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界宗門式微
“勞駕，天刑宗怎麽走？”薑坰懶得推演，對著守池童子笑問道。
看不透境界。
楊建大駭，哪還敢問罪，結結巴巴道：“仙、仙、仙師，您也是去找天刑宗麻煩的嗎？”
不似尋仇，言多必失，另一守池童子楊森給楊建使了眼色，遞上玉簡，恭敬道：“仙師一閱便知。”
“對了，我初到仙界，缺點盤纏。兩位不如讚助些許？”薑坰一眼認出楊建穿的正是秦沐的天級法寶紫淩衣。
連儲物戒都沒逃過薑坰的剝削，兩人被動‘讚助’了全部的家當後，薑坰拍了拍楊建的肩膀，道謝：“這世道，還是好人多啊。”
待薑坰走後，楊建懊惱道：“今日倒黴透了，沒要到買路財，還惹了大禍，怎麽辦？”
守池童子本是苦差，但能夠盤削飛升之人留下買路財，要是運氣好還能剝削到好的法寶或天才地寶，所以資質愚鈍的仙人都爭著這當口值班。
先前天刑宗飛升上來的諸人，除了本命法寶之外，無一不被盤削得一無所剩，薑昊還曾和守池童子大打出手，結果可想而知被盤剝個精光。
今日反而被飛升之人盤剝，著實越想越氣，楊森卻是眼珠子轉動，陰著臉道：“今日並無人飛升，反而有人肆意尋釁，炸了接引池。主家那邊你可不要不打自招。”
楊建苦著臉道：“要不還是如實上報吧？看著剛剛那人不像隻是人仙境，這可是各大勢力爭奪的對象呢。”
楊森也是後怕，還真得罪不起薑坰。
可被薑坰搶了身家，楊森後槽牙都快咬碎，道：“哪有什麽飛升之人，分明就是魔道奸細來到仙域了。”
“對對對，魔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趕到傳送陣前時，兩人麵麵相覷，異口同聲罵道：“這廝不得好死！”
卻是薑坰為了讓自己飛升上界接引池不堪容納而炸開的消息慢些傳開，把傳送陣的陣眼也毀了。
下界天刑宗的飛升台有了波動，秦沐算著日子，應該是下界天刑宗的同宗飛升仙界，於是他在離天刑宗最近的傳送陣守著以便接引。
“唉，如果渡不過這次危機，宗門應該就散了。”秦沐歎息著，現如今仙界天刑宗地處偏僻，這處傳送陣也鮮有人跡，與荒廢無異。
白光一閃，薑坰走出傳送陣。
薑坰隱去修為，保持在七級地仙境界。
仙途漫漫，人心難測。
一道仙識掃來，而後秦沐奔將過來，驚喜道：“薑坰師叔！沒想到竟然是師叔您！”
數百年未見，秦沐一眼認出薑坰，激動不已：“師叔短短幾百年便飛升仙界，看來這次的危機有辦法解決了。宗主見了你肯定也高興。”
薑坰道：“師尊可安好？”
見薑坰誤會，秦沐知道自己口誤，解釋道：“師叔，仙界實力為尊，按實力論資。不過咱們天刑宗一脈相承，所以允許飛升千年以內的仍舊按下界稱呼相稱，也算是個適應過程。”
“咱下界、仙界天刑宗第一任宗主皆是蒙辛老祖宗，老祖宗曾經可是玄仙境界，在仙域也算是開宗立派了。”
薑坰知道秦沐撿好的說，沒說因老祖宗蒙辛隕落後，蒙植帶領的天刑宗從二流宗派日益淪為三流宗派，故而轉移話題道：“薑昊這死胖子呢？”
兵解散仙後能出現在仙界，說明薑渡過了散仙九劫與無量劫，妥妥的真仙境界啊。
秦沐遮掩道：“薑昊師叔他還，還好。”
“什麽叫還好？”
“一言難盡。”
想起守池童子口中之言，薑坰沒有追問，看著秦沐，從儲物戒中將原先被盤剝的紫淩衣丟給他：“聽說你做的很好，懂得隱忍。”
秦沐的紫淩衣曾是修真界的天級法寶，雖然比不上仙器，但於他而言是彌足珍貴的：“紫淩衣？師叔，這怎麽會在你那？”
“湊巧了。他們怎麽搶了你的，我就怎麽搶回來。”薑坰淡然道。
秦沐知道薑坰除了修煉天刑訣之外，還兼修了先知推演之術，回想薑坰在修真界時的所作所為，如今看來當真是高瞻遠矚。
急不可耐地掐了一個仙訣，秦沐將薑坰飛升仙界的消息傳回了宗門，而後道：“咱們以前所處的修真界自古從來無人能渡過散仙九劫，師叔是曆史第一人。”
薑坰看到仙界天刑宗的宗門之地時，搖頭不已。
與修真界天刑宗宗門的大氣磅礴比起來，仙界天刑宗可以說是落魄不堪，宗門護法大陣都是殘缺的。
諸人早已候著，可當仙界天刑宗現任宗主蒙植看到薑坰僅是七級地仙境界時，歎息道：“當年得知下界宗門出了你這般天縱之子，老朽想著你早點飛升上來，傾盡全力現如今你怎麽也得是天仙境，光耀門楣也是指日可待。”
秦沐驚訝問道：“宗主，師叔他、薑坰他兵解散仙飛升仙界，必是真仙境，您為何歎息？”
“他隻是七級地仙。即便比剛飛升上來的人仙境要高一階，可距離真仙境還隔著天仙境這道坎。”
一萬年了，蒙植方是五級真仙境，此話一出，正所謂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仙界天刑宗本就人丁凋零，眾人的失落感可想而知。
秦沐小聲問道：“師叔，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坰早擬好了說辭：“我記得渡劫成功後，僅剩元嬰於仙氣灌體之時，不知為何仙界通道的仙氣突然不足，或許因此沒能塑成真仙之體。”
聞言，蒙植雙目一亮，如果隻是仙氣不足以塑體那就極好，連忙放出仙識察看一番，倏爾恢複失落神態：“你應該是渡劫時操之過急出了意外，剛剛我仙識查看了你紫府的仙嬰，分明也是地仙境。散仙九劫飛升仙界可成真仙，看來隻是訛傳。可惜了，唉。”
按照以往，薑坰飛升便是七級地仙境，本也是喜事一件。
可眾人愁雲滿麵，殊無歡喜之色，各自散去。
薑瑱看到薑坰，恍惚了一下，搖頭道：“坰兒，你就不該這個時候飛升上來。你現在是七級地仙境，比薑昊那臭小子修為還高，必然有好的去處，趁著你還沒正式歸宗，咱們師徒的情分，也就此斷了吧。”
薑坰皺眉道：“師尊何出此言？”
飛升之人可以自由選擇投入其他宗門，可那樣就得舍棄所修功法改修其他宗門功法，在仙界有宗門道統的情況下，與叛宗無異。如若宗門主動許可、或存亡之際遣散門人，門人則可以投入其他宗門抑或選擇成為散修。
蒙辛隕落前的最大遺願就是光大仙界天刑宗，讓下界天刑宗與仙界天刑宗一脈相承下去，因此蒙植才以真仙境苦苦支撐，隻為下界飛升之人有歸屬。
孰是孰非，是對是錯，已然不重要。
現如今形勢比人強，天刑宗門人僅存十來人，此誠危急存亡之際。
薑瑱苦道：“宗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