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虛位以待
1
惱羞成怒的李遠平把王奉友趕出了家門……
此時此刻，夜雨下的正猛。在路燈的映照下，那雨就像一排排斜刺而來的竹子，把天和地縫了起來。偶爾過來的汽車在馬路上豎起了道道水牆，像一把把銀白色的利劍，在竹子雨縫起來的世界裏，劃出了不露痕跡的傷痛……
王奉友被雨水一澆，馬上清醒過來了。他嚇了一大跳：我怎麽把李局長給得罪了呢？不行，我得馬上回去！不然的話，她會給我穿小鞋的。想到這裏，他急忙轉身搖搖晃晃的就往李遠平的家裏跑。他想，他必須得回去，人家是局長，她讓他幹什麽他就必須得幹什麽！他惡狠狠地罵自己，你有什麽了不起？人家局長看上你就是你的造化，你牛逼什麽啊？王奉友啊，你真不是個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充其量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嘛！你第一次看到李遠平時，不就在心裏想過和人家有點關係嗎？你說過，自己要是和女局長拉近了關係，別說是在局裏有一份好的工作了，就是升官發財的路子，也由此徹底的通了。可是，你喝上那麽一點尿水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今天要是能叫開人家的門也就罷了，要是叫不開的話，你的麻煩就大了。
濕漉漉的王奉友摁響了李遠平家的門鈴，正在生悶氣的李遠平順著貓眼往外麵看去，是王奉友來了。這個王八蛋，他現在又來幹什麽啊？他媽的王八蛋，你不和老娘好就罷了，你還羞辱老娘。此仇不報，我還算什麽局長？想到這裏，她氣得牙骨咯咯響，我要是不出這口惡氣，我誓不為人！想到這裏，她來到了臥室用手機撥了110，她告訴110說，有個流氓在她家門口騷擾，希望公安馬上過來。110的警察問清楚了具體地址，就掛了機。李遠平生怕王奉友叫不開門走掉，就來到門口問：是誰啊？
王奉友不敢大聲回話，就壓低聲應說：“局長，是我。”李遠平在心裏嗬嗬嗬地冷笑了一陣後，問：“你究竟是誰？”王奉友見李遠平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就用手機撥通了李遠平的電話：“姐姐啊，我是王奉友，是你的弟弟。”李遠平故意聽不清是誰，就生氣了：“你是誰？為什麽不說話？你不說話我掛了！”
王奉友還是不敢大聲，他用手把自己壓低的聲音盡可能的攔在了話筒裏：“姐姐，我是王奉友。”
李遠平心裏罵道：“王八蛋，老娘我今天絕對不會輕饒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家夥！”於是，她仍然裝著聽不見他的聲音：“你再不說話我掛了！”說著，她掛了機。
王奉友沒有辦法，就繼續撥電話。就在這個時候，110的警察來了，他們斷定這個家夥就是人家舉報的流氓。警察們很是惱火：半夜三更的，還下著雨……我們警察值班已經就很辛苦了，你這個無聊的家夥，居然半夜三更騷擾群眾……於是，這個倒黴透了的王奉友就被警察帶到了治安大隊。警察們也困了，他們不問案情，把王奉友拷到暖氣管上就睡覺去了。可憐兮兮的王奉友，手機被沒收了，沒有辦法與女朋友聯係。再說了，就是有手機他也不能給女朋友打電話啊！女朋友來了，他怎麽解釋這一切啊！現在，他沒有怪罪李遠平，她堅信李遠平絕對不知道是他，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開門的。另外，這是誰報的警啊？哦，他想起來了，他給李遠平打電話的時候，對門的人好像開門出來問過他是幹什麽的。對了，一定是李遠平家對門那個家夥報的警……
李遠平見警察把王奉友帶走了，高興地嗬嗬嗬笑了起來：“王八蛋，還敢得罪老娘，真是活膩味了！”她想，王奉友在派出所一定會說出是來找她這個局長來的，可是，他半夜三更的為什麽要來找一個單身的女局長呢？所以，無論王奉友怎麽解釋也是無濟於事的。她知道，現在的王奉友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如果他不明白事理，他就不會第二次回來。他一定是被雨給澆醒了，他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他才二次跑來給她解釋，同時也希望她能夠諒解他。可以呀，我諒解你沒問題啊！隻是得等個恰當的時間啊，可這個合適的時間不是現在，而是讓你吃上點苦頭以後！我要讓你這個王八蛋知道：老娘我不是好惹的！
