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逢
沈夜看到了那個女人手臂上和自己一樣的月華花紋，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見到另一個“月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穿越到這個也名為“沈夜”的個體身上之時，沈夜便知曉了自己也擁有那個月牙紋身，隻是在他的印象之中這種花紋也應該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擁有才對。
沈夜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雖然距離那時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對於這個女人，他的腦海裏還存有一絲模糊的印象。
“三教九流”之一的雲來宗大弟子——蘇雨澄。名字應該是這個，那個時候沈夜依舊是以“夜笙”的身份外出遊曆，有幸見到過蘇雨澄，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她似乎還沒有擁有現在的實力，沈夜碰巧從妖獸群的手中救過她，但是那個時候沈夜清楚的記得她還沒有“月華”。
關於這個花紋的出現，父親一直都在向自己隱瞞，或許在父親的心裏，他也不知道這如同天外來物一樣的花紋究竟是什麽。沈夜自然對此也不清楚，但是今天當他看到蘇雨澄的身上也存在這樣的花紋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變得不平靜起來。
“宣籇，能探查到她如今具體的層次嗎？”
宣籇身為妖靈，隻要稍加探索一番，便可以探知到其他修真者目前所處於的具體層次，但是對於一些真正強大的修真者而言，他們自然有其他的辦法遮掩住自己真正的實力，即便是和宣籇一樣的妖靈，也無法進行探知。
“萬法……”顯然這個結果讓身為妖靈的宣籇都感覺到了意外，以如此年齡成就萬法之體，眼前的這個女子的確是天賦驚人，而且在她的體內，源源不斷的玄黃真氣被她運轉的十分自如，如同真正的融合進了她的身體內一般，純粹的冰元素力猶如真正的自然力量一般，源源不斷地匯聚在她的身邊。
沈夜還記得，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才剛剛步入“乘氣”的層次，那個時候她連自己的元素力都無法熟練地掌握，跟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
正當沈夜在思索之際，已經降到絕對零度的寒冰元素完全地附著在蘇雨澄的身體周圍，黑色的長發似乎也在此刻停止了飄動，現如今她的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兒是屬於正常的皮膚，堅硬的冰霜凝結成一層一層耀眼的冰晶，隻聽得“滋滋”幾聲輕響，凝結而成的冰晶似乎出現了一道道明顯的裂痕，但是強大的元素力依舊凝聚在她的身前，絕對的寒冷即便讓遠離戰場的沈夜都感覺到了寒意和恐怖。
“好可怕的元素力……”
一旁的宣籇也附和道：“主人，她在控製元素力這方麵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那隻妖獸甚至都還沒有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或許就已經死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璀璨的冰晶早已經將那隻妖獸幾乎所有的力量來源徹底的封印在那片“冰湖”之中，已經徹徹底底淪為寒冰的岩漿似乎在此刻再也無力掙紮，冰湖之底的妖獸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死亡即將到來，它的咆哮聲似乎轉變為了苦苦的哀求聲。
咚！
蘇雨澄自然不會憐憫這些所謂的妖獸，附著於她身上的冰晶直接炸開，四散紛飛的雪花仿佛一同編織成了一張無人可以逃脫的絲網，白色的雪花成為了那張絲網的色調，已經降至冰點的溫度似乎在宣告著那隻妖獸的死刑。
最後沈夜聽到了什麽或者是看到了什麽似乎都已經不再重要，他隻是看到了已經完全炸開的冰湖上空慢慢地浮現出了一顆妖獸的內丹，泛著紫黑色光暈的內丹似乎十分乖巧地進入到了它的主人蘇雨澄的體內，而原本已經降至冰點的溫度也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恢複了正常。
蘇雨澄的身影落在地上，那襲白色的衣衫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戰鬥而沾染上任何的塵埃，她的背影依舊如同那久不出世的絕美倩影一般，她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貪婪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剛才的損耗對於她的丹田來說是一次不小的損失。
“看夠了嗎？”
蘇雨澄從剛開始就察覺到了沈夜的存在，隻是因為剛才的戰鬥她才沒有管他，沒有想到他居然還在這裏。
見到自己如此輕鬆的暴露，沈夜也沒有繼續躲藏下去的必要，依舊十分熟路地讓宣籇隱藏住自己的氣息，沈夜便從密林之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依舊戴著那副麵具，他不希望有任何人認出他的身份。
蘇雨澄一臉淡漠地轉過身，她似乎注意到了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年，他的樣貌也沒有絲毫的變化，或許唯一不同的便是流動在他身上的氣息，令她印象深刻的那副麵具也依舊被他戴在臉上，他似乎很在意其他人認出他的真實樣貌。
