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悲涼
“我看到這種情況急忙將他救了下來，後來才知道他是在找你父親消息的時候受傷的，我從那個時候開始也才種下悔果，不過那有如何呢，總是於事無補啊！”玄空有些傷心的說道。
一旁的青山聽的著急，也急忙問道：“那我爺爺現在怎麽樣了，找到我父親了麽！現在在哪裏啊！”
老和尚玄空有些失落，又有些為難的看著青山，在猶豫之後，便微微歎了口氣慢慢的說道：“你爺爺，因為妖氣入體太深，在那受傷之後沒幾天，就去世了。”
青山突然感到頭腦中一陣暈乎乎的，天旋地轉，整個身體如同被抽了魂魄一般，沒有了一點力氣，癱坐在石凳上，嘴裏慢慢嘟囔道：“死了，居然死了，我找了這麽久，這麽長時間，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我……我以後一個人，可怎麽辦啊。死了！嗬嗬，哈哈……哈……嗚……嗚。”
青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笑還是在哭，隻是感覺臉上濕潤的很，眼前的老和尚也變得模糊不清，最終一陣苦澀，如同這幾年找家人的滋味一模一樣，最終青山是在壓不住心中的無力感，雙眼緊閉，咬著牙無聲的哭泣起來。
老和尚看著那早已崩潰的青山，這幾年也確實為難了他，一直充滿希望在找家人的消息，有時候沒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可一旦最壞的消息來到之後，換成是誰都難以承受。
看著在那裏完全哭不出聲音的青山，老和尚的眼角也有些濕潤了，之前薑狂去世的時候他都沒有落淚，這次心中卻再也忍不住了，嘴中慢慢的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老和尚玄空慢慢的將眼角的淚拭去，雙手合十默默的念了一遍無量壽經，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卻看到眼前的青山頹廢的坐在石凳子上，一臉的絕望，身上濃厚的妖氣也慢慢的王儲滲透，越來越密集。
“不好！內心消極太多，要被反噬了。”玄空急忙雙手合十，嘴中默念一段苦澀的佛經，然後大聲吼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隻見老和尚身上青色的衣袍突然出現道道景色的梵文，上麵金光琉璃，後背上一個巨大的常寂光也突然出現，流光十色，雙手上前急忙對向了青山，隻見虛空中巨大的金色鍾罩將青山包圍了起來，上麵隱約不斷的閃現出來佛字，將青山身上的黑色妖氣不斷的驅散。
“看來老薑擔心的還是發生了，這個家夥本性善良，但畢竟使用過了禦妖師的禁術，他那心魔短時間不會找他麻煩，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也罷，這也是我的天命罷了。薑狂啊薑狂，你可欠我一壺好酒啊！”
老和尚玄空看著眼前的青山，此時對方身上的黑氣早已變淡了許多，估計再過一會就會完全消失，但之後如果再出現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畢竟自己不能永遠跟在他的身邊。
玄空知道那金色的鍾罩還需要一短時間，畢竟已經使用出來了，也不放讓它在多待一會時間，想到這裏，便重新雙手合十，嘴中念叨：“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如果是別的僧人在這裏，那就能聽出來老和尚念得是大悲咒，隻是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玄空念得可是伽梵達摩的原始版本，一般的寺廟中都很少有，更別提有人在那裏念了，此時的玄空雖說念著經咒，可卻是念給對麵的青山所聽，反正那鍾罩又不隔音。
等佛經念完，青山周身的鍾罩全部消散之後，這才悠悠醒來。剛剛傷心的他哭的都感覺已經完全沒有精力了，但此時卻全無那種感覺，思緒清楚不亂，精力充沛，完全不是剛剛的狀態。
“我是不是暈過去了！”青山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有，你剛剛入魔了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你的心魔不除，之後的路可就不好走了。”玄空慢慢的看著青山，那如同深潭的雙眼讓青山看不透，也看不懂。隻是知道這老家夥的實力確實很強，都入魔了，隻是而已麽！
