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1卷 緣起 第十九章

餐桌上——

“媽也不指望你考上A大了，你好歹考個離A大近點的學校，別離齊顥太遠了。”老媽給我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我碗裏，眼神出奇的和藹可親。

我全身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雞皮疙瘩立了起來。“媽，你還讓不讓我吃飯啊？”

“你這死丫頭，我和你說正經的，你給我打什麽岔，純心討打啊？”被我一激，慈母重回剽悍作風。

我滿意的對她一笑：“還是凶悍點，我比較習慣。”說完我扒了一口飯，美滋滋的吃著她夾的糖醋排骨。

“齊顥上A大這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考不上更是明擺著。現在能上A大的女孩子不用說各個條件都比你優秀，你拿什麽和人家比？”我老媽怏怏的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發出清脆的陶瓷聲，要引起我的注意：“我對你要求不高，就是努力點考上A大附近的學校。行嗎？啊？”

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飯吃的少，菜夾的歡。

“林—汐——顏！”這會兒，老媽真的生氣了！她隻有在生氣時才會喊我全名。

“老—媽，我不會考A大附近的任何一間學校。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想再和齊顥綁在一起，不想你們再拿我和他做比較。你們不覺得這麽多年，對我來說很不公平嗎？我不想活在他的陰影下，我不想覺得自己是他身上的浮遊生物，必須依附著他才可以活下去。”我放下筷子，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母親定定的看著我，象是不認識我那般，表情訝然。

“老爸、老媽，我18歲了，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歡你們每條路都幫我預設好，鋪好，總認為這樣是為我好，讓我少走點彎路。可是你們有問過我願意嗎？上小學，齊顥在哪個班讀書，我一定要在那個班。齊顥喜歡美術，就讓我跟在他身邊學美術。上中學，齊顥進了省重點中學，你們非托關係走後門把我也弄進去，上高中，要分理科和文科。我知道齊顥理科好，就故意選了文科，你們不同意，直到後來知道齊顥也選了文科才沒說什麽。要考大學了，我真的很開心自己終於有機會脫離你們安排的人生軌跡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臉上已經布滿淚痕，我胡亂的擦著，可是淚卻沒止住，越掉越凶。

老爹沒說話，愣愣的看著我，老媽囁嚅著唇欲言又止，眼裏蒙著層水氣。

“嗬，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

是齊顥！我忙轉頭，淚眼慌亂的看著他笑的有些落寞的臉。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玄關處，我的話他聽進了多少？

心狠狠的，象被什麽碾過似的疼，有點透不過氣。

“林叔、林姨你們慢吃，我先回去了。”齊顥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帶上門離開了。

“還不快跟齊顥解釋？”老爹焦急的推了下我。

我怔在那，維持著轉身看他離開的姿勢。“解釋什麽？我說的是事實。”我倔強的開口，掩飾心裏的煩躁。

“齊顥被你傷到了。”老媽歎口氣。

“那是他的事情。我吃飽了，回房睡覺。”推開椅子，我起身回自己房間。

如果我現在追過去，不就推翻自己之前所說的嗎？可是我心裏真的不想都以他馬首是瞻，那我覺得自己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但是他剛才的樣子好像是挺難過的。

好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