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道

聽到劉啟的厲喝聲,再見著他怒目凶光的樣子,呂良嚇的腿軟,瞬間就跪到了地上。

“殿下,小民有良策,想要獻於殿下!”

劉啟移步桌前,緩緩走到匍匐著的呂良身前。

“沒聽見嗎?本王讓你滾!”

哪怕是劉啟的威壓,讓呂良感到十分恐懼,可還是依舊忍著,沒有動彈。

“殿下,千萬不可用商君之法,來治慶國啊!”

“慶國與秦國不同,遠比秦國有著更多的底蘊,若是此法,數年間雖可使慶國更加強大,但酷法之下,必會使得安穩的大慶民怨積壓。”

“殿下在時尚可,待一日殿下歸天,這積壓的民怨定然四起,屆時若慶國既無聖君,又無能臣,必亡矣!”

不得不說,這呂良事情的角度的確深遠。

可劉啟依舊是麵目猙獰,十分的不悅。

蹲下身子,抬起手,將呂良的頭顱微微提了起來。

二人四目相對。

看著劉啟深邃的眼眸,呂良怔怔的,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本王給沒給過你機會?”

“給...給過。”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你以為你是誰,在本王麵前待價而沽,你也配!”

說著巴拉了一下呂良的腦袋,站了起來。

“呂良,告訴你!本王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故作高深的人。”

“本王給你機會,是你的榮幸,不是讓擺譜的!想拿捏本王,問問自己,你配嗎?”

呂良渾身顫栗著。

“小民知罪!”

“本王不管你有多大的才能,但想要在本王手底下做事,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本王是想求賢不假,但絕非自視甚高之人。”

呂良連連點頭。

“殿下說的是,小民過份之舉,惹惱了殿下,還望殿下贖罪。”

劉啟冷笑一聲。

“別跟本王說這些客套話,你要是覺得的委屈了,現在就給本王滾蛋。”

“你不是覺得才高八鬥嗎?你不是把所有人都瞧不到眼裏嗎?”

“好!天底下這麽多的諸侯,你盡可以挑一個,去輔佐他們的王,施展你的才華。”

“但本王今天把話放在這!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不是大慶少不了你呂良,而是你呂良想要成就偉業,缺不了我大慶!”

聽到這句話,呂良的麵色頓時就僵住了。

他沒有想到,麵前的這位太子,居然跟自己所見過的所有皇子都不一樣。

在他的身上,此時透露的,是一種君王之態,是一種讓人忍不住臣服的感覺。

別的太子,都對他禮遇有加,甚至是高官厚祿的許諾。

可劉啟呢,不僅沒有因為他未將的高論的所**,還任憑他去它國,光是這點,別的皇子就絕做不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

劉啟雖然言語不善,可這種自信,這種無可匹敵之態,在任何一位皇子的身上,都從未看到過。

還有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在呂良的腦子裏,竟然沒有半點的懷疑。

他甚至是覺得,也隻有是在這樣的主子下,才能夠實現他的遠大抱負!

“殿下,呂良治罪,還望殿下,能夠再給小民一次機會。”

劉啟擺了擺手,秦尉當即退出到了屋外。

劉啟回到書桌前,倚靠著椅子,將腿一翹。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給本王講人話,你要是說一些本王聽不懂的言語,再拿你那故作高深的架勢出來。”

“今日,你就留在東宮吧。”

呂良哪裏不明白,劉啟這話是什麽意思。

趴著地上,向前匍匐了幾步,緩緩的站了起來。

當即從衣身內,掏出了一卷簡冊。

“殿下,這便是小民,為大慶所想的治國方略。”

劉啟將眼一眯,看似恨不在意的,將簡冊拿了起來。

哼,果然,這老小子,早有準備!

打開一看,就見著在最右側,寫著兩個大字。

“天道!”

可讓呂良沒有想到的是,劉啟隻是隨意的瞅了一眼,便將簡冊扔到了桌麵上。

難道是不識貨?

“上麵寫的,本王就不看了,你就跟本王講吧,什麽是天道。”

呂良長舒一口氣。

“正所謂順應天道者生,背離天道者亡,所謂天道,自是順應實勢...”

說到這,劉啟有些不悅。

“等等,你這說的,跟那個什麽王道,不是一個意思嗎?一切順勢而為...”

“殿下,非也。此順勢,乃順的是天勢,順的是大勢,而非帝道所說的靜觀其變,以逸待勞之策。”

劉啟有些不耐煩的長呼一口氣。

“好了,你就拿最直白的話講吧,囉囉嗦嗦的。”

“簡單來講,好比殿下殺了那馬本六,本應是禍事。但因那馬本六本就是橫行市井之輩,身上多有罪責。”

“殿下將其誅殺,非但無罪,反倒是上合律法,下合民心,這便是順勢。既為因,而得善果。”

劉啟身子微微前傾,這家夥說的東西,總算能聽進去一些了。

“再比如,往大了來講。齊國當年,治理無方,佞臣禍國,百姓災苦,後而被大慶所滅。”

“為何時至今日,都未有民生哉道之說,全因大慶做的乃是順應天道之事,雖滅了齊國,卻解救了萬民之苦,消滅了齊國多周邊的禍害。”

“因此,慶國得以壯大,乃是順勢而為,天命所之。”

劉啟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天道就是做最正確的事情,對嗎?”

可呂良卻是搖了搖頭。

“是,但並不確切,應說是做最合適的事情。”

“好比於朝廷有佞臣,合適的時候鏟除,那就是順勢,不合適的時候強推,那便是逆勢。”

“世間種種,無論是治理國家,還是軍事、以及民生,皆講求一個合適。”

“就那我大慶律法來說,子民覺得嚴苛了,那我們可以適當寬鬆,放鬆了,又可適當嚴厲,一切順勢而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劉啟聽明白了。

最簡單的理解就是,沒有最好的,隻要最合適的。

在恰當的時候,做最合適的事情,就會得到最好的結果,反之亦然。

“你的這個天道,就難道比其他人的方論,更為厲害嗎?”

呂良再一次搖了搖頭。

“不然,在下還是那句話,順勢而得,逆勢而失之。”

“慶國與其他國家不同,在如此底蘊之下,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富強而已,更不是要爭霸諸侯,而是要把這目光放的更大,更遠一些。”

劉啟聞言,心中一顫,瞳孔緊縮。

“那你說,我大慶要的是什麽?”

而接下來,呂良的回答,竟是讓劉啟的身子猛的一顫,他這般遠想,竟是於自己不謀而合。

也可以說,這正是他最想要聽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