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原則性問題
柳梅在廚房裏拌沙拉，抬頭發現董文浩站在門口看自己，衣服很合身，她預計的不錯，隻是當初買這套衣服時沒想到還能被穿出這種味道，用個詞形容，大概就是雅痞。
董文浩頭發短，寬肩窄腰骨架大，翻領POLO衫被架開，一雙大長腿把休閑褲完全抻直沒有餘量，都說人靠衣裝，柳梅覺得還是衣裝靠人，同一套衣服不同的人穿呈現的也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衣服怎麽沒洗？”柳梅看見董文浩手裏拿著那套髒了的警服。
“嗯，有袋子嗎？我帶回去洗，怕把你洗衣機染上味兒。”
“會煎牛排嗎？”柳梅擦了擦手，從冰箱裏拿出黃油和超市醃好的半成品牛排。
“會。”董文浩點點頭。
“那你來煎吧。”柳梅走過去從董文浩手裏拿過衣服，“我一會兒煮意麵。”
柳梅去衛生間洗衣服，董文浩用平底鍋煎牛排。牛排入鍋發出“滋啦”一聲，董文浩突然笑了，這種感覺太溫馨，像是久處的情侶或者新婚的夫妻。
“把火關小。”
“嗯？”
“把火關小點，不然牛排表麵糊了裏麵還沒熟。”
“哦。”董文浩把火關小，看著柳梅從袋子裏拿出一瓶即食意麵醬。
柳梅神色淡定，拿鍋子煮水下意麵，像是深諳廚藝的美食小達人，撈出意麵，又往滾水裏丟了幾朵西藍花幾塊胡蘿卜。
從胡蘿卜的形狀，董文浩判斷她可能不像表現出的那麽精於廚藝。
但做飯這件事，對於董家女性來說壓根就不是必備技能，董文浩也習以為常，而且柳梅還會煮意麵，還知道煎牛排要注意火候，已經很棒了，起碼強過他大姐，他大姐就沒進過廚房。
在董文浩的意識裏，所有職業女性都應該跟他大姐一樣，隻主外不參內，商場上叱吒風雲，回到家一竅不通，他對解鎖柳梅的新技能這件事很滿意，甚至沾沾自喜，覺得可以在大姐麵前炫耀一番。
柳梅餘光瞥見董文浩一邊盯著平底鍋一邊咧著嘴樂，心裏有點毛毛的。一塊牛排而已，不至於吧，我國公務員工資不低啊，聯想到之前的豪車，還有花裏胡哨的球鞋，估計把錢都花在玩上了。
“家裏隻有紅酒和果汁，你喝什麽？”柳梅把意麵裝好擺上餐桌，酒櫃裏其實還有各種酒精度數偏高的酒，但她沒提。
牛排當然要佐酒，誰會喝果汁？但第一次在姑娘家用餐就喝酒會不會顯得太輕浮？柳梅會不會覺得他圖謀不軌？雖然他確實“居心不良”，但循序漸進才是戀愛的正確進度。
“果汁，果汁吧。”董文浩說。
於是柳梅一邊拿出料理機準備榨果汁，一邊心裏腹誹，果然還是個小孩兒，居然還要喝果汁。
“桃汁？”柳梅拿起個桃子問。
“好。”
“蘋果汁？”柳梅換了個蘋果問。
“都行。”
“葡萄汁呢？”
“......”董文浩放下手裏的餐盤，雙手交叉抱胸，看著柳梅笑。
“那就葡萄汁吧，這個簡單。”柳梅裝作一無所覺，微微勾著嘴角。
天還沒有黑，氣氛不算浪漫，牛排被他煎過頭了，而且還配了果汁，但因為對麵坐了柳梅，董文浩開心的嘴角放不下來。
“覺不覺得差點什麽？”柳梅看著桌上的筷子問。
“嗯，鮮花和蠟燭。”董文浩回。
“嗯？”小男生的腦回路真是奇怪，柳梅抬頭看著對麵，“你吃牛排用筷子嗎？”
“筷子？”董文浩腦子裏光顧著天馬行空，順手從料理台上拿了兩雙筷子，“啊，也可以。不過，你家有刀叉嗎？”
“真巧，我家還真有！你等著。”
柳梅舉起紅酒杯，暗紅色的**微微晃動。
“警官同誌，之前幾次勞你幫忙，不勝感謝。這杯敬你。”
紫紅色和暗紅色隔杯相碰，像是要衝破阻隔融和一體。新鮮葡萄壓榨成汁，略澀稍甜，味道很好。
