之前雖然隻是朕的貼身太監，帶領我們大商奪回了數座城池，朕若是現在殺了林將軍，大商的將士們會如何看朕。”
“天下人會如何看朕？”
殷語然沉默，最終麵色難看的說道。
林北這一次幫了她這麽大的忙，她心中喜歡的緊，當然不可能就這麽殺了前者。
林北聽到這一句話，頓時知道這一次的計劃又要泡湯了。
他心中遺憾，但仔細想了想，皇帝說的也的確沒有錯。
站的久了，他幹脆一屁股坐在大殿中央，靜靜等待著處理結果。
“陛下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
李艾淡然回應道。
“不過，臣認為，此時還不是賞賜林將軍的時候。”
“林將軍急功近利，差點讓討伐軍隊戰敗，還當著朝廷百官還有陛下的麵殺了朝堂眾臣，沒有懲罰，如何封住大商百姓悠悠眾口。”
“如果林將軍當真有能力，日後必然能夠獲得更大的功勞，來名正言順的得到陛下的賞賜。”
李艾臉上帶著老狐狸般的笑容。
“李丞相說的對。”
“臣附議！”
一下子，便有不少的大臣官員應和了李艾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