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實話還是虛話
大概是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或者忽然是被太子這麽一問，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錯愕了幾秒後劉啟就見到，韓老將軍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這並不是誇張。
是真的，肉眼可見的，亮了！
劉啟當時還驚了一下，韓老將軍的眼睛不大，但在此時卻能夠瞪的跟燈泡似的。
經過大帳內燭光的反射，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在發光。
接近著在韓老軍的喉嚨快速的蠕動了一下之後，劉啟的耳中，頓時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回答。
“老臣，能戰！”
劉啟什麽都沒有說，以軍人行禮的方式，向著韓鍾抱拳拱手。
繼而便在韓鍾神色激動的目光中，消失在外麵的夜色之中。
“殺！殺！殺！”
剛塔進南營的門口，劉啟便被震撼到了。
每一句的呐喊聲，就好像給人一種直擊心魂的感覺。
是力量，是剛猛，是不懼怕一切的肅殺之感，哪怕是還沒見到部隊，劉啟都已有了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除了驚訝外，劉啟也是沒又想到，都已經這麽晚了，南營的部隊居然還在訓練。
“何人？”
才剛進到大營門口，便被衛兵攔住了去路。
接著火光，兵士仔細的瞧了又瞧，看到來人竟是太子，瞬時間半跪到地上。
“參見太子殿下！屬下...剛沒有看清。”
劉啟笑了笑。
“無妨，起來吧，白將軍呢？”
雖然南營為新兵營，但紀律嚴明的程度，卻是跟外營一樣。
劉啟心裏很是滿意，至少，這比起他初見這幫兵士的時候，實在是要強出太多了。
沒過一會，劉啟便走到了白啟的軍帳門外。
抬手示意了一下，門口的兩位的兵士沒有出聲。
就見著在營帳內，白啟正在專心致誌的，看著手中的竹簡。
他看的確實認真，哪怕是劉啟都走了進去，也沒讓他有所察覺。
過了有一會，直到白啟準備拿起下一個竹簡，微微抬頭時，才忽然看到太子的出現。
“殿下。”
“白將軍，多日不見，可好啊？”
放下竹簡，白啟向著劉啟走近了幾步，現是鄭重的行禮過後，這才有所回應。
“回殿下，營中一切安好，訓練如常。”
劉啟點了點頭，隨意的就坐到了一處墊子上，並示意白啟也跟著坐下。
待兩人都落座之後，劉啟先環顧了一下四周。
“白將軍，今天可是沒少有人登門拜訪吧？”
“是的，不過末將沒有與他們有任何的交集，沒有耽誤兵士的訓練的進度。”
“白將軍如此認真，本王何愁新軍不成？不過人情世故還是要有的，畢竟都是將軍，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嘛。”
劉啟話音剛落，白啟忽然就站了起來，雙手抱拳，衝著他身子一躬。
“殿下，末將此番前來，隻為幫助殿下快速的訓練出一支能戰的部隊的出來，至於其他的，末將沒有任何的想法。”
不僅是能夠聽出來，也能夠看出來，白啟態度很是認真。
僅僅就從這幾句對話中，劉啟就能夠大概猜出來，對於這些突然對他獻殷勤的將軍，白啟是一種怎樣的態度。
欣慰的是，無論是從他的反應，還是回應裏，都沒有看到或是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結果。
“本王就是一說，白將軍這麽認真幹嘛，快坐下。”
“說起來，本王這次來，是要謝謝你的，除了你幫我訓練軍士外，還有就是給我找到了那個呂良，要不是他的提醒，今日，本王恐怕還在獄中。”
也不知道是性格的緣故，還是他隻對自己這樣，每一次見他說話，無論是講什麽，都是一副極為認真，且特別嚴肅的樣子。
就給人一種感覺，這個人好像挺木訥，不會開玩笑似的。
但是在他與兵士聊天的那時，卻又有一種與平日不一樣的感覺。
劉啟不禁有些奇怪。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殿下做事光明磊落，定然是有奸人陷害，此次能夠安然出來，全賴殿下的智謀，末將所做，微不足道爾，能看到殿下安然，末將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劉啟嗬笑了一聲。
“什麽時候，你也學的這麽會說話了。咱們之間，以後就隨意點就好，不要搞得那麽嚴肅。”
“對了，白啟，你對那個呂良，怎麽看？”
白啟的回答，讓劉啟有些意外。
“殿下，您是要聽實話，還是虛話？”
劉啟頓時來了興致。
“虛話怎麽講？實話又怎麽說？”
“虛話的話，末將覺得此人，乃當時奇才，並有知人之術。”
說到這，劉啟身子向後一仰，雙手按著地麵。
“怎麽看出來的？”
“先說識人之術，末將還未與他說話，他便已經洞察了末將的身份，從末將的所來的地方，到末將現在是做什麽的，甚至是末將來做什麽，他都知道。”
對於這點，劉啟並不意外。
從古至今，幾乎是有些能耐的術士，都懂得觀人之術，在古代人看來，這很神奇，其實有在現代，很多人都清楚。
比起普通人來說，他們不過是更會發現細節，從一個人的談吐、衣著、打扮、坐姿等等，就能把一個人猜的大差不差。
等他說完這些，不知道的人，就會覺得，這家夥可真是厲害啊。
白啟雖然軍事水平雖強，但人間經曆卻少，能被呂良的這番手段震撼到，沒什麽可意外的。
“還有，末將之後隻是簡單把您的情況說了一些，他就全都明白了，繼而給了末將兩個字。”
“一開始，末將也是稀裏糊塗。可當聽說了今日朝堂的事情之後，這才明白，這人果然有些本事，能夠直接看到事情的根本，並立馬想到解決的辦法。”
說起來稍微有些誇張了。
但值得承認的是，在看事情上，呂良的確很機敏，而且能夠直擊要害。
至於說他是怎麽看出自己身份，並且知道有牢獄之災的，這件事，劉啟還沒有想明白。
“那實話怎麽講？”
對於這個問題，白啟的回答很簡單，隻有八個字。
“逐利之徒，野心勃勃。”
劉啟輕笑了一聲。
“這可是跟你剛才說的，反差挺大啊。”
“如果不是他最後，跟末將說，待事情解決後，請讓殿下派人找他，末將也不會這般心想。”
劉啟心中暗笑。
這人你要說他高吧，卻身上有著一股子商賈的氣息。
解決完麻煩，就想著要討賞，倒是一點也不隱晦。
就在劉啟心想之際，白啟忽然開口。
“殿下，那您是怎麽想的？”
“先涼涼他，調查清楚再說...”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有人嚷和。
“殿下！殿下！”
聽到是侍從的聲音，白啟眉頭微皺，當即走了出去。
剛一到門外，就見到了從大營門口的方向，正一瘸一拐走來的秦尉。
借著火光，劉啟能看到他神色十分焦灼，內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