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老臣做不到啊！
此時，怔在原地的李壽亭不禁在想，如果時間能夠退回到出使平城，他一定不會接下這個差事。
原本想的是，自己憑借朝廷顧命大臣的身份，不僅可以狠狠的羞辱劉啟，而且，等把他帶回慶都，廢其太子之位，那便是大功一件。
待楊文淵退下以後，那丞相之職，自然而然的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可現在，從這道新聖旨下發的一刻起，就全都破滅了。
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不僅是毫無功績不說，還站在風口浪尖上，直接得罪了這位身兼數功的太子爺。
這種身份的忽然調轉，讓他一時間有些錯愕。也可以說，是有些難以接受。
直到劉啟，已經是快要走到了跟前，這才反應過來。
“臣...臣知罪！”
李壽亭果斷跪下，腦袋都快埋在了土裏。
這個時候，能當孫子，就當孫子，決不能擺任何的架子。萬一惹得太子不高興，他這做事不拘一格，甚至是殺了自己，都有這個可能。
“李大人，你也算是朝廷的老臣了，不遵禮法，直呼本王名諱，這點本王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但你構陷本王謀反，李大人，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劉啟的口吻非常輕柔，可李壽亭，卻感覺如芒刺背。
“殿下，微臣也是奉命行事而已，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千算萬算，李壽亭怎麽也沒有料到，事到如今，還是會被劉啟抓住了把柄。
可誰都能預想到，劉啟真的是帶著三萬的兵馬，便將印之國的反叛給解決了呢？
做了這麽多年的兵部尚書，在他的認知中，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樣吧李大人，本王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如何？”
李壽亭心念，怕不是又要被太子給狠狠的坑一把。
可一想到，如果不同意的話，大概率會跟楊蓄一般，不僅要遭受皮肉之苦，而且還會非常狼狽的回到慶都。
腦子的這個畫麵一出現，李壽亭就開始連連磕頭。
“殿下請吩咐，老臣隻要能夠做的到，絕對在所不辭！”
劉啟笑著點了點頭。
“李大人，方才你也聽到了，如今皇上命我等，繼續與匈奴進行對戰。”
“然，本王心裏是這般計劃的，先派一名使臣過去，跟匈奴言談，隻要他們肯，自願的將漠河以北，割讓給我大慶，同時再賠償牛羊數十萬，金銀財寶無數，我大慶可以考慮，與他們停止刀兵。”
漠河，是草原最大的一條河流，也是可以說草原人最為重要的生活倚仗。
並且，這裏對於匈奴而言，也是他們的腹地。常年都會有重兵進行把守。
若將漠河以北，交予大慶，無異於是等於把自家的命脈，拱手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同時匈奴重兵將會北撤，推到更為寒苦之地。
如此一來，對大慶的威脅不僅將不會存在，同時，他們匈奴想要發展，也會更加難上加難。
這就好比，去別人家，問他，能不能把你家的臥室給我是一樣的。
更何況，在劉啟的條件之中，還有財物索取的要求。
李壽亭聞言大驚。
如今匈奴的計劃剛剛被劉啟挫敗，現在又讓他到匈奴，商談這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不明擺著，就叫他去送死嘛。
李壽亭狠狠的磕頭錘地。
“殿下，老臣做不到啊！這樣的條件，匈奴人是根本不會答應的！”
劉啟緩緩的低下了身子，語氣柔和的問。
“哦？怎麽，李大人，作為朝廷的重臣，隻是讓你出使匈奴言談，你就怕成了這個樣子？”
“那本王帶著這麽點的兵馬，去跟印之國還有匈奴對戰，是不是也要提前問問，他們能不能讓本王贏啊！”
聽到這，李壽亭才明白過來。
劉啟根本就是在羞辱他，同時也是在向他們宣示。
你們費勁心機，萬般阻撓，又如何，在如此巨大的困難麵前又如何，我劉啟，還不是給完成了？
“殿下，是臣的不對，臣誤會了殿下，而且因為臣，差點就阻礙了殿下的大計，臣該死，臣該死啊！”
“不過，臣也是奉朝廷旨意而來，此前，您有什麽都沒有跟下官說，下官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李壽亭說話還是非常有水平的。
先是擺明了自己認錯的態度，繼而又把過錯的原因，全都推到了朝廷的身上，也可以說是楊文淵的身上，
另外，表明自己的立場，並不是有意與太子進行作對，而是在這件事上，他什麽都不知道，隻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若是一般人的話，聽到這話，也就小以懲戒算了。
樹立一番自己的威信，也算是對楊文淵一黨的敲打。
可劉啟，不這樣覺得，作為一名現代人，看過了千部曆史劇的情況下，又豈能猜不出李壽亭的真正意圖。
他這點小把戲，在曆史的長河中，早就已經是演過無數遍了。
“原來是這樣，不知者不怪對吧？”
“對對對，太子您說的太對的了，老臣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呦，這麽看來，李大人其實，還是忠心與本王的了，對嗎？”
聽到太子給台階，李壽亭自然是趕緊接著。
“當然了，陛下要問罪的時候，下官可是替殿下說了不少的好話啊，老臣一直都覺得，以殿下的聰明才智，怎會做出有悖於朝廷的事情呢？”
“這肯定是誤會，是朝廷沒有調查清楚！”
劉啟笑了，心裏實在是有些佩服，李壽亭的這般無恥。
“好，李大人，讓你出使匈奴一事，本王可以暫且不考慮，你不是說忠心本王，絕對本王做事都對嗎？”
“既然這樣，本王就給你們李家，一個立功的機會，怎麽樣？”
聽到這，李壽亭的心，再一次的被提了起來。
太子能有這般的好心，非但沒有對他治罪，還要給他李家一個立功的機會，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這個立功，八成又是什麽陷阱。
可饒是心裏這麽想，但李壽亭還是要擺出一臉恭敬的樣子，對著劉啟含笑著。
“太子看得起我李家，是我李家的福分，哪裏敢貪功的想法，殿...殿下吩咐就是了。”
然，當劉啟娓娓說出來之後，李壽亭頓時雙眼瞪起，身子也是不由得跟著一晃，差點就直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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