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經曆

第十二章 經曆

那家夥跑的非常快,我下意識的舉起霰彈槍就要開火,旁邊的蘇婉趕緊說道:“別開槍老花,不是粽子!”

剛剛嚇破了膽子,聽蘇婉一提醒,馬上仔細去看,果然發現那家夥不像是粽子,不過我可不敢大意,“碰”的一槍,打在了那人身邊的馬路上,喝道:“站住!”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青年,燙著一頭紅色的卷發,穿的比蕭MM還花哨,一看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非主流腦殘。他已經衝過來馬路的中心線,距離我們也就是那麽十幾米的樣子,不過卻被我那一槍給驚呆了,急忙舉起雙手停在當地,嚎道:“別開槍,別開槍,我沒被感染!”

我可不聽他那一套,喝道:“轉過身去,快!”那小子遲遲疑疑的轉過來身子,蘇婉就小聲問我:“你幹什麽啊老花?他不是粽子,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不過我擔心他背後貼著個鬼幽靈。

胖子聽了,臉上的肥肉打了個突,趕緊也把衝鋒槍抄了起來,喝道:“快轉身,別他媽的和你胖爺墨跡!”

那小子轉了個身,又轉了回來,殺豬一樣哀求我們:“大哥大姐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們不是讓幸存者來找你們嗎?我昨天晚上接到信兒之後,一大早就跑過來了……”話還沒說完呢,人就跪在了地上,就差給我們行三拜九叩的行大禮了。

我們幾個對望了一眼,心說原來是聽到了我們的廣播。蘇婉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子趕緊回答道:“我叫呂海寶。”

蘇婉把槍收了回來,衝那土鱉一點頭,說道:“好了,趕緊過來吧。”那土鱉一溜煙的鑽進了小儲蓄所,趴在地上就給我們磕頭,不住嘴的說謝謝大哥大姐救命,謝謝大哥大姐救命。

我們給他弄的啼笑皆非,剛想把他拉起來,就聽到大街上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等我再回頭一看,一下子就傻眼了。

隻見好多人從隱蔽處鑽了出來,拚命的往我們這邊跑,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起碼有二十多個人。

我在那一瞬間有點發蒙,趕緊把霰彈槍又端了起來,不過心裏一點主意也沒有,也不知道開槍好還是不開槍好,後來幹脆不想了,跟著蘇婉混了,隻要她一開槍,我就跟著開火,至於是不是會誤殺好人,已經顧及不了那麽多了。

還好蘇婉一直也沒有開槍,更讓人欣慰的是,那些跑過來的人並沒有一味的蠻幹,而是跑到距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顯然是被我們手裏烏黑的槍口給震懾住了。

其中一個老頭說道:“小夥子,別開槍,我老頭子是接到了你們的留言才來的。”說著,就把手裏的一塊磚頭扔到了我們的腳下。

“我們也是,我們也是”其餘的人一起跟著起哄,亂七八糟的在我們的腳下扔了一堆磚頭。

我低頭一看,見他們扔過來的磚頭都差不多大小,每一塊磚頭上都用線繩綁著一張白紙,我拿起來念道:“想活命的話,太陽升起來之後,就去XX街XX儲蓄所,會有人接應你們的。”字寫的歪歪扭扭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像是小孩子寫的。我把手裏的磚頭遞給蘇婉胖子他們看,自己挨個把地上的磚頭撿起來看,上麵都是寫了相同的話,連筆跡都差不多一樣。

蘇婉看了看我,那眼神分明是在問:“這是怎麽回事?”我也搞不明白,就問那些人道:“你們是怎麽得到這塊磚頭的?”

那個老頭子說道:“昨天晚上半夜的時候,這塊磚頭打破了我們家窗子上的玻璃,飛進了房間。當時把我嚇得半死,以為大街上的那些瘋子要來吃我,也不敢去看,天亮的時候才發現磚頭上有信件。一想家裏也躲不住了,就匆匆忙忙的趕來了,還好我家距離你們這裏不遠,不然可要了我老頭子的命了。”

我聽了,心中忍不住一動,問其他人,果然他們的家也都在附近,最遠的人也是隔壁那條街的。

我對蘇婉說道:“看來是有人給他們送了信,透露了我們的地址。不知道是誰這麽神通廣大,居然對我們的事情了如指掌。”這種感覺十分不爽,讓我覺得像是有人偷窺我換衣服洗澡一樣別扭。

蘇婉卻不以為意,說道:“來的正好,省得我們一個一個的去找了。”

我一想也是,看了看那些擠在門外的人,說道:“我們可以收留你們,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麵,到了我們這裏,就要守我們的規矩,大家一起努力,爭取都活下去。”外麵的人哄然稱是,說我講的有道理。

我一看有門,就衝著蘇婉一抬手,說道:“這位就是咱們這裏的負責人蘇婉。”胖子接著我的話頭說道:“以後她的話就是法律,誰要是不聽話,亂來,別怪胖子我翻臉無情!”