“你叫柳梅，是冬天出生的嗎？”董文浩放下杯子問道。
柳梅微微一怔，想也沒什麽，警察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那還不簡單，而且之前還曾有過求助記錄。
“不是。”柳梅看了眼手邊的紅酒，已經很久沒人跟她這麽隨意的聊過天了，她難得的在與不熟悉的人吃飯時放鬆神經，笑著說，“我爸覺得梅花‘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徹’符合他對女兒的要求。”
“好名字！”董文浩腦中重複著這句描寫梅的句子，越發覺得貼切。
“那警官，咱們也算舊相識了，你貴姓啊？”
“我姓董。”說了姓，不加名，董文浩笑著挑眉看她，等著下文，心裏想的是，你可終於對我是誰感興趣了。
“董！？”柳梅心念微動，怎麽這麽巧，“董警官一直在咱們這片派出所工作嗎？”
“是啊。”提問就代表感興趣，感興趣就代表有希望，有希望就是幸福的開始。忙了一天董文浩早就餓了，一邊等著被提問一邊大口吃著牛排。
柳梅覺得不太可能，董氏集團的小少爺怎麽可能在一個小派出所當民警，實在有點，有點不搭，但萬事總有例外。
“董這個姓不常遇見，工作中跟你撞姓的應該很少吧？”
職業敏感這個東西真是個玄學，董文浩無意識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柳這個姓更少，你不是本地人吧？”
柳梅手中的叉子停了一瞬，笑著把一塊兒小番茄放進嘴裏，“不是，我是個外來務工人員。”
“那你老家哪的？”提問題的換成了董文浩。
“也在本省，不算太遠，有機會請董警官去玩。”
“什麽時候？”
有機會、有時間、下次、哪天都是成年人客套的話，柳梅沒想到董文浩還能追問。
“董警官什麽時候有時間？”柳梅隻能往下接。
“我今年的年假還沒休，不過最近有個案子，可能要過一段兒時間。”董文浩回答的很認真，像是認真在思考，“你是真心邀請我去玩吧？”
柳梅一腦門黑線，“當然。”
現在的小男孩兒都這麽直接麽？腦回路是直線嗎？！
“董警官肯定知道董氏集團吧？”柳梅決定打直球。
“當然。”董文浩沒有任何波動的邊吃邊答，“那可是咱們市的知名企業。”
“不隻咱們市，在全省乃至整個北方也是數一數二的。”
“是嗎？沒太關注過。”
回答的漫不經心，看不出絲毫破綻。
“聽說董氏集團的小少爺也在咱們市的公安係統工作，你聽說過嗎？”
小少爺？這是什麽定位？本大爺勇猛健碩，是個漢子，怎麽會是個少爺？！聊了半天隻關心董氏集團，連我叫什麽都不問，董文浩撇著嘴角不高興，但也不把話說死。
“怎麽，你認識？”董文浩反守為攻。
“不算認識，聽說過。”看對麵人的反應，應該不是同一個董。
“聽誰說的？”董文浩一臉好奇。
“我助理。”柳梅想了想，補充道，“是我助理的男朋友。”
“那我應該不認識，我認識的那個董文浩單身。”董文浩喝了口果汁，眼睛一直盯著柳梅的表情，沒看出一點兒心虛。
董文浩，柳梅心裏過了一遍名字，董文浩、董文彬兄弟倆應該無疑。
“你們年輕人不都流行隱婚麽，婚都可以隱，談個地下戀愛也正常吧。”
“我們年輕人？”董文浩挑挑眉，放下餐具，嚴肅的看著柳梅，“反正我不會隱婚，談戀愛結婚又不是丟人的事兒。你呢？”
“我？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能吧。”柳梅被盯著莫名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