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肚子壞水
薑昊自廢修煉之法，修為跌落至五級人仙境，吞服了幾滴高級靈清仙露，不顧恢複傷勢，立刻重修天刑魔訣。
修魔一途，與修仙殊途同歸，為人魔境、地魔境、天魔境、真魔境、玄魔境、金魔境、魔王境、魔帝境。
跨入真魔境則是修魔的分水嶺，真魔境是為羅天真魔、玄魔境是為九幽玄魔、金魔境是為大羅金魔。
由於先前修煉過天刑訣，如今重新修煉天刑魔訣竟然毫無阻滯，由此也可證魔修、仙修本是一家。
運轉一個大周天之後，已然是翌日。
薑昊開口道：“可以一試了。”
蕭婉周遭依舊彌漫著彩光，薑昊運轉天刑魔訣，原本無法被侵入的彩罡竟然主動朝薑昊聚攏，被薑昊轉化為自身功力。
原本被廢的那隻胳膊，也開始重生，等到了九級圓滿人魔境時，薑昊沒有急著引來天劫，而是繼續吸納六翅彩蟒內丹所化之功。
“果然如此，人魔境九級圓滿之後，還有人魔境界大圓滿。我想嚐試一下。”薑昊興奮不已，發現新大陸之後，原來天刑魔訣真的沒有影響心境，反而讓他對修煉一途更加有信心。
六翅彩蟒是等同玄仙境界的仙獸，本可化形卻被人硬生生封印著獸態，薑坰早就猜得是開辟空間那人專門拘禁於此地供後人取得天刑魔訣就地修煉。
可薑昊並沒招來天劫，在人魔境界大圓滿後直接跨入地魔境。
“想必是薑昊之前渡過九級圓滿人仙境的天劫，這次以人魔境界大圓滿跨入地魔境也是毫無阻攔。”蒙植也看到了天刑魔訣的優點。
薑坰提議道：“鎮焚宗今日應該不會來了，我找穆樂恩借了一張太虛道符，即便鎮焚宗之人到來，我也能鎮住他們。索性不如宗門諸人一起進行改修天刑魔訣，後續若是需要戰鬥，也有一戰之力。”
蒙植意味深長道：“你小子故意留著傷勢，怕是早就是為了說服讓我們修煉天刑魔訣。”
言下之意是薑坰用了苦肉計。
眾人也不惺惺作態，十來個人同時改修天刑魔訣，剛好將一瓶高級靈清仙露用的差不多。
薑坰在外頭給諸人護法，很快到了夜裏。
閑來無事，想起穆樂恩還在天刑宗，眼珠子一轉：“辟穀之人試試口腹之欲，也未嚐不是一件新鮮事。”
後山有些未開智的靈獸，薑坰獵取了一頭，架火烤全羊。
邀請穆樂恩過來，她好奇問道：“烤全羊？我還從來沒聽說過。這也是凡人的生活方式嗎？”
“修仙的歲月漫長，大部分時間都在枯燥的修煉中度過。反而凡人百年，他們有句話，叫做隻羨鴛鴦不羨仙。”薑坰翻轉著全羊，並沒刻意使用術法，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掌控著火候。
穆樂恩聽著，充滿了向望：“我在仙界一出生就是仙，根本沒法體會他們凡人的樂趣。聽說仙界也有酒肆勾欄，但我沒機會去。”
薑坰認真烤著全羊，道：“我在凡間修心，看遍生老病死，寒來暑往，所以我的道心無比堅固，也不會忘卻初心。
仙界再凶險萬分，就算不為自己，我也一定要帶領天刑宗走向那最頂峰。隻有到了那最頂峰之後，我想我才能徹底放開自我。”
薑坰的思緒回到還是凡人流浪孤兒的那時，溫飽、天災、人禍，他試過為了一口飯吃而偷東西被抓到丟了半條命，也見過同伴在雪天凍死，淒涼又孤立無助。
即便後來修真，再到仙界，那段歲月他始終記得。
他從來都居安思危，這才是真正的薑坰。
不知不覺薑坰的思緒以浮光掠影的形式實質化出來，穆樂恩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大冷天把衣物給了更小的流浪兒，而他自己差點凍死。
一群小乞丐相互依偎著取暖，一個饅頭分成十幾份，渴了就啃著雪塊。
為了偷到一口吃的，他們相互打掩護，被抓到後寧死也不招出同伴。
有一次小男孩偷到吃的，為了躲避追趕，跳入冰窟，卻導致冰麵開裂。
另外一個小男孩不顧一切地想拉他上岸，不料雙雙墜落冰窟。
篳路藍縷，風雪寒天。
直到有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笑著對他們說，要帶他們回天刑宗。
一幕幕掠過。
回過神來，薑坰才知道失態了：“見笑了。”
“那個小男孩就是你，對嗎？”穆樂恩眼眶紅潤，“那後來另外那個男孩呢？”
薑坰臉上溢出笑意，淺然道：“你也見過，就是那個死胖子薑昊。因為苦怕了，到天刑宗後他就拚命吃，最終吃成了一個大胖子。”
“為了守護我想守護的一切，三千年前我甘願放棄最平順的飛升之路，改走散仙九劫這條十死無生的飛升路。最終我飛升上來了，仙界比修真界更殘酷。”
薑坰轉移話題，道：“香不香？先說好了，等下不能用仙法。”
“香！聽你的。”穆樂恩已經忍不住流口水了。
“我也想不到，這仙界的靈獸烤起來更香。”薑坰用小刀切了幾塊肥美的，先自己嚐了起來。
沒有施加仙法，燙得他手指手忙腳亂，外加一頓熱灼疼痛感。
穆樂恩：“喂喂喂，我的呢？”
薑坰：“不急，我隻是看看火候到沒到。”
穆樂恩急了：“獨食難肥！”
薑坰一臉黑線，沒有接話，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穆樂恩就是說他獨食難肥。
“看來你在宗內很霸道啊，見到啥估計都得分你一半。”薑坰打趣著，給她取了幾塊最好吃的肉。
穆樂恩給燙到手，但她學著薑坰的模樣，果然沒有用仙法。
“好吃。”
“小心燙嘴！”
薑坰無意中說道：“你那牧雲鬥篷還在鎮焚宗鐵無情手中呢，你娘不去幫你拿回來嗎？”
穆樂恩大快朵頤，哪裏想那麽多，隨口道：“那鐵無情沒法煉化的，在他那也隻是暫時寄存，不急著拿回來。”
“為何呢？要是他強行抹除認主印記？”薑坰又似隨口問道。
穆樂恩自己拿過小刀分羊，滿嘴都是油，不顧形象道：“這牧雲鬥篷本來就是我娘的，我故意氣她所以偷走了。你說鐵無情怎麽抹除仙君的印記？”
“等等，你娘是大羅金仙境界？”薑坰一陣後怕，幸好自己沒有魯莽行事，忽而又試探道，“那梨花玄鞭也是你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