蘇婉大概覺得我和胖子把場麵弄的好像國民黨拉壯丁一樣了,不滿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對大家說道:“父老兄弟姐妹們,在現在這個緊急關頭,需要我們大家齊心合力的共度難關。我是警察,大家就算信不過我,也應該信得過我身上這身警服,我向大家保證,隻要我蘇婉有一口氣在,就會全力的保證你們的安全。”

大家哄然叫好,我和胖子都不免有些慚愧,心想要我做出這樣的保證,我可做不出來,我看了看胖子,估計他也白搭。

就有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說道:“蘇大姐,你就放心指揮吧,雖然我對警察沒什麽好感,不過大連的巡警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我信得過你。”

大家也都跟著說對,蘇婉趕緊擺了擺手,說道:“別大姐大姐的了,我年紀也不算大,以後大家就叫我九兒好了,那是我媽媽給我取的乳名,隻有她才會那樣叫我,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看來這個蘇婉還真不簡單,幾句話說完,就感動了一大批人,那老頭子就幾乎落下淚來。

不過顯然蘇婉忽略了一件事情,像這樣的亂世,光靠感動人是不夠的,鬼才知道我們以後會遇到什麽樣的局麵。如果作為領導人來說,一點威信也沒有的話,那麽這個領導人的能力就首先被大大的打了折扣。到時候指揮誰誰不動,那可麻煩了。這“九兒”兩個字要是一叫開了,那可是會拉威信的後腿。

我趕緊給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立刻心領神會,喝道:“都叫九哥!”

“九哥!九哥!……”眾人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來。

蘇婉回頭瞪了一眼胖子,不過也沒說什麽。胖子也就裝做沒看見,扭頭看向一邊,結果一下就怒了,端起槍來就放了一槍。

眾人都嚇了一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我回頭一看,隻見呂海寶那土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爬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站在大廳當中,手裏還拿著一袋早餐奶。早餐奶的包裝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彈孔,乳白色的**稀裏嘩啦的從彈孔裏流了出來,灑了一地。

就聽胖子暴怒道:“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麽?以後任何事情都要得到九哥的允許才能做,聽到沒有?”幸好這個大廳不大,那土鱉又是站在大廳中間,距離胖子很近,否則的話,依著胖子那糟糕的槍法,很可能一下就把他打死了。

蘇婉似乎覺得胖子太小題大做了,不過一看到呂海寶手裏的早餐奶,也不由得生氣了,那可是小魚兒僅有的口糧。果然,就聽蘇婉說道:“我有一口吃的,你就有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虧待你,不過誰要是敢亂來,我蘇婉也不是活菩薩。既然叫我一聲九哥,就拿我當九哥看!”她這樣一說,九哥可就當定了。

呂海寶嚇壞了,說:“九哥,九哥,我實在太餓了,不是誠心壞您的規矩……”一看這小子又要下跪,蘇婉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下不為例。”給蕭MM遞了個眼色,蕭MM就從大兜子裏取出來一罐肉罐頭,放到了呂海寶的手裏,說道:“你個賤皮子,有肉不要,非得去搶小魚兒的牛奶……該!”

呂海寶可能是真的餓壞了,說了兩句謝謝之後,就大口小口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給噎住了,蕭MM趕緊又給了他一瓶水。

蘇婉回頭對眾人說道:“我們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人,所以準備的不夠充分。大家也看到了,這個小儲蓄所太小了,咱們這麽多人躲在裏麵很不方便,再說大家也看到了,儲蓄所的卷簾門損壞的挺嚴重,不能確保安全。所以我們得找一個新家安身,目前我們已經有了目標,隻要動作夠快,中午的時候咱們就能搬進去。”看看大家也沒什麽不同的意見,就回頭對我說道:“老花,現在咱們的人手多了,不能再冒險了,你和蕭娜娜留下照顧大家。我和胖子去福樂多看看,沒什麽問題的話,一會兒我們就回來接你們。”

我說我和你們一起去吧,讓胖子留下來照顧大家。蘇婉說不行,胖子容易衝動,你頭腦清晰,口才也好,你留下來,一是保護大家的安全,二來也和大家講一講現在咱們麵臨的情況,也好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看我還想堅持,就笑道:“別胡鬧了,胖子留下的話,咱們兩個都不會開車,難道我們走路去麽?”

