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病痛
“真是的，這是誰把孩子扔在這種地方啊？”
從記事起，李牧雲就已經在孤兒院了。據說是孤兒院的一名看護人員發現還是嬰兒的他被扔在了門口，於是他就被孤兒院收養了。那名看護人員姓李，於是，他也就跟著姓李了。
“以後你就在這裏生活了，嗯……就叫李牧雲吧！我是你的雪菜阿姨哦！”
被雪菜阿姨貼心照顧著，李牧雲感覺很溫馨。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性格還是變得孤僻不善言語。
沒有父母，孩子總是渴望被同情和可憐，有了養母的關愛，卻因為周圍的環境，其他人的態度導致他不善交流。
久而久之，他變得隻相信自己，封閉內心。
等到李牧雲七歲的時候，在入學體驗上，他被查出了蝸牛慢性症，這種病十分特殊，隨著年齡的增長患者體內的免疫係統會逐漸被破壞，出現一係列的病症。
這種病沒有傳染性，世界上的蝸牛慢性症患者最長沒有活過二十五歲的。
“怎麽會這樣？不會的，牧雲……沒事的，雪菜阿姨會一直陪著你的”
雪菜阿姨抱住李牧雲，李牧雲並沒有因為得知自己身患疾病而傷心，或許他早已預感到了。
或者說，能不能活下去，活多長時間根本不重要。
被拋棄而感到害怕、悲傷和無助，覺得世界充滿了惡意。這導致他覺得並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但在雪萊阿姨的照顧下，他開始覺得活著也似乎不錯，沒有了輕生的打算。
如今，他知道了不用輕生也活不了多久。活不長就活不長吧，沒有什麽意義，這個世界並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除了雪萊阿姨。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疾病，當初自己才會被丟掉的吧。
李牧雲抱著這種想法，進入了學校學習。因為這種病沒有傳染性，所以可以和正常的小孩一起上學。因為這種病的原因，老師們都不怎麽管李牧雲，畢竟活不長，沒有什麽未來可言。
所以，在孤兒院就很孤僻不怎麽說話的李牧雲在學校的時候也一樣不怎麽言語，老師不管他，其他同學也離他遠遠的，也就是被孤立的存在。
“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自閉呢，要多和別人交流，多交朋友啊！還和在孤兒院一樣不說話，也不笑也不哭，我怎麽放心你呢。”
李牧雲被雪菜阿姨捏住臉蛋，隻是不情願地說了句知道了。
當然李牧雲並沒有在意。
因為他就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生活根本沒有意義，被父母拋棄，身患絕症，是因為這樣，才導致他有這樣的孤僻性格的麽？李牧雲不知道。
李牧雲也沒有在意，畢竟他已經習慣了。
就這樣，李牧雲上了初中，對於他來說，生活還是一樣的沒有意義，隻是在毫無意識的苟活，想著除了上學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然而，這一天，原本沒有意義的生活，但還有些許色彩的生活，變成了黑白色！
班裏的一名學生的錢包丟了，那人十分焦急地找著，他的朋友也幫忙尋找，但是沒有找到。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也許是那個孤僻的家夥幹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位置上的李牧雲。
“是他幹的吧。”
“沒錯，也隻有他會做出這種小偷行為了。據說他是個孤兒，沒人管，肯定是個壞孩子。”
“是啊是啊，你說得對。”
“一定是他。”
“沒錯，快，交出錢包，不然我們就和老師說！”
被指責的李牧雲麵無表情，不是他做的，但他們為什麽沒有任何證據就說是他做的？
就因為他不常說話，一個人，是個孤兒，就認為是他做的這種事？
就在其他學生圍著李牧雲說三道四的時候，老師站在門口喊起了李牧雲的名字。
李牧雲一愣，其他學生認為，一定是老師早就知道李牧雲偷了東西，所以這時候叫他過去。
然而，到了辦公室，老師說的並不是這件事。
“你的雪菜阿姨，她……死了。”
李牧雲臉色煞白，什麽小偷，什麽學校，什麽指責，什麽生活，都不重要了。那個唯一在意他，愛護他的雪菜阿姨死了。
