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今夜星辰

江執瑜整個人瞬間也歪倒了下去!

“啊!啊!啊!”她驚呼數聲,從十米高崖壁上脫落,比跳萬丈深淵來還驚險。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跳崖,但上次有人在下麵給她墊著所以安然無事。

可這次下麵沒有一點緩衝鋪陳,全是堅硬的石頭!

幸好江執瑜急中生智,瞬間抽出腰間的軟劍,直麵朝下。

這青慈軟劍遇軟則軟,遇硬則剛,在萬分危機的關頭插入石逢,形成了緩衝救了她一命。

雖無大恙,可畢竟從十米高的崖壁跌落,在翻身滾落地的時候手臂和膝蓋處,還是磨破了皮肉。

“嘶……”好痛......

崖壁另一頭的傅明義聽見她的驚呼聲迅速趕了過來。

他的腳步雖快,卻也還是來遲了一步。

傅明義趕到的時候,江執瑜正嘶聲站了起來。

他連忙過去扶住她。

“你傷在哪裏了?”他問。

江執瑜一手拄著青慈劍,一麵擺開他的扶持,道:“沒事,一點小傷。”

怪她自己太自信,還沒做好準備就想先來一探深淺。

結果這下好了,摔下來了吧。不過幸好沒傷筋動骨隻是破了點皮肉,她還能走動,還能仰望上空,思考下一步要怎麽做。

看來這懸崖峭壁真是艱險無比,並非一般人能攀爬的,也難怪那些春秋教的人都命喪於此。

傅明義在一旁皺著眉道:“我帶你去清洗傷口。”

說著,不待江執瑜反應他當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使出一套令人應接不暇的輕功,直奔泉水潭而去。

江執瑜在奔跑中臉麵模糊,連連喊道:“不用麻煩我自己能走啊!”

也不是什麽大傷,就是膝蓋和手臂磨破了而已,他有必要這樣拽著她疾速地飛過來麽?

“有必要。”

傅明義覺得非常有必要。

他自己受傷一點沒感覺,但見到江執瑜受傷心裏卻特別難受。

“你不要亂嚐試了,我說了會帶你出去。”

她這樣把自己搞得一身傷怎麽行?

早知道她如此“不安分”,他就不應該強拉她下來。

“坐好。”在他的輕功帶領下,他們很快就來到泉水潭。

傅明義讓江執瑜在石板在坐好,他要幫她清理跌破的衣物和傷口。

江執瑜不願讓他碰,當下就躲開了。

“我自己來,你轉過去。”

傅明義沒強求,把手帕遞還給她:“你小心點。”

他轉過身去,不經意間瞥見了石板上的刻的畫。

以他一目十行的功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上麵刻的什麽。傅明義倏然慌亂,急忙收回視線,往前邁了幾步,離那泉水潭遠遠的。

身後,不時傳來幾陣嘶聲。

被磕破的傷口,遇水肯定要痛,但不清理絕對不行,不然被青苔髒物感染更糟糕。

傅眀義一個人立那裏,心情更加低落。

泉水汩汩地湧出連綿不絕,他聽見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卻露著幽幽的暗光。

“虧我還自詡武藝高強……”他暗暗自嘲道,“風晉南他尚還有能力留下攀爬的方法給後來之人,而我呢……不僅沒找到出去的辦法,還拉著別人一起受苦。”

這麽一比,他輸得太明顯了。

慚愧之情也如泉水般連綿不絕地冒了出來。

心情低落的他,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離開。

“你去哪裏?”江執瑜從後麵喊住他。

經過自己剛才那一試,江執瑜對那懸崖峭壁已經產生了敬畏。即使有晉南哥哥步步鑿下的凹穴,要想再上去又絕非易事。

她勸他不要衝動,三思而後行。

但傅明義向來不是會“三思”的人,江執瑜的告誡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件事。正是因為困難,他才要去挑戰。不然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可現在,他的眉宇間下產生了濃濃的懷疑,他低聲,自語道:“這本是我一人的事情,為什麽我非拉著她一起呢?”

這樣不就是耽誤了她嗎?

江執瑜一見到他眉頭皺起,毫不費勁地就猜到了他在為何事愁心。

這個糾結的家夥啊……

她無力再勸他,隻是想起了自己還有事情要問他,便道:“你先別走,我問你幾個問題。”

他比惡人山莊的人來說麵善多了,相處這些個時辰江執瑜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惡意,於是她就直接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你既然要去找他下戰書,想必定是知道他的下落吧。不然你往哪裏找人挑戰去?”

她希望他能告訴她一些線索,這樣她出去之後,也好有方向尋人。江執瑜猜想晉南哥哥回到逢若崖,絕對還做了其他的事情令傅眀義另眼相看的,所以才執意將他視為對手。

“有關他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講講嗎?”江執瑜滿心期待。

傅眀義聞言,神色忽滯,道:“你……很急嗎?”

江執瑜不解,“你的急是指什麽?”

“急著去找他。”傅眀義道。

江執瑜猛猛點頭。

她到江湖來不就是為了這一件事情嗎?當然急了!

傅眀義的臉色刷得一下,白了。

他沒有回答一個字,而是邁著更加沉重的步子,遠遠地離開了泉水潭。

* * * *

靜謐的夜幕很快降臨,幽靜深穀一片漆黑,毫無丁點光亮。

江執瑜再次見到傅眀義的時候,他已經徒手砍了些木頭回來,一聲不吭地,又到草屋裏取出了火把來,一一點上。

頃刻間,火焰砰砰地在燃燒。

透著火光,江執瑜見到傅明義的心情沉重,渾身都寫散發著一種濃厚的感覺:挫敗感。

她知道他在傍晚時分又屢試屢敗了,真是個固執的家夥。

“你不要急,想想他們都是費了多久才出去。”江執瑜寬慰他道。

“我們才剛第一晚,沒必要自己嚇得自己。”

他們圍著火堆相對而坐,深穀的夜晚風大又冷,隻能靠著火堆取暖。

傅眀義默默地拾了根木頭進火堆,火焰又更旺盛了一點。

他還是沒有回答她的話,隻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這幾天好生休息。”

嗯?江執瑜斜仰著頭,望向他。

什麽意思?

“我剛才去看了石板上的畫,不出五天,我就帶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