“算了，不管這些。我爺爺到底是怎麽死的。”青山雙眼如同孤狼一般，變得陰寒，看著玄空慢慢說道。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隻是老薑曾說，想要知道，就讓我家那個臭小子自己去找吧！不過，他在臨終的時候讓我把他的妖獸青鸞和你父親的妖獸殘全部送回了你們薑家祖祠，說是對不起列祖列宗，枉為薑家人了。”玄空老和尚慢慢的回憶著說道。
“那就是說你也不知我爺爺他們的死因嘍！”青山陰沉著臉說道。
“確實不知，不過你爺爺讓我引你入禦妖界，等時間到了，他們的緣由你自然而然便會知曉了。”
青山聽到這裏，沒來由的突然想到，之前在滬市的時候，自己在黑巷子中見到的妖獸，還有那充滿了禪香的信紙，原來全是眼前的玄空老和尚所為，看來自己去往祖祠，成為禦妖師的事情，都是爺爺一手安排的，雖然他那個時候可能已經不再了。
青山想到著了，心中便也都了解了，對著玄空說道：“既然我爺爺已經去世了，那他的墳在哪裏啊！”
此時的玄空默不作聲，右手微微抬起，朝著不遠處的樹林中指了指，便繼續雙手合十開始念經。
青山急忙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卻情緒複雜的朝著那小樹林中走去。剛入林中不大一會，青山便見到了前麵空地上一個小小的墳包，看上去應該是經常被玄空打掃，上麵居然連一根雜草都沒有。
青山慢慢的走到墳前，並沒有直接跪下，而是盤膝而坐在墳前，麵無表情的說道：“找了你這麽多年，你卻一個人躲在這，讓我一頓好找。哎！算了，反正也找到你了，等我一會，我去弄點酒菜來，咱們爺孫兩好好的喝上幾杯。”
青山說完便歎了口氣，站起來朝著寺廟的方向走去，眼角卻有些濕潤，心情也複雜了很多，心中那一股悲傷卻再也壓抑不住，邊走邊流起了眼淚，一直到寺廟前才好了些。
此時的廟中依舊隻有樂童一人，此時正圍著大圍裙在偏房的灶前忙來忙去，滿臉漆黑，一看就是不經常玩弄柴火的主，此時看著雙眼泛紅回來的青山，不由的好奇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等會啊，稀飯馬上就好。”
青山在房間中環繞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酒水在那裏，這才強壓住內心的背上慢慢問道：“酒水在哪裏啊！”
樂童麵對著一口大鍋頭也不回的說道：“一定又是那老和尚想要喝酒吧，大早上就喝酒，也不怕喝死他。你去旁邊的房間看看吧，他一般都把酒肉藏在那個房間。”
青山聽完便直接出了房間，重重的歎了口氣，走到另一個房間，看著牆壁上掛著好幾個葫蘆，一旁還有臘肉懸在空中，擰開其中一個葫蘆蓋，一股酒香撲麵而來。青山手中拿了兩個葫蘆便朝著後山走去，心中先打了個欠條，等以後再換回來吧。
況且一個和尚吃什麽酒肉啊，自己這樣做，也算是幫佛祖的忙了不是，好好的管理管理那個老和尚玄空的戒律。
重新回到爺爺的墳前，青山心中那個難以平複的悲傷又如同回潮的海水一般，重新淹沒了整個身體，青山將一個酒葫蘆打開，對著墳前的地上倒了一些，便放在墳前。自己打開另一個，一口就喝了下去。
老和尚的酒可沒那麽好喝，不是很潤滑，反而辛辣無比，將青山的眼淚都衝出來幾分，青山一口酒過後說道：“爺爺，孫兒在這陪你幾天，今天是大年初二，就當和您一起過年了。”
青山坐在墳前時不時的喝上一口酒，一句掛也不說，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墳頭，場景悲涼的很。心中的孤狼也知道此時勸說青山根本沒用，況且他也算是薑家的妖獸之一，要不是沒有身體，他照理也應該給老爺子敬上一杯，所以此時青山幹什麽，他都能理解，也不勸阻。
那玄空老和尚坐在遠處，透過不算密集的樹林大概能看到青山在那裏幹什麽，也沒有去勸阻，因為之前薑狂去世的時候，他和青山的心情是一樣的。誰說和尚沒有感情，誰說和尚沒有情誼，隻是都藏在內心最深處，待到重新觸及的時候，心情和常人無二。
正當玄空老和尚準備繼續隔著樹林觀察青山時，遠處卻傳來樂童的叫喊聲：“老和尚，青山，下來吃飯了！”
老和尚急忙一拍腦門，嘴中嘟囔道：“怎麽就忘記了還有這個臭小子，要是讓他打擾到青山可就不好了。”話音剛落，老和尚就已經消失在原地，如同瞬移一般的出現在了遠處。
那樂童剛準備進入樹林，卻見到青袍老和尚卻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用瞬雷不急掩耳之勢，右手捏著樂童的耳朵，直接提溜起來，在樂童不忍痛苦的叫喊中朝著遠處走去，那哀嚎聲也隨之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