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也餓了

果樹比她想象中還要高大,弓箭……也比她想象中難拉。

本來身體疲憊的她,去拉一張經久未的功,實在有些費勁。況且這還是她第一次拉弓。理論上來講不應該有這麽困難,不就是要把弦撐開,然後再使勁地射出去嗎?

江執瑜卻怎麽都使不上勁,瞄準的方向也不太對。

幾次三番,那箭不是射程不夠遠掉落下來,或是難得射上去但是歪了。

“這東西……這麽難嗎?”江執瑜眯起雙眼,不禁懷疑自己的野外生存技能。

聰明的江執瑜腦子靈活,但身體的實戰經驗還是太少。她一路從風雪山莊出來,也都是大道通暢,還未曾遇到過要獨自求食的情況。

這樣可不行,她得想想辦法。

正當她思索之際,她忽得聽見樹上麵窸窸窣窣的作響,仰頭一看,繁茂的樹葉正在搖晃不已。

怎麽回事?她早就將射出的弓箭撿回了手上,樹蓋不應該還會有晃動的。

“噗通!”

她還沒理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見一個圓鼓鼓的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

江執瑜趕緊躲開,怕被砸到。

那東西像球一樣,一落下就在地上滾了幾圈。江執瑜立刻跟了上去,彎腰撿了起來,發現正是她一直射也射不中的樹上的青果。

這樣大的果實倒是頭一次見。

“噗通!”

“噗通!”

沉甸甸的青果還抱在手上,高空的樹上麵又接二連三的滾下來了新的果實。

江執瑜這下不去撿了,而是仰起頭,望著上空茂盛的樹稍。那藏在上麵的人雖然看不清臉,但已經露出了一半的衣袖。

江執瑜一臉驚奇,在下麵喊道:“你不是在峭壁那邊嗎?怎會過來這裏?”

況且剛才誰說不需要她幫助的?她正好打算著要單獨行動,靠自己、靠晉南哥哥給她留下的東西來上去呢。

怎麽這會兒傅眀義又突然出現,見她射不中果子,特意來幫忙嗎?

傅眀義站立在樹幹上,縱身一躍,道:“我也餓了。”

他穩穩地落在江執瑜的身邊,從那麽參天高的樹上下來,絲毫無事。

江執瑜笑了笑,將自己手上抱著的青果遞給他:“那這個給你。”

她的雙手剛遞出去,臉上的笑意立刻便滯住了。

“你……這是怎麽了?”

她發現傅眀義身上滿身是傷,臉上還掛著幾道血跡。

“你剛才去爬峭壁了?”她遲疑地問,但語氣幾乎是肯定的。

他跳下懸崖的目的是為了重新上去,而前麵她又給他推測了一番,說這裏好多的春秋教前輩都沒能成功出去。

年少氣盛的他自然心中一股勁頭,要證明自己。

結果可想而知,無數次地強行飛身衝上去,卻沒有找到立足之力,隻能半途被迫又跌落下來。

江執瑜見他臉上刺眼的血跡,搖頭歎道:“你太衝動了。”

“春秋教主他們在這裏呆了多年才想到辦法出去,你這剛一天,就想著一步登天本身就不現實。”

傅眀義沉默不語,拿過她手上的青果,一掌劈開。

堅硬的青綠外殼瞬間裂開,裏麵一排鮮紅的果肉露了出來,一顆一顆豐滿地在裏麵沉睡。

傅眀義二話不說將劈開的青果塞回江執瑜手上,“拿著。”

“你……你不是也餓了嗎?”怎麽都給她?

傅眀義道:“地上還有。”

說完,他的手掌忽然凝聚起了一股力,地上一個青果瞬間就被他抓在了手掌之中。

江執瑜看著手上的果實,頓時明白過來。他許是聽見了她射箭的聲響,才聞聲前來幫她。

如今忙幫完了,他又要回去“硬碰硬”了。

“你等等!”江執瑜急忙喊住他。

傅眀義回身,睜大眼睛問她:“一個不夠?”

“不是。”江執瑜道。

他想什麽去了?這麽一大個的果子,夠她吃上一天了。

“我發現了一個東西,你不用那麽拚了。”

這才是她想和他說的。

在泉水潭,有晉南哥哥留下的石板畫。他們隻需要按著那個步驟,一步一步地就一定能重新上去。

傅眀義聞言,劍眉頓揚,露出欣喜的神情:“是他留下的?”

他將他視作一定要打敗的對手,對於他留下來的東西,自然非常有興趣研究。一聽就眼露神光,想要知道自己屢次都上不去的懸崖峭壁,他會有什麽好的辦法。

江執瑜見他有了興趣,也很欣喜:“我帶你去看!”

她那時一心在找晉南哥哥的“畫外音”了,根本沒留意上麵具體的細節。不過她想就算她看了,如此深淵就憑她的小身板,也還是要費些時日才能做好準備攀爬。

這會兒要是身手不凡的傅眀義也來參與,那他們要想上去,豈不是輕而易舉了?

江執瑜迅速拿出一塊紅果肉塞進嘴裏,道:“那我們這就出吧。”

她吃的不多,能解一時饑餓就行。吃完,很快就放下了青果,要領著傅眀義去泉水潭。

他的身手江執瑜是親眼所見的,惡人山莊的人和他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若是有他的幫助,她想重新再上逢若崖,肯定容易多了。

這樣,她也能快點上去找晉南哥哥。

可她往前走了數十步,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回頭一看,身後的傅眀義,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誒,你杵著做什麽?不走嗎?”

傅眀義內心陷入了糾結。

他猶豫好久,才低聲道:“我還是不去看了。”

江執瑜聽了簡直要抓狂,“你不是想出去嗎?如今有了現成的東西擺在你麵前,為什麽不去學不去看?”

傅眀義固執地搖了搖頭:“我是想出去,但我更想打敗他。”

“若是靠著他的方法才能重返逢若崖,那我上去的意義是什麽呢?”

所以,傅眀義內心糾結半天,雖然迫切想知道他的招式如何,但最終還是決定要自己尋找出路。

這個時間長一點沒關係,他不急。

江執瑜被他的一番言論氣到:“你不急,我急啊!”

他怎麽能在滿身是傷、一無頭緒的情況下還如此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