李遠平睡到**時，動了一點點惻隱之心：也怪我呀，我要是不讓他喝上那麽多的酒，他能醉成那個樣子嗎？……好了，不管他了，就是天塌下來老娘我也要睡覺了，我把手機開著，等到警察打電話來問我的時候再說吧。
2
這天晚上，李遠平沒有等來警察的電話。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早晨七點鍾了。李遠平洗漱了一下就到了治安大隊。她證明說，王奉友是她們局裏的人，昨天晚上她的確給王奉友打過電話。她打電話是要問一個工作上的問題的，不料王奉友喝醉了，她就生氣的掛斷了電話……治安大隊的值班隊長見人家單位的領導親自來了，就把王奉友交給了李遠平。
王奉友當然不知道這天晚上是李遠平給110打的電話，現在又見李遠平把他從治安大隊領了出來。在感動之餘，他更加感覺到自己昨天的態度太惡劣了。在李遠平的車上，王奉友差點就跪下給她磕頭了……他痛哭流涕的向李遠平道歉。他說我不是個東西，我不識人抬舉，我不知道好歹……我喝醉了，請李局長大人大量，一定要原諒我……李遠平一句話不說，快到局裏的時候，她把王奉友趕下了車：“你下去吧，我們一塊兒到局裏，就更加說不清楚了。”見王奉友擦幹眼淚下了車，她這才在心裏又一次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到局裏不久，周萌萌就來了。兩個人正說話時，辦公室張主任敲門進來了：“局長，打攪一下，……新來的小王工作怎麽安排，請示一下局長。”
李遠平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小王？哦，新來的大學生吧？嗬嗬嗬，張主任，你是怎麽考慮的？”
周萌萌推開了裏屋的門進去了，她感覺人家談工作自己在場不好。
張主任說：“他今天早上遲到了。我給他談話時他說是你讓他到照相館取照片去了，所以來晚了。”
李遠平心說，王奉友這個謊撒的不錯。看來他還是知道好歹的，昨天晚上他在治安大隊，一定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如此看來，孺子可教也：“嗬嗬嗬，張主任啊，他怎麽沒有把照片給我拿回來呢？”
“我還以為……那我就錯怪他了。他說，照相館的機器出故障了，沒有洗出來，下午再去取。”
“嗬嗬嗬，張主任，你考慮考慮讓他幹什麽好呀？”
“我認為還是讓他先當中心的通訊員吧，跑跑腿，打打雜什麽的，鍛煉鍛煉，然後再考慮讓他做一些收費之類的工作，你看怎麽樣？”
李遠平一錘定音：“嗬嗬嗬，張主任說的是，這樣也好，那就讓他鍛煉一下再幹實質性的工作吧。”
張主任走後，周萌萌出來了：“我說大局長啊，人家十年寒窗多不容易啊，你這個局長一句話，就讓人家一個大學生打雜去了？”
“嗬嗬嗬，正因為他是大學生，才要對她嚴格要求呢！讓他一步步的幹起來，這對他的成長是有好處的。”
“說的也是。”周萌萌這才轉移了話題：“妹妹呀，我這個弟弟怎麽樣？”
“嗬嗬嗬，是他這個副局長當得怎麽樣吧？”
“正是。”
“真是將門虎子啊！有姐姐的教導，他可是老練多了，我看著他比我都強呢！”
“什麽呀？妹妹，他也是你弟弟啊！你要多多的提醒他、敲打他才是啊！”
“嗬嗬嗬，沒問題，我一定經常地敲打他。”
臨走時，周萌萌拿出了兩張支票，一張轉賬支票，一張現金支票：“妹妹啊，我這次開發的這塊地，出讓金是1025萬。現金支票上的金額你給我說，填多少？我現在就開。”
李遠平心想我才不上你的當呢！我寧可相信金兆福，也不能相信你周萌萌。她知道，自己和周啟生暗中較勁兒的事情，周萌萌遲早會知道，絕不能有什麽把柄落在周萌萌的手裏。也就在這時候，她想起了鄉下哥哥打來的那個電話，對了就讓周萌萌出錢給咱修路吧。還有，自己不是借了周萌萌10萬元錢嗎？現在，她有條件了，應該把錢還給人家。可是，如果直截了當的給人家還錢，周萌萌會有想法的。因為，連金兆福都知道國土局和開發商之間的關係，人家周萌萌做了這麽多年的房地產，一定知道的比金兆福還要多。好了吧，不如就讓她少開10萬元吧。於是，她嗬嗬嗬笑著說：“姐姐，這樣吧。你就開一張1005萬元的轉賬支票吧，現金支票就算了。”