蘇雨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一次遇到夜笙，或許是因為夜笙曾經救過她的命的緣故，這些年她一直都想要報答這份恩情。隻是自從十年前的那次劍心大比之後，獲得了“劍心”之名的他卻拒絕了陛下的親自邀請，從此十年之間便銷聲匿跡。
“是你……”
蘇雨澄似乎隻有在見到夜笙的時候，才會暫時地流露出一些動搖的表情。她一直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即便是受傷，她臉上的表情也不會出現太大的浮動。或許這是作為雲來宗大弟子的心理素養，亦或者是她自己的性格所致。
“蘇姑娘，好久不見，沒有想到你我還能夠在此間相會。適才的爭鬥的確讓在下驚歎，這十年的時間，蘇姑娘的實力居然有了如此迅速的提升，不愧是雲來宗未來的宗主。”
蘇雨澄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麽高貴，同樣都是為了雲來宗以及凡人的安危，他們自然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這不關身份的高低貴賤。
“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來參加比賽的？”
沈夜卻沒有直接告訴蘇雨澄自己來此的目的，因為在他的心裏，對待外人保持一些新鮮的神秘感還是很有必要的，除了一些自己真正數落的人，沈夜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蘇姑娘可以想象一下，猜一下我來此的目的。”
“我其實一直都想要找到你……感謝你當初的救命之恩。”
沈夜卻對此擺了擺手：“蘇姑娘，就像你說的，我救你並不是因為身份的高低貴賤，而是純粹的出於善意，你我都是同道之人，在下自然無法袖手旁觀。”
說著，沈夜便將剛才那些歸一宗送給自己的丹藥遞給了麵前的蘇雨澄：“蘇姑娘剛才應該也受到了損傷吧，這瓶丹藥應該可以治療一下你的內傷。”
蘇雨澄知道自己無法推脫，也隻好接受了夜笙的饋贈。
“既然蘇姑娘在此，想必雲來宗其他的弟子們也應該在此處。蘇姑娘應該是想要參加這一屆的劍心比賽吧？”
聽到夜笙的問題，蘇雨澄的內心突然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我本來不想來的，但是這是師父給我的命令，她希望我能夠在比賽中勝出，成為新任的劍心。”
有如此想法自然也不奇怪，不管是這些三教九流的弟子，還是無門無派的散修，能夠真正的出人頭地才是他們每個人的心中所想，畢竟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無名英雄，更何況現在的他們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沒有人甘願去做一個無名之輩。
而在大周能夠出人頭地的最好辦法便是每一屆的劍心大比，隻要能夠在比賽之中勝出，戰勝所有的修真者，那麽勝利者便可以成為大周的“劍心”，據說曆任劍心都可以直接受到陛下的接見，成為大周的護國修真者，那所謂的地位和權力便會源源不斷地朝自己湧來。
沈夜當年參加劍心比賽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他隻是為了自己的曆練，或許也是為了震懾一下大周人民的心神，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夜想要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
“那你呢？你還會參加比賽嗎？”
沈夜隻是微微一笑：“能夠在此間偶遇蘇姑娘，我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劍心之名我實在是愧不敢當，更何況這一次還有蘇姑娘你，我更加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蘇雨澄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蘇雨澄的話很顯然讓沈夜呆滯了一下，雖然他不明白蘇雨澄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是這句話未免也太讓沈夜無地自容了，如果換做之前的沈夜或許還可以和蘇雨澄一戰，但是現在剛剛獲得丹田的沈夜才剛剛“開光”，完全不是蘇雨澄的對手。
“蘇姑娘說笑了，剛才在下已經目睹了蘇姑娘的實力，你未免也太謙虛了。”
“這不是謙虛，因為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你會來的，對嗎？”
沈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蘇雨澄，隻得找準一個機會撇開這個話題，他直接伸出手指向了蘇雨澄的手臂說道：“對了蘇姑娘，剛才我看你在釋放元素力的時候，手臂上似乎出現了一道花紋……那是什麽？不會是你們雲來宗特有的修煉法門吧？”
蘇雨澄也早已經注意到了那道花紋的存在，就是在沈夜幫助自己療傷之後，那時她便發現了自己的手臂上出現了那道月牙狀的花紋，即便是師父，也不知道這奇異的花紋究竟是什麽。
每次釋放元素力的時候，那道奇異的花紋便會自己亮起，平常的時候它都是暗淡的狀態。
蘇雨澄的話讓沈夜陷入了思索，難道是自己將月華留在蘇雨澄的身上的？但是這種事情的確十分的奇妙，這本身就是屬於沈夜自己的秘密，為什麽它也會出現在蘇雨澄的身上？
“蘇姑娘，在這裏多想無益，既然此間的妖獸已除，那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沈夜不想在月華的身上浪費時間，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既然“月華”現在對沈夜和蘇雨澄他們二人都沒有任何的危害，那沈夜索性便不再去考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