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跳河
烏木村位於江東省偏僻山區。這裏不通公路，想要出山還得步行。
燥熱的天氣將村子蒸得轟熱，人在屋外站一會就全身大汗。
“這鬼天氣，別說畜生被熱的發病，這要再不下雨連人都能熱死。”黎小田用力搖著蒲扇：“不行不行，這必須去買台電扇，這背心上都全是汗。”
黎小田這些年都在學校宿舍住，今年醫大畢業才回到烏木村。哪裏受得了這股燥熱，早就熱的不行了。
黎小田打定主意就朝著村子的小賣部走去。
“喵！”一隻純白色小貓從樹林躥出，賴在黎小田的腳下打滾。
“沒魚了，你個煞筆貓，早跟你說沒魚了還天天來打滾。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了吧，我可跟你說，你又不是李老師家閨女嫣兒，我可不吃你勾引這一套。”黎小田抬腳在貓屁股踹了一記。
黎小田回村後也承包了一塊魚塘，錢沒見到，這隻白貓還天天來找他要魚吃。喵喵叫的心煩，可讓他渾身不得勁。
“喵……”
白貓落荒而逃。
黎小田這才搓搓手，哼著小曲來到小賣部。
“桂花嬸，買台電扇！”黎小田看門開著，走進去就喊道。
這是一套三間的兩層樓，後麵還有一個院子，臨街的這一間被打了個門就做店麵。
開店的老板娘名叫單桂花，是在鎮上賣肉的郭屠夫的老婆，長得那叫一個標誌。三十一二的年紀，卻嫁給了比她大十幾歲的郭屠夫。村裏人都說一朵嬌豔的玫瑰花跟了渾身豬膻味的屠夫佬，可不就是插在牛糞上了，而且這還是一砣肥牛。
村裏不知道多少男人為單桂花打抱不平。
當然這些男人未必就沒有別的想法，隻是畏懼郭屠夫的屠刀，未必就有人敢對單桂花動手動腳。
“咦，不在嗎？”黎小田皺起眉頭，這要是買不到風扇回看魚的棚子還要熱死。
“會不會在院子裏沒有聽到我喊她呢？”
黎小田覺得很有這個可能，便穿過店麵往院子裏走去。
院子一共有三間房，最大的一間是廚房。院子中間有一口新挖的水井，幹淨的水泥地上還有一些水漬。這一切表明不久前家裏還是有人的。
黎小田去廚房看了看，沒看到人，心說該不會有事出去了吧？店門也不管，這也夠粗心的呀。
既然人不在，黎小田就打算先回去，等一會再過來買風扇。
可當他走到左邊的房子，隱隱約約聽到水落在地麵的聲音。
“啪啪……”
“這是洗澡間，有人在洗澡！”黎小田咽了口唾沫，緊張的喉結都有些活動不開。
“咕咚！”
郭屠夫沒有孩子，而他自己又在鎮上賣肉，肯定不會這麽早回來。這也就是說，在這裏洗澡的隻有一個人。
“嘿嘿，村裏男人做夢都想著單桂花的身子，想不到今天我竟然有這好運。”
木門大概有兩米五高，上麵是大概有五公分的玻璃。黎小田想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就隻能從上麵的玻璃往裏看。
四下打量了一圈，黎小田發現廚房外有壘好的幾捆柴。
便忙去搬了一捆來，人站在木柴往裏看去。
裏麵的情況讓黎小田心裏狂跳。
迷迷糊糊的水霧覆蓋了玻璃，隱約能看到一個女人。有著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頭發濕漉著垂在背後，那肌膚如緞子般光綢，兩條腿猶如雪白的潤膚膏，修長，如嬰兒一般粗細。她的腰很細，兩隻手就能掐住。
花灑噴出的水順著身子往下滑動，女人用力搓洗著玉一樣的嫩背，白花花的肌膚，閃爍在眼前。雖說看不到正麵，但僅僅隻是一點側顏，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她驚心動魄的美麗。
“嘶！”黎小田一瞬間就感覺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但是身材這麽好的熟婦，還是第一次看到。
他如同欣賞藝術品一樣觀看著這一切，直到女人轉過身用花灑的水衝洗後麵。
直到，四目相對。
“誰，是誰？”
“沒人！”黎小田連忙跳下柴墩，但因為手忙腳亂，腳也扭了一下。
“黎小田，我認出了你的眼睛。在那裏等著我，不然我就告訴村長說你偷看我洗澡。”女人的聲音很魅惑，卻讓人心裏下沉。
不一會單桂花披了件浴袍，短短的裙擺卻未能全部遮住雙腿。暴露在空氣裏的肌膚如兩截洗淨的蓮藕。
黎小田還是第一次看到單桂花穿得這麽清涼，不由又有些反應了。
“說吧！”單桂花揚著眉道。
