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陛下,憐取奴才吧!
一念至此,齊玄機二話不說,拍著胸脯道:
“陛下,區區唐望何足掛齒,小機子一人就能應對。”
剛一說完,他就看到帝瑤和夜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夜華抱著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過是一介太監,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吧?也敢在陛下麵前信口開河?”
“要是真讓你去了,隻怕整個離陽的顏麵就要被你丟光了。”
帝瑤更是皺眉,心煩意亂。
“小機子,別以為朕不會罰你!”
齊玄機歎了口氣,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
“唉,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既然陛下不相信小機子,小機子告退便是。”
說罷,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可聞言,帝瑤和夜華紛紛神色一變,眼裏滿是驚色。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短短幾句,寥寥數字,看似隻是隨口念出來的,卻文采斐然,其中寓意更是深遠。
比起剛剛奏折上那些離陽才子所謂的大作,簡直好了百倍不止!
“小機子,你且站住!”
齊玄機心中一動。
魚兒咬鉤了!
他緩緩轉身。
隻見帝瑤拄著下巴,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夜華眼睛不斷眨巴,可不管怎麽看都沒從齊玄機身上看出半點兒才子的味道出來。
“小機子,你這詞句莫不是從哪裏抄來的吧?”
齊玄機笑著點了點頭:“陛下好眼力,這確實是抄來的。”
眼看她要動怒,齊玄機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天下文章之大之廣,奴才抄一抄又有何妨?”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消魂。”
“滿目河山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隻要抄的好,抄的妙,那就是我自己的!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抄呢?”
這一次,無論是夜華還是帝瑤,是真正被驚到了。
尤其是帝瑤,盯著齊玄機的臉目光流轉,像是發現了金子一樣。
“好好好,小機子,想不到你還有些文采,深得朕心呐。”
“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你這小太監真是油嘴滑舌,竟然想讓朕憐取你,好大的膽!”
帝瑤罵了一聲,隨即雙目一凝:
“不過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朕就再考驗考驗你。”
說罷,看向殿外伺候的太監:“傳朕旨意,將國子監的學子全部請到此處,朕要親自考核一番!”
“小機子,你若能壓那些學子一頭,朕就相信你的才華!”
“如若不然,朕可要罰你!”
“陛下放心便是,奴才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齊玄機信心滿滿的昂著腦袋,拳頭暗暗捏緊。
一群學子罷了,拿捏這些小卡拉米對他來說不是跟玩似的?
至於大齊文人?我呸,沽名釣譽罷了。
不出意外,奪了老子江山、打碎老子躺平美夢的的皇室田家也會有人來吧?
到時候,保證給你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而帝瑤身側,夜華卻下意識皺起眉頭。
“陛下,讓他一個太監與國子監學子比試,是否不太妥當?”
“國子監那群讀書人心高氣傲,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小太監壓住?”
“無妨,若是連幾個學子都壓不住,那就說明他沒有真才實學,剛才的詩詞也真是從哪兒抄的!”
帝瑤看了眼齊玄機,隨意道,“大不了朕不用他便是了。”
夜華眨了眨眼睛。
“那……如果他鎮住了國子監的學子呢?”
帝瑤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如果真能壓住。”
“那朕,就用一個太監與北齊應戰,又如何?!”
……
帝瑤一聲令下,不過一會的功夫,國子監數十名學子,便把禦書房坐得滿滿當當!
這些學子大多都是官宦子嗣,也有不少小有名氣的才子。
無論男女,皆是衣著鮮亮,書生氣十足。
聽聞皇帝陛下要親自考核詩詞,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躍躍欲試。
倒是齊玄機興趣缺缺,這些小卡拉米,一看就是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
談情說愛還行,論才華?還是算了吧!
帝瑤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國子監的學子,可到齊了?”
夜華輕聲開口,一眾學子左瞧瞧又看看,連忙道:
“回大人,還有曲文曲大才子沒到!”
哦?
夜華眉頭一挑,正巧一個年輕公子手拿折扇,匆匆趕來,對著帝瑤叩拜行禮。
“拜見陛下,曲文有事來遲一步,還請陛下恕罪!”
曲文,當朝戶部左侍郎曲中天的獨子,據說自小天賦異稟,對於詩詞曲賦有著先天的獨到理解。
半歲會說話,兩歲會寫字,三歲的時候出口成章……
真假不知,但玄乎確實是玄乎。
此外,曲文還有著國子監第一才子的稱號,在眾多學子裏麵混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風流快活!
帝瑤也曾聽過他的名字,若說離陽年輕一輩誰能與北齊的唐望對抗,這曲文絕對是第一人選。
就是不知道,信誓旦旦的小機子,能不能壓他一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