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人山莊

離開路邊客棧，江執瑜與胡不遠快馬加鞭半個時辰才趕到入惡人山莊的山口。

山路崎嶇多彎，兩人隻得棄馬徒步前行。行了好一會兒，忽然見得一塊大石高立在路側的草木之處，仔細一看，那大石上刻著兩行大字：“入莊不要錢，出莊不要命。”

胡不遠一見笑了，“這山莊倒是有意思，既不要錢，又不要命，那要什麽呢？”

江執瑜道：“你看這大石後麵還刻有一行小字，寫的是‘不以惡小而為之’”。

江執瑜感到奇怪，沉吟著：“既然是惡人山莊，該當是‘勿以惡小而不為’，怎麽會是為之呢？”

正當她疑惑之際，隻見窸窣草叢中走出來一位賊眉鼠眼的高瘦男人，他的身段高挑但眼睛卻很小，即使是睜開也像是眯著眼在打量江執瑜和胡不遠。

“你們要入山莊？”他問。

江執瑜道：“正是，我們想要尋一個帶著銀衣麵具的少年男子，他姓曹名銀，手上拿著一柄銀翼名劍。”

那男人兩眼忽睜，歪頭問：“他是你們的朋友？”

“這麽說他果然來過這裏？”

那男人撫著下巴，笑了笑：“來過是來過……隻不過他前腳剛來，就被四娘教訓了一頓，我們見他傷得不輕便打發他走了。”

胡不遠偷偷瞄了眼江執瑜，沒想到她還真有兩下子，這個惡人山莊他聽都沒聽過，她竟輕鬆一算便知曹銀來了這裏。

江執瑜聽言，卻又起了疑惑。這人說得如此輕巧，不像有假，但傳言惡人山莊裏都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怎會如此輕易放走一個有敵意的人呢？

那男人看出她的心思，搖著頭、晃著腦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莊主是要做大惡的，時常教導我們要誌存高遠，不要盯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惡。”

“成天做偷偷搶搶的勾當隻會敗壞惡人山莊的名聲，所以我們山莊的名言就是‘不以惡小而為之’。”

江執瑜恍然，“原來這話是這個意思。”

“正是。”

胡不遠卻不是這樣想，輕蔑地圍著那男人轉了一圈，嘖嘖了兩聲：“既然你們看不上偷偷搶搶……那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草叢裏……身後還背著個包袱是做什麽？”

“這包袱裏的東西恐怕不是偷來就是搶來的吧！”胡不遠說的很得意，自己不能丟了氣勢。

那男人一聽，神色大變，立馬彎腰前傾“噓”了一聲。

“噓！你們當做沒看見我，我一沒偷二沒搶背著個包袱是為了要逃跑。”

“逃跑？”江執瑜和胡不遠異口同聲。

“噓噓噓！別講那麽大聲！讓其他小惡人聽去了我就沒命了。”

江執瑜遂壓低了聲音問：“你為什麽要逃跑？”

那高瘦的男人低聲說：“還不因為莊主誌向太高遠了，這不讓幹那不讓幹，那你讓我幹什麽？不如去外麵當個混混瀟灑自在。”

“但私自離莊可是要哢嚓的死罪……”他頓了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雙小眼睛左看一下江執瑜和右看一下胡不遠。“所以你們要當沒看到，隨我離開這裏就是了。不然的話……嗬嗬，我會讓你見識見識惡人山莊的厲害。”

江執瑜和胡不遠對視一眼，他們沒找到曹銀怎麽可能輕易離開？

“不好啦！不好啦！”

“大眼仔你在哪裏？你快回來！”

正當他們思索著用和說辭的時候，忽然一個宏亮的聲音，在身後高喊著響起。

三人聞聲齊目望去，隻見一個身材短小的男人從山莊裏急急忙忙地跑出來。他輕功了得，一眨眼便竄到了“入莊不要錢”的大石麵前。

“大眼仔，原來你在這！快和我回去，四娘已經下了命令，要封鎖所有的出口，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過。”

他急跑這長長一段路，說話也語速也很快完全不帶喘氣。

叫“大眼仔”的高瘦男人聽了一陣心慌意亂，唯恐自己私逃的事情被發現了，結巴道：“怎……怎麽了？長毛怪你慢慢說……”

“長毛怪”個子雖小，但頭發密集又一臉虯髯，他慌亂地抹了一把臉上胡子。

“沒法慢慢說啊！被四娘揍了的那小子送了封血書過來，說出莊十步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