“怎麽死的。”
李牧雲低下頭，擦了擦忍不住流下來的眼淚，或許這是他第一場流淚吧，即使當初知道自己身患絕症，他都沒什麽感覺。
“出了車禍，雖然第一時間送去了天陽醫院，但是搶救沒有成功。”
李牧雲沒有再回話，走出了辦公室，走出了學校。一個人跑到了醫院，李牧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站著急診室外麵痛哭的雪菜阿姨的老公還有女兒。
他沒有走過去，隻是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走出醫院，李牧雲突然扶住旁邊的牆壁，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用手捂著嘴，看到了手上的血，那是他咳出的血。病魔開始侵蝕他所剩無幾的生命了。
參加完雪菜阿姨的葬禮，李牧雲本來打算不去上學了，找個地方得過且過算了。
但是，走在街道上的他，看到了一則新聞。
“今日於河口大街發生的車禍事件的車主目前還未出現，雖然警方已經介入，但是仍未找到車禍的車主。希望見過這個人的市民可以積極配合警察，早日將其逮捕。”
李牧雲看著那屏幕裏的男子，把他的樣貌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裏。
他覺得，他那所剩無幾的生命，或許還有點價值。
接下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在學校被別人欺負謾罵孤立，他都視而不見。
因為這並不重要，他沒有必要和他們浪費時間，畢竟，他的時間有限。
度過初中，進入高中，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大學，然後順利地步入社會，成為了一名警察。
利用全部的資源，李牧雲終於找到了當年車禍中殺死雪菜阿姨的凶手。
已經二十四歲的李牧雲戴著口罩，一身便裝站在門口按下了門鈴。
“您好，我是人口普查的，麻煩讓我進去登記一下你的信息。”
一臉酒氣的男子沒有任何疑慮地讓李牧雲進門了，他沒有想到，當年的事情過去這麽多年，還會有人找到他。
“進來吧，需要填什麽……”
還沒說完，李牧雲就抽出藏在袖子裏的刀刺入了他的心髒，一瞬間，男子沒有絲毫痛苦的就死了。
李牧雲癱坐在地上，摘下口罩，笑了起來。
“哈哈哈……”
李牧雲又咳出幾口血，身子忍不住顫抖著，他的病已經到了晚期，從前年開始，他咳血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時不時身子會產生巨大的痛苦，那種疼痛席卷全身，而且這種疼痛變得越來越疼，此時，已經到了他快要忍不住的程度了。
“要死了麽。”
李牧雲靠著牆，昏死了過去。在此之前，李牧雲早已報警，沒過多長時間，警察就趕到了這裏，發現了死去的男子，以及昏迷的李牧雲，於是他被警方送到了醫院，但是沒有搶救成功，死了。
李牧雲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零零散散的記憶湧現腦海使得他有些混亂。
但全身的疼痛又立刻讓他清醒了過來。李牧雲露出一絲苦笑，自從進了這通心塔，他總是被迫記起一些前塵往事。
“真是的，還真是疼啊……不過，這種疼，還真是熟悉啊！”
李牧雲捂著心頭，眼前浮現起一道身影，那是讓他原本毫無色彩的短暫人生，毫無意義的人生，變得有些溫暖的身影。
“好久不見，雪菜阿姨，還有，謝謝你，雪菜阿姨。”
那道身影似乎笑了，上前抱住了他，然後就化作光點消散了。
“要多交朋友，多笑一笑啊！”
李牧雲的腦海裏響起這道聲音，李牧雲眼睛濕潤，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嗯，我知道。我會一直聽你的話，笑著活著。”
重獲新生，李牧雲不再像上一世那樣活著。為了隱藏自己上一世的記憶與性格等一切，他變得活潑開朗，能言善辯，漸漸地，他適應了，也忘記了那些前塵往事。
如今的他，不再是孤僻的孤兒，沒有了雪萊阿姨，但有著朋友，有著未曾見麵的父母的李牧雲。
不過，仔細想想，貌似這一世還是被父母拋棄被寄養在別人家的孤兒啊喂！
但因為重生，也導致他的觀念發生了些許變化，再加上養父母還有其他鄰居對他很好，成功地讓他實現了性格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