那個絡腮胡子又站了出來,說:“九哥,你帶上我吧,我會開車,我以前就是公共汽車的司機,開了二十年車了。”

蘇婉點頭同意,現在她說的話就等於是聖旨,我也不能再多說什麽了,看著他們三個人上了運鈔車,遠遠的開了出去。

我招呼大家都進來,然後和一個小白領模樣的人一起動手,把卷簾門又拉回來一半,隻留了一米高的空子,我端著霰彈槍,蹲守著住門口外張望,還好一切平靜,我問了問大家,都吃早飯了麽,有一半人說沒有吃過,我就讓蕭MM一人給他們分了一個肉罐頭,蕭MM挨個發下去,看了看呂海寶似乎沒吃飽,就又給了他一個。

我問大家這幾天都是怎麽熬的,那老頭子就先開口,說他姓張,叫張慶滿,是個退休教師,他老伴去濟南看女兒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家。事情發生之後,他嚇的不敢外出,也不敢生火,勉強熬了下來,正覺得要崩潰的時候,那塊磚頭就飛進了他們家,差一點就打中了他的腦袋。

張老頭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女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兒,用陝西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我叫白無葭,我是XXX大學的學生,我家是外地的,家裏生活比較困難。元旦放假的時候,想把路費省下,就沒有回家。結果就發生了這事兒。當時學校的宿舍樓裏就我一個人,那些瘋子衝進學校的時候,我嚇的躲到了食堂的廚房裏,一直躲到你們給我送信兒為止。”我心想你叫什麽名字不好,非得叫“無家”,現在好了吧,真的無家可歸了。

白小妹說完,那個小白領說他叫黃海賀,出事那天留在單位裏值班,結果就被困在單位了。他們單位的防盜門不是那麽結實,很快就被粽子們砸的變了形。不過他靈機一動,把電源的火線通到了防盜門上,結果害苦了那些想吃他的粽子,被電死了二三十個,在門口堆了一大堆。不過黃海賀也是這些人裏混的最慘的一個,辦公室裏沒有多餘的食物,他翻遍了全公司所有的角落,最後連老板掉在文件堆兒裏的口香糖都吃了,結果到第三天的時候還是斷頓了。幸好公司裏麵還有一大桶新裝的礦泉水,剩下的日子裏,他完全就是靠喝水為生的。

輪到呂海寶了,他卻支支吾吾的不想說,黃海賀就笑道:“花哥,你就別問了,這個小子可能是個小偷,那天還沒出事的時候,我看見他爬到我們公司對麵的XXX公司的窗戶上,劃破了玻璃就鑽進去了。結果他還沒出來呢,樓下就被一大群瘋子給圍住了,然後我就再也沒看到他下來過。”

我一聽就樂了,感情那非主流的土鱉是給粽子們堵在了作案現場。我笑嘻嘻的去看呂海寶,見他滿臉通紅的解釋:“大哥……花哥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從小沒爹沒媽,缺少管教……我也想做個好人,您以後費心多帶帶我。”

我挨個聽完他們的敘述,大體上都差不多。不過我到底是寫書的人,很快就發現了疑點,我皺著眉頭說道:“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我們這些幸存者,都是一個人在家!”

我這樣一說,大家都愣住了,蕭MM一邊拍打小魚兒,一邊說道:“老花說的對,咱們這些人裏,似乎隻有婉姐……隻有九哥是個例外,她是和家人一起在家,最後一個人逃出來的。”

張老頭愕然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我:“小花,你說這是怎麽回事?要是一家兩家是這樣,還沒啥,現在咱們這裏二三十口子人,各個都是這樣,可說不過去啊!”

我也想不明白,就說道:“抱歉了老爺子,這個我也想不明白,或者是因為那些粽子有靈敏的嗅覺,家裏人口多了,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老爺子倒是不傻,當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那……那咱們這麽多人聚在一起,豈不是目標更明顯?”其他人也都害怕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有點發毛。

我把身子閃到一邊,把出口讓了出來,說道:“我不為難大家,想跟著我們九哥混,就別三心二意想那些沒用的,要是信不過我們,盡管自己走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絕不為難大家!”

大家都有點尷尬,沒說什麽,都把目光落到了老爺子身上,老頭苦著臉說道:“小哥,都現在這個時候了,還說那些做啥?我們這些人還能躲到哪裏去?就算有地方躲,一個人難道還能躲一輩子麽?”老頭子這樣一帶頭,剩下的人也趕緊附和,都說老花你想多了,既然現在大家都走到一起來了,那就說什麽也不能再分開了。

我看大家都情緒都穩定下來了,就對大家說道:“咱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福樂多購物中心,那裏的門很結實,粽子們是絕對打不開的。”我把那隻裝食品的大兜子往地上一扔,那裏麵本來食品就不多了,又被拿走了十幾個罐頭之後,差不多就是空的了。我說大家也看到了,咱們這麽多人,每天需要很多食品的,我們占領福樂多之後,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裏麵囤積了很多食品用品。那些東西夠我們維持很長一段時間,而現在這種時候,隻有活下去,我們才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這樣一說,大家都心情又振奮了起來,蕭MM拋著媚眼兒瞟了我一眼,說道:“老花真看不出來,你挺有相才的。”

我苦笑了一下,心說都什麽時候了,還王者相才的!往大街的遠處看了看,依然不見蘇婉他們的身影,不禁暗暗擔心起來。這裏距離福樂多購物中心並不遠,算算時間早就應該回來了。

該不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吧?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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