“為什麽啊？”
“嗬嗬嗬，姐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是借過你10萬元嗎？”
“我的傻妹妹啊，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呀？”
“嗬嗬嗬，不行！姐姐你可要愛護你的妹妹呀，你可不能讓你妹妹犯錯誤啊！”
“怎麽可能啊？……也行，我就按照你說的辦。現金支票我就不開了。不過，妹妹，我最近的資金有點兒緊張，我就先給中心交500萬吧，你看行不行？”
“我的姐姐啊！嗬嗬嗬，行行行！你有多少就交多少吧。不過，我可就不好意思啦……”
“妹妹！”周萌萌打斷了李遠平的話：“你要是再提這檔子事兒，姐姐可就生氣了！我再說一遍，我除了給中心應該交的土地出讓金以外，沒有給過你任何錢！”
“嗬嗬嗬，姐姐，我知道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姐姐，還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一下姐姐。”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說。”
“嗬嗬嗬，我們老家到鄉政府有一段大約三公裏的土路，一下雨就沒有辦法走了。姐姐，你看，你們公司能不能替我們村子把這段路鋪成柏油路？”
“沒問題啊！妹妹，這事兒我包了！”
“姐姐，我預算了一下，大概得60多萬塊呢！”
“60萬元算什麽啊？就是600萬元，我也出了！況且，我還可以借這個機會炒作炒作我們的公司呢！”
3
因為李遠平無意中一句愛慕嶽麓山、想拿下嶽麓山的話，使周萌萌在骨子裏對李遠平充滿了敵意。但是，對於李遠平交給她的修路工程她還是非常重視的。因為，李遠平想奪她男人的事情實際上是李遠平一相情願的事情。可是她對李遠平還是了解的，要是李遠平下定了決心的話，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所以，她要給嶽麓山提前打上預防針。一天，她把李遠平想“拿下”嶽麓山的話告訴了他。嶽麓山就開玩笑說：好呀，如果哪一天你對我不好了，我就去找她。就是這樣一句玩笑話，竟然打翻了周萌萌的醋壇子，惹得周萌萌和他胡攪蠻纏了半天。最後，當然是嶽麓山繳械投降才作罷。周萌萌破涕為笑後摟住了嶽麓山：“你可一定要對得起我呀！”嶽麓山就拍著她的肩頭說：“你放心吧，她那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我真的是和你開玩笑的！”
周萌萌為什麽會重視李遠平交給她的修理任務呢？道理非常的簡單。因為周萌萌早就看出李遠平是一支潛在的“績優股”，所以她早就在李遠平的身上投資了。現在，李遠平又兼任上了土地交易管理中心的主任，這就意味著區國土局一半的主人就是這個李遠平了。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未來區國土局的一把手一定非她李遠平莫屬。雖然，她對李遠平要搶她男人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但是，考慮到未來的事業，她還是要緊緊地抓住這個李遠平不放。由此，在一個下雨天，她組織了一個小車隊駛向了李遠平老家的方向。開在最前麵的一輛是周萌萌的小房車，車裏拉著李遠平和公司的宣傳部長。周萌萌對宣傳部長說，今天，我們跟著李局長去她的老家看看那裏的路。公司決定捐款要修的路，就在李局長的老家到淮安鄉政府之間，大概有三公裏的樣子。你的任務就是把這件事情和區裏的“三農工作”聯係在一起，大張旗鼓地進行宣傳。
宣傳部長說：請周總和李局長放心，我們後麵的兩台車上都是省市區的新聞記者，他們認為我們公司的這次善舉不但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而且對全市的“三農”工作將是一個有力的推動。
