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 章
王懿不同意，說一定要和薑小瑜待到淩晨，淩晨沒待成，卻被薑小瑜用眼神淩虐了。
他隻能選擇服從，將薑小瑜送到了宿舍樓下。
薑小瑜剛要邁步進宿舍樓，王懿就把她叫住了：“小瑜你等等。”
說完，王懿直接走上前去抱住了薑小瑜，她想掙紮，無奈王懿抱得特別緊，她一時間掙脫不開。
他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薑小瑜剛要破口大罵，卻感受到一陣