黎小田撓撓頭，解釋說道：“是這樣的桂花嬸，你也知道這天太熱，我那裏又沒要風扇，這不熱的實在受不了來你這買台風扇！”
“喲，買風扇買到來偷看嬸子洗澡呢！”單桂花笑道。
“這不是意外麽，我也不知道是嬸子在裏麵洗澡呀！”黎小田的解釋很沒有底氣。
“要不然還有哪個？我家那死鬼可不會這麽早回來。”單桂花聳了聳雙峰：“告訴嬸子，嬸子的身子好看嗎？”
“啊……嬸子你這是……”黎小田頓時懵圈了，完全不懂單桂花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她不是要告到村長那裏去嗎？怎麽現在問身子好看嗎？
這女人該不會寂寞難耐疑惑自己吧？
黎小田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老婆我回來了，你說說這叫個啥事，這一大早過去昨天的豬肉全都臭掉了。今天是買不了什麽東西咯。”
“噠噠！”高幫防水膠鞋踩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頗顯尖銳。
外麵有人在和郭屠夫打招呼，兩人正站著一旁拉話。
黎小田的臉都綠了，郭屠夫這個人因為比單桂花年紀大，娶了單桂花後老是擔心有男人惦記她。平時這要是有男人多看了單桂花一樣，他就死活不賣肉給人家。多說了幾句話就會跟人吵架，鬧得最厲害一回是單桂花在河邊洗衣，村裏一個名聲不好的後山想對她動手動腳，被郭屠夫知道後活活把人腿給打斷，賠了一萬塊錢才了事。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偷看單桂花洗澡，這兩條腿都不能要了。
一急，黎小田就想轉身就跑。
哪裏想到這會單桂花卻把他拉住。“怕什麽，你就說來買風扇的他還能吃了你？小饞貓想偷吃還怕被抓呀！”
黎小田一想也是，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郭屠夫談完話走了進來，看到黎小田的時候明顯愣住了。
“你怎麽過來了？”
黎小田剛想說話，單桂花拉了他一把：“黎小田他那魚塘太熱了，所以跑店裏來買風扇。正好我不是在後麵碼木柴，一個人提不起來就喊他過來幫我提一下。”
“哦！”郭屠夫點了點頭，將提屠刀的籃子放在一旁，忽然轉過身來：“對了，聽說魚塘裏魚最近都生病了，好點沒有啊？”
黎小田無奈攤手：“每天都有十幾條漂上來，而且晚上還有偷魚的，我估摸著這次就是那些人下了藥。”
“別灰心，剛畢業肯定有很多難處，慢慢來。”
郭屠夫拍了拍手黎小田的肩膀。轉身道：“老婆你去幫小田拿一下風扇吧，我去洗個澡，天太熱，上午出了一身汗。”
說完，郭屠夫就朝著浴室走去。
浴室地麵還是濕的，如果郭屠夫進去就會知道剛才有人洗澡。那麽先前單桂花找的理由就不攻自破。兩人都沒想到郭屠夫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也是洗澡。
“快走！”單桂花朝著黎小田猛使眼色。
黎小田哪裏不知道危險，連忙往外跑。
後麵傳來郭屠夫咆哮的聲音。
“地上怎麽是濕的，誰洗的澡！草，是不是你們背著給我戴綠帽，勞資絕對不繞過那兔崽子。”罵罵咧咧的從提回來的籃子裏操了把屠刀，就朝著黎小田追來。
現在黎小田是徹底慌了，郭屠夫這個人可沒輕重。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跑到了村口大河，眼看著郭屠夫殺氣衝天的追來，黎小田也顧不得自己不會水，一個猛子紮入雙拉河。
“臭小子，你以為跳到河裏就安全了是吧，勞資去河裏殺了你。”郭屠夫二話不說也準備往河裏跳。
忽然，河裏升起一米高的浪，直接就把郭屠夫包裹住，直接就給拍在了岸邊的石頭上。
“哎喲！”郭屠夫一隻手都被撞骨折了，再不敢下水，而是一屁股坐在石頭上。
“好，我就等你上岸宰了你。”
黎小田才一沒入河水就察覺不對。
往日在河邊洗什麽東西，河水涼的很舒服。但是現在卻如鑽心般的寒冷，就好像寒冬臘月被人架在了冰上，四周都是冷颼颼的。
河水凝成漩渦，有一股龐大的吸力，拉扯著身體往裏攪。
黎小田心裏已經涼了一截：“完了，今天死定了。”
一口河水灌入嘴裏，人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