李遠平就嗬嗬嗬笑著說：“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我都不好意思了。”
宣傳部長說：“李局長，此言差矣，我們周總捐款修路，是為了淮安鄉的父老鄉親們出行方便。此舉不但很好的貫徹落實了市政府“三農工作”的精神，而且也是宣傳我們公司的一次大好的機會呀！”
李遠平就說：“嗬嗬嗬，我就代表我們家鄉的父老鄉親們謝謝您，謝謝周總！也謝謝你們公司！”
“李局長，你客氣什麽呀？”周萌萌把一瓶紅茶飲礦泉水打開遞到了李遠平的手裏：“我們誰跟誰呀？”
李遠平嗬嗬嗬笑著，喝下了一口紅茶飲礦泉水：“我們家的人也得走這條路啊！所以，我說聲‘謝謝’是應該的啊！”
大家說笑著，車隊很快就從國道繞到了一條土路上。這時候，車隊的速度就慢下來了。一開始，小房車還勉強能走，可走著走著，車子在泥濘中滑了一下，就走不動了。隨行的李遠平對周萌萌說：“姐姐，嗬嗬嗬，這旁邊就是我老家的村委會，我們去那裏直接找村上的書記，你看如何？”
周萌萌就對宣傳部長說：“你現在就聯係淮安鄉的黨委政府。你記錄一下，這段路大約是三公裏，大概費用在100萬元左右。”
李遠平接上說：“嗬嗬嗬，姐姐，100萬元就把我們村各個小組的公路都修好了。”
周萌萌說：“妹妹啊，我正是這個想法。你總不能隻把公路通到你們家所在的村民小組啊，這一段路附近的村民小組都要能走上柏油路才對啊！不是有句話嗎？叫要先富先修路。”
李遠平嗬嗬嗬笑著說：“我姐姐想得真周到啊！這就叫一個村民小組富了不算富，村村富了才算富啊。”
兩個人各打了一把傘，互相攙扶著來到了村委會，村上的書記程頌萬和村主任王複元都在。他們見李遠平來了，就知道李遠平是她哥哥請來的。他們一邊熱情地把李遠平和周萌萌請進了村委會，一邊派村委會的會計到李遠平哥哥家殺雞宰羊，準備招待客人。
大家到村委會落座後，李遠平把周萌萌介紹給了程頌萬、王複元：“書記主任，嗬嗬嗬，這位是我們豐山市著名的民營企業家周萌萌女士，她今天是受我的邀請到我的哥哥家裏去玩的。嗬嗬嗬，沒想到遇上了大雨路難行，她提出要為我們村上修這一段路，徹底的改變我們村的行路難問題。”
程頌萬握住周萌萌的手不放，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我們村支部、村委會對周總的善舉表示衷心的感謝！”
“不客氣，不客氣，這也是李遠平局長的意思。”周萌萌使勁的把手從程頌萬手裏抽了出來：“再說了，為農村服務、為村民服務是我們企業家應盡的義務嘛！”
王複元也一一和李遠平、周萌萌握了手，對她們的到來表示了最為熱烈的歡迎。
村民們聽說城裏來了出錢為他們修路的人，就冒著大雨來到了村委會。這時候，區裏、鄉上的領導都到了。他們到現場時，各路記者們正在拍攝著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鏡頭：隻見村民們用簡單的工具，用人力把大大小小的汽車推出了泥濘，推進了村委會……不僅如此，村民們還自發的送來了宰殺好的雞羊。李遠平激動地對周萌萌說：“姐姐，嗬嗬嗬，你知道嗎？現在有個別的村子，隻要是幹部進村，就像是抗日戰爭時期的鬼子進村一樣。你還沒有到村裏，別說是人了，就連雞都飛了，牛羊都跳出圈門跑了！可現在，你看看這情景……嗬嗬嗬，我都快要流下眼淚來了。”
“是啊！”村支書程頌萬說：“你知道老百姓是怎麽罵我們的嗎？滴滴一聲喇叭響，來了一群‘刮民黨’，羊掉頭驢掉球，牛的卵泡子都不留。這些年來，我們幹部在群眾中的威信是越來越糟了……今天的情景讓我懂得了一個道理，隻要你一心一意為老百姓服務，我們幹群之間的關係就會好起來的。”
周萌萌更是激動萬分，她抱住李遠平的胳膊在她耳邊說：“你這個點子能值1000萬元的廣告費。”
李遠平嗬嗬嗬笑著說：“這就說明你這個大企業家的想法是超強的，我隻是給你提了個建議而已。嗬嗬嗬……”
