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難辭其咎

“大哥,這是真的嗎?”

“你真的搶了春秋教的鎮教之寶金翎刀嗎?”

他不僅搶了金翎刀,還把金翎刀融化了重新鑄造,就是為了替他安上這刀臂!

斷刀魂一想到這個,渾身了暴起青筋,他死死地盯著他的右手臂,目光卻暗淡無光。

這令他引以為傲的刀臂,原來這不是什麽割金斷玉的烈刀,而是江湖聞名的金翎刀!

是他大哥不顧危險從春秋教搶來的金翎刀!

“大哥你為何不告訴我?”

如果他早知道這是金翎刀,那他寧願不要這刀臂!他寧願不要這刀臂,也不想他的大哥、惡人山莊的大莊主因為害怕春秋教,每天過得如此提心吊膽。

聞喪膽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誰?是誰告訴你的?”

他的目光快速移動,掠過代扇,瞬間定格在了代扇身旁的江執瑜身上:“是你?”

這兩個字他說來,麵目突然變得猙獰無比,仿佛下一刻就能江執瑜殺死。

江執瑜被他凶惡的樣貌嚇了一跳,不由後退了一步:“是......是我又怎樣?”

她花了好大力氣才推測出聞喪膽和金翎刀的關係,再差一步,她就能從他的口中知道晉南哥哥下落,她不能退縮。

江執瑜這樣想著,於是鼓起勇氣往前邁了一步,挺直了胸膛,“大莊主,希望你能放了大叔,不要一錯再錯。”

聞喪膽狠厲的目光頓時射向她,“你究竟是什麽人?還知道什麽?”

江執瑜回答道:“我是占卜師江執瑜,受三莊主之邀來解莊主脫發之迷。”

至於她還知道多少,她早就在來的路上把自己所推測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代扇和斷刀魂。

他們起初還不信,但現下見到聞喪膽的反應,和她多預料的相差無幾,他們也不得不信了。

聞喪膽轉望向代扇:“三弟,連你也要像四娘一樣嗎?”

無視他定下的規矩,冒然煽動莊中兄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若也是這樣想的,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他能狠得下處置妖四娘,對於同樣違背他意願的三弟,當然也能下得去手。

代扇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哥,我不是要違背你的話。”他溫聲說道。

頭一次,江執瑜在他的眼神裏看到真切的神光。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自從大哥把‘不以惡小而為之’拿來當做莊規,設定什麽三級惡,我便覺得奇怪了。”

一向無惡不作的惡人山莊,為什麽突然間要高大起來,不做小惡隻做大惡呢?

“但我敬重大哥,知道大哥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可他幾次三番詢問大哥理由,大哥都是一口回絕,緘口不言,這讓代扇不得不起了疑心。

到底是什麽樣的隱情,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也如此惶恐不安呢?

今日倘若不是妖四娘主動跳出來,自導自演殘殺兄弟的一幕,企圖讓大家重拾鬥誌,恐怕大家都還是會繼續過著那樣的日子吧,終日研究武學,卻毫無用武之地。

所以他這次回來,以比試為由,高壓江執瑜,威脅她一定要找出大哥性情突變原因。江執瑜沒令他失望,她果然說出了令他驚訝、出乎意料的答案。

惡人山莊的莊主竟然偷了江湖第一大教的鎮教之寶!

三年來,江湖上下沒有一人知道!春秋教也從未發現他們的寶刀被盜!

這樣的秘密,大哥他一人守了三年。

出乎意料,也完全合理。

能讓大哥害怕的人,恐怕除了春秋教教主,想必也再無他人了。

“你們……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聞喪膽知道他的三弟向來聰明,隻要讓他知道了一點線索,那整件事情就已經隱瞞不了。

他頹然一歎:“想不到我小心翼翼隱瞞了三年,竟還是被人看了出來。”

“你們是如何知道的?”他問。

代扇將目光望向江執瑜,示意她將故事前後講出來,他擔保大哥不會傷她性命。

江執瑜得到她的保證,便放心了。

“我起初也毫無頭緒。”她說,“但直到長毛怪和我說修鞋大叔落在裏大莊主的手裏,而且性命堪憂,我這才將一切串聯起來。”

聞喪膽一聽到修鞋大叔的名字,頓時警惕了起來。他打斷江執瑜的話,“且慢,你們隨我來。”

惡人山莊人多嘴雜,他們就站在聞喪膽的臥房門口,不免會被其他人聽了去。

聞喪膽就帶他們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沒想到他的臥房之內還別有暗室,聞喪膽凝來書架上的機關,暗室的門便打開了。

“這裏是……”江執瑜隱約感覺到不妙。

她腦子轉得快,眼睛又瞥了眼斷刀魂,果然他一見到暗室,也渾身不自在。

“當初大莊主就是將曹銀關在了這裏練刀了吧。”她猜測地說。

若不是這在隱蔽可靠的地方,曹銀早就被惡人山莊的其他的發現了。不然三年後曹銀來尋仇,也不會全莊上下沒有一個認得他。

在這個陰暗的小地方,曹銀當時該當有多絕望。

等等!

江執瑜轉瞬間又靈光一現,驚呼:“你莫不是也將大叔關在了此處?”

江執瑜話一口出來,她已經顧不得上其他了,猛然就往裏麵密室裏飛奔而去。

一定是!

她快步跑了進去,在裏麵四處的尋找,大聲地叫喚他。

“大叔!你在嗎?你在哪裏?”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若不是她主動找他問事,他也不會再次前往惡人山莊要救她性命。

“大叔你在哪裏?回答我啊!我來救你了!”她又一次地大聲呼喊,但沒有人回應她。

密室之內除了她的聲音,聽不見一點回應。

江執瑜心裏很是恐慌。

她害怕聞喪膽又像待曹銀一樣對待大叔,要真是這樣她將無臉再對麵他。

她打著的仗義旗號,自詡能卜算未來,卻一步步地早已退出江湖的人牽扯進來。

她這算什麽江湖義氣,這分明就是為了一己私利啊!

江執瑜心慌意亂,亂得不能思考。

如果大叔因此有不測,她絕對難逃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