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澄湖畔2-5

我早已記不清來“來鳳亭”多少次了。每一次聽何其多的講述,就會有不同的收獲。在我心裏一直認為軍人應該是血腥和殺戮,然而,隨著采訪的進一步深入,軍人的形象在悄悄發生著變化,從單一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到如今的飽含情感,有血有肉、個性鮮明。

期間還在餐廳遇到過幾次令何其多肅然起敬的坐在輪椅上的政委李雲龍。李雲龍在何其多的眼裏即使老師、長輩。也是上級,那場戰爭還沒有展開,作為主角的故名就怎麽就成了今天的樣子,半死不活的。還有那場即將展開的戰爭進展如何?

帶著對李雲龍的疑問,我再一次約見了何其多。

這時已經是晚秋時節,有了絲絲涼意。各種各樣的鮮花還沒有凋零,醉人的花香也在空中彌補。

我踏著熟悉的碎石鋪就得小路,一個人到達了預約好的“聽鬆閣”。

所謂“聽鬆閣”其實就是一個木製的亭子,亭子裏有四張座位。亭子正門應該在東側。因為東側的柱子上掛著一副對聯:

一葉曉春秋

萬世知炎涼

站在對聯中間,眼前就是對壘的兩座大山,像兩條蒼龍一樣臥在兩側。中間是空曠的區域穿眉心而過,視線很好。尤其是一陣風吹過,那種滄桑感油然而生。過去這地方叫“殺虎口”或者“黑風口”。主要原因是一年四季有風,所以就有動物的骨頭被吹成了“木乃伊”。之所以沒有被人發現是因為這是個蠻荒的部落,自民國初期,就有土匪分別住在不同的山頭,大仗小仗大了不計其數,打贏的就掠人錢財,打死的就地安葬。也沒人管什麽風水不風水的。直到全國解放,地質隊員在考察時發現了無數“木乃伊”。這才被引起重視,查來查去最後慘遭失敗。

近年隨著進一步的開發,這裏才是是又有了人氣。

我來得早,就站在“聽風閣”上聽鬆樹拔節的聲音,感受秋風的冰冷。搭眼望去,眼前是一團團的霧氣,似乎在慢慢的飄逸。那千枝百態的樣子,真的很美。

“小江記者,你早來了。”我一回頭,是何其多,今天的她打扮得很新潮,一件藕荷色的長裙子,披一件披風,裙子的前擺掛著一個杜鵑花的模型,很別致。她的個子很高,令我這個小男人隻能仰視,才能看到她平靜如水的麵容。

“今天就想聊點什麽?”她問。

“隨便,隻要你高興,聊什麽都行。”我說,“不過,我覺得我對李政委好像有點興趣。”

何其多還在綻開笑意的臉忽然由晴轉陰,眉毛也緊緊鎖在一起。

我心說不好,肯定是惹她不高興了。

許久許久……她才輕聲對我說:“李雲龍是我的政委,也是我的老師,我的長輩。要不是因為我,他怎麽會是現在的樣子呢?”

“因為你。”我暗暗吃了一驚。他根本就沒看我,而是繼續說:“李政委將我的作戰報告修了又修,改了又改。最後以我的名義上報。想想看,這份報告的影響可謂一石驚天,上級很就派十幾個工作組來現場了解情況。那是一個黃昏,我們一行十餘人徒步上了一座不高的山巒,正在我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隻步槍從我們的腳底下伸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我的前額,當時,誰都沒有在意。可是,隻在一瞬間,李政委就發現了,喊叫已經來不起了,他當時大吼一聲,一腳把我踢開,自己就撲到了槍口上,一聲槍響,李政委仰麵倒下。我們急忙把他送到了醫院,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命是撿回來了,可他永遠就隻能是這個樣子。”

我沒有敢打擾她,隻是靜靜地記錄著。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隨手把一大捆的手榴彈送進了洞裏,一聲巨響,他們就被徹底埋葬了,究竟是多少人,我一直不清楚……”何其多的眼睛裏滿是淚水,兩眼隻盯著亭子外,愈來愈濃的霧氣。

為了不至於讓她太傷心,我故意轉了話題:“參謀長,作為軍人,你有沒有想過家?”

她收回目光,淡淡地說:“家,有誰不想呢?家是避風的港灣,是遠離硝煙的聖地。可是,我的家又在哪裏呢?”她的眼睛裏跳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部隊就是家,不對嗎?”我插了一句話。

“沒錯,離開部隊,我就不知道往哪裏去,如果真是那樣,我隻能漂泊,四海為家。”她輕聲地回答。

之後,她就不說話了,而是把目光投向遙遠,我也跟著望去,這才發現霧氣早就飄遠了,滿眼的綠色鋪天蓋地,山腳下的小河彎彎曲曲,一路逶迤著前行,天空藍的潔淨,雲彩朵朵在悠閑地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