說實在的，這樣的情景，大家在電視裏、電影裏看到過，在現實生活裏，確實還是第一次看到。當天晚上的上城電視新聞裏，上城區區委常委、宣傳部長曹逸飛聲情並茂的說：“……村民們為什麽會自發的前來從泥濘中抬出了企業家和我們的車子，還自發的送來了雞蛋和宰殺好的雞、羊來慰問，我認為，我們黨為人民服務的作風又回來了。這樣的情景不但感動了我和在場的朋友們，而且也一定會感動我們電視機旁邊的觀眾朋友們！”
第二日，一篇題為“老百姓身邊的感動”的新聞發表在了省報的頭版頭條。省報為此還發了編者按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隻要我們實實在在的為人民服務，我們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緊接著，《人民日報》、中央電視台也報道了此事。周萌萌花100萬元為農民兄弟修路的義舉，起到了多少錢也買不來的效果……一時間，豐山市的不少企業家都紛紛效仿，為當地的老百姓做了不少的實事、好事。麵對紛至遝來的榮譽，周萌萌沒有飄飄然，她把繼續為老百姓做點什麽的想法，告訴了李遠平。李遠平嗬嗬嗬笑著說：“鄉政府已經取消了我們村辦小學的辦學資格，嗬嗬嗬，理由是我們那個學校的辦學條件跟不上發展的需要。嗬嗬嗬，這下可好，離鄉政府中心小學近一點的學生上學還行，遠一點的學生在農忙的時候，就沒有辦法上學了。”
“為什麽啊？”周萌萌顯然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嗬嗬嗬，剛上學的孩子小，他們的家長沒有時間送孩子上學，所以，有不少孩子都由此而輟學了。”
“妹妹的意思是？”
“嗬嗬嗬，你出資建一所‘周萌萌希望學校’，讓這些輟學了的孩子重新走進學堂。”
“嗬嗬，局長妹妹啊，你真了不起，我們公司的宣傳部長如果有你這樣的思維，我們公司的發展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程度了！”
“嗬嗬嗬，姐姐，什麽意思啊？”
“局長妹妹，謝謝你的指點，我決定投資建設這所學校！”
“真的？”李遠平喜出望外：“嗬嗬嗬，姐姐，這麽說你同意啦？”
“妹妹，我同意啦！”
“走！”李遠平嗬嗬嗬笑著說：“姐姐，說幹就幹，我們現在就去！”
“好的。”
4
修路和“周萌萌希望學校”兩件事，使李遠平的名氣在老家不脛而走。鄉親們有事沒事都愛往李遠平的哥哥家裏跑，由此不但使李遠平的家人受到了極大的尊重，而且也徹底的摘掉了李遠平哥哥“光棍漢”的帽子。李遠平第一次離婚後，她嫂子也硬生生的讓娘家人給拉走了。她嫂子哭著對她哥哥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因為，我不回去，我哥哥就找不上媳婦……
現在好了，李遠平哥哥因為李遠平在老家的精彩表現，這個當了十多年光棍的50幾歲的莊稼漢，終於娶上了一個他喜歡的30多歲的離過婚的女人。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修路和建學校以前，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李遠平哥哥家太窮了，再加上李遠平哥哥還有偷雞摸狗的小毛病。為此，李遠平媽媽沒少在李遠平麵前叨叨過。然而，李遠平除了偶爾給母親一點零花錢外，其他的事情她在那個時候是無能為力的。後來，李遠平的條件漸漸地好了，她也拿錢給哥哥找過媳婦，可是一直沒有結果。究其原因，還是人家嫌她哥哥家窮啊。在後來，李遠平就當上了副局長。她拿上任命的當天，就特意地去了一次老家，她對媽媽和哥哥說：“嗬嗬嗬，你們等著吧，我馬上就有錢了，哥哥娶媳婦的錢，就包在我身上了。”
媽媽對此沒有抱任何希望：“平子，你知道現在娶一個媳婦需要多少錢嗎？得四五萬呢，像你哥哥這樣的，沒有個五萬六萬的，根本就沒戲。”
“媽媽。”李遠平嗬嗬嗬笑著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李家出頭的日子馬上就到了。你們就等著瞧好吧！”
現在，這一天終於等來了。所以，李遠平很是驕傲。由此，她就想：還是有錢好啊！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就能當上官！有官也好啊，有官就能交上像周萌萌這樣的有錢人。如今，我即有了錢，還有了權。有了錢有了權的李遠平接下來，應該幹些什麽呢？李遠平的目的很明確，接下來她要幹的就是三件事：一件是豐山市國土規劃局上城分局的局長；第二件是讓王奉友這個大學生做自己的情人；第三件是瞅準機會拿下她心中的白馬王子黃仁宇和嶽麓山。李遠平在選擇情人的問題上，是有一定的標準的。王奉友固然年輕，而且還英俊瀟灑。但是，王奉友還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李遠平心目中的第一個王子我們已經知道了，就是周萌萌的表哥、市委副書記嶽麓山。那麽，她心目中的第二個白馬王子究竟是誰呢？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區委管幹部的副書記黃仁宇。黃仁宇雖然到快退休的年齡了，可在李遠平眼裏仍然是光彩照人。黃仁宇並不是那種英俊瀟灑的男人，但至少是風流倜儻的男人，所以，黃仁宇深深地吸引著她。同時，吸引她的還是黃仁宇的地位。要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男人，那麽她李遠平就什麽都有了。什麽官位啊情人呀什麽的，可真是一舉兩得啊。對此，李遠平很有信心。因為，區委副書記黃仁宇是她在黨校進修時交往的校友。想到黃仁宇時，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嶽麓山。可是，她認識嶽麓山，人家嶽麓山並不認識她李遠平。由此，她的進攻路線是先易後難。先把黃仁宇拿下，然後再伺機進軍嶽麓山。
怎麽才能實現她的目標呢？如何才能得到她心儀的男人呢？要色，自己雖然比黃仁宇年輕，可是相貌平平，基本上沒有色；要錢，她過去沒有這個條件，可現在有了。但是，有一個問題不能忽視，因為，黃仁宇在官場上始終是一個清官的形象。也就是說，他能有今天，是腳踏實地、兢兢業業幹出來的。對於這樣一個以清官自居的家夥，他怎麽可以被你李遠平收買呢？一天，在和周萌萌聊天的過程中，周萌萌無意中透露了這樣一個信息：黃仁宇是個清官不假，但是，他現在突然的愛錢了。
“嗬嗬嗬，怎麽回事啊？”
“他清正廉明了一輩子了，到現在了兒子、媳婦住的房子還沒有著落呢！臨退休了，他也想通過一個自然而然的途徑，把兒子的住房問題給解決了啊。於是，就有人上門給老爺子送房子、送票子了……”
“嗬嗬嗬，怎麽樣？他收了嗎？”
“沒有!不但沒有收，而且還差點把我一個朋友給通到紀委去。”
“嗬嗬嗬，那你憑什麽說人家愛錢啊？”
“我有證據證明啊！”
“嗬嗬嗬，什麽證據？”
“他過去從來都不打麻將，可現在你隻要能請出他來，他一準和你打麻將。對於贏來的錢，他是一分都不讓！”
“嗬嗬嗬，有意思。”
“可是，老爺子還是很小心，一般的人是請不出他來的。”
這說著無心，可聽著就有意了。李遠平認為，自己一定能請出黃仁宇來的。因為，她和黃仁宇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同學”呢。去年她上省委黨校的中青年後備幹部培訓班時，黃仁宇因為參加中央黨校碩士研究生論文答辯，參加了一期省委黨校舉辦的為期一個月的提高班。李遠平是在食堂吃飯時遇上的黃仁宇，她連忙過去打招呼：“黃書記，你怎麽在這裏啊？”
“是小李呀！你能來這裏吃飯，我為什麽就不能來呢？”黃仁宇興致勃勃地說：“是來參加中青年後備幹部培訓班的吧？”
“嗬嗬嗬，是的。哎，黃書記，你還沒有說呢，你怎麽在這裏吃飯啊？還一個人？”
黃仁宇就給李遠平說了自己前來參加論文答辯、準備畢業的事情，最後他高興地說：“小李啊，我們是同學啦，你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
“嗬嗬嗬……好，書記，這可是您說的，我有事情可要去找您這個同學了啊，你可不能不認我啊？”
“說什麽呐？”黃仁宇吃完了最後一口菜，放下了筷子：“你這個小李，是不是認為我這個老頭子老了，不願意和我交往啊？”
“沒有啊！嗬嗬嗬，黃書記，我從心底裏佩服你。你這個位置了，還來參加學習，我真的對您是太欽佩了！嗬嗬嗬。”
這天晚上，因為黃仁宇急著到宿舍修改一個給省上報的文件，就急急忙忙走了。他們約好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飯，然後到街上去散步。因為黃仁宇是管幹部的書記，所以，來學校找他的人非常的多。他為了躲那些無孔不入的人，所以才和李遠平在外邊去吃飯，然後到街上散步的。從那以後，她就和黃仁宇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了……
李遠平和黃仁宇的這些交往，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連周萌萌也不例外，這也是她能在仕途上呼風喚雨的一個重要原因。現在，周萌萌說出了黃仁宇近來的變化，她也感覺到是有那麽回事。黃仁宇確實在她麵前說起過，他們老兩口還和兒子、兒媳婦在一塊兒住呢。
告別周萌萌回家後，一個給黃仁宇送錢的想法就在李遠平的腦子裏形成了。
第二天上班後，她在辦公室給黃仁宇打了一個電話。見黃仁宇在辦公室，就嘻嘻哈哈的開黃書記的玩笑。黃仁宇不但不反感這個小他近十歲的年輕幹部，而且還深深地被李遠平的笑聲所吸引。笑過了，她才切入了正題：“黃書記，有個合理合法賺錢的地方，我們去輕鬆輕鬆可以嗎？”
“去啊，如果是合理合法的賺錢，我為什麽不去呢？”
“那好，你不能坐你的車，我下午五點左右過來接您。”
“好的。下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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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宇接到李遠平已經在樓下等他的電話後，對坐在他對麵的客人說：“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裏吧。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送走客人後，黃仁宇的腦海中出現了李遠平的樣子，她似乎永遠都沒有什麽憂愁，整天嘻嘻哈哈的。而吸引他的恰恰是她那種帶點磁性的笑聲。可能是這個李遠平的心態好吧，近50歲的人了，看上去也就是40歲出頭的樣子。不管怎麽說，他是願意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和她聊天的時候，她那似乎永遠陽光的笑聲能給他帶來一種無比愜意的輕鬆；她那並不漂亮但很年輕的臉盤，總是能給他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今天，她說要請他到一個合理合法的賺錢的地方去，讓他輕鬆輕鬆，這當然是他最感興趣的娛樂方式了。她是不是請我去打麻將，然後故意的輸點錢給我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也未嚐不可。按照黃仁宇提拔幹部的標準，李遠平應該是一個有前途的女幹部，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過去做出的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與其提拔一個沒有能力而且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庸才，不如提拔一個有點能力而且自己還喜歡的幹部呢！
自己管幹部半輩子了，從來都沒有提拔過哪些請客送禮的幹部。這樣做即是為黨的事業，也為了自己清正廉明的形象。可是，到頭來自己得到了什麽呢？別的都不說了，給兒子連套房子都沒有留下，這一點是他最最不能忍受的。現在，臨到退休了，他不能不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他想，如果有一條既能保持晚節，又能給兒子弄套房子的道路，他還是樂意走的。想明白這一點以後，他選擇了幾個他曾經提拔過的，他認為可靠的而且還有待提拔的幹部。由此，他在他們那裏學會了打麻將。在緊張的工作之餘，也偶爾去小打小鬧一番。結果呢，這種從未有過的娛樂方式，真的給他帶來了無限的樂趣。這不，有了這種樂趣之後，在既不違反黨的紀律也不影響自己形象的情況下，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裏，他兒子的半套房子已經在麻將桌上贏回來了。現在，離自己退下來，還有整整半年的時間了。照這種形式發展下去，不但兒子的房子問題能得到解決，而且退下來之後，自己的家也能適當的裝修一下。做到了這兩點，他不但能給老婆兒子有個交代，而且也能給周圍的親戚朋友們有個交代了。
黃仁宇興致勃勃地走出了區委辦公樓的後門，也一下子看到了停在一邊的李遠平的車子。這個李遠平還真是有點兒意思哩，她把車子停在後門口，確實是有深意的，這樣不但不會被來政府辦事的幹部們看到，也不會讓機關的幹部知道他和什麽人出去了。就從這一點來看，和這個李遠平交往，就是安全的。
他拉開車子後門後，鑽了進去：“小李，走吧。”
“嗬嗬嗬，我還以為同學大哥把我這個妹妹給忘了呢！”
黃仁宇見車子緩緩地駛離開了區委的辦公大樓，興奮地說：“我就是忘了吃飯也不可能忘了你小李呀！”
“嗬嗬嗬，為什麽啊？”
“因為我喜歡你的笑聲，也喜歡和你在一起。”
“嗬嗬嗬，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跟著妹妹去合理合法的賺錢去啊！”
“嗬嗬嗬……謝謝大哥的信任！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他們在嘻嘻哈哈的笑聲中，來到了一帆風順大酒店的1818總統套房。
按照李遠平事先的安排，服務員已經把燭光晚餐準備好了。黃仁宇還從來沒有在總統套房裏吃過飯，很是奇怪：“小李呀，你搞什麽名堂嗎？這不是吃飯嗎？那裏是什麽賺錢的地方啊？”
“嗬嗬嗬，書記大哥少安毋躁，我們先吃飯，然後再賺錢。”
黃仁宇半信半疑地坐在了主席位上：“就我們兩個人？”
“嗬嗬嗬，當然。”李遠平把已經打開的兩瓶紅茶飲礦泉水放在了黃仁宇和自己的麵前說：“嗬嗬嗬，我是不會讓書記失望的。”
黃仁宇以為李遠平可能就是請自己吃個飯而已，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合理合法“賺錢”的條件。他知道，就他們兩個人，麻將是沒有辦法打的。所以，他喝了口紅茶飲礦泉水後，就故意的刺激李遠平：“什麽賺錢的地方啊？不就是來吃飯嗎？”
“嗬嗬嗬……”李遠平親自給黃仁宇斟滿了涼州葡萄酒：“大哥呀，您不要急啊！等我們吃完這燭光晚餐，我們就開始‘賺錢’的遊戲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黃仁宇在李遠平鼻子上刮了一下：“如果你騙了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遠平就嗬嗬嗬笑著說：“好，如果我不能讓哥哥心滿意足，就我李遠平這個人，我任由哥哥宰割！”
幾大杯涼州葡萄酒下肚後，黃仁宇就發現新大陸了。他見燭光下的李遠平麵若桃花、風情萬種，就有點兒心旌搖曳了：“妹妹，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要怪哥哥無理喲！”
兩個人一邊喝著紅紅的葡萄酒，一邊開始打情罵俏起來了……黃仁宇又一次把李遠平的鼻子刮了一下：“妹妹，我今天這是怎麽了？”
“嗬嗬嗬，哥哥呀，你怎麽了啊?”
“不瞞妹妹說，我可是從來沒有過今天這種感覺……妹妹啊，我們還是趕緊玩‘賺錢’的遊戲吧，不然的話，我可真的要宰割你了。”
“嗬嗬嗬……好的。”李遠平指著臥室對黃仁宇說：“哥哥，請！”
黃仁宇搖搖擺擺地走進了臥室：“妹妹，這‘賺錢’的遊戲怎麽玩啊？”
李遠平把早就準備好的五萬元人民幣放到了**：“嗬嗬嗬，哥哥，你隻要陪著妹妹睡一個晚上，這五萬塊就是你的了。”
“啊？”黃仁宇大吃一驚：“這就是你說的‘賺錢’遊戲？”
“嗬嗬嗬，怎麽，哥哥剛才還說要宰割妹妹哩，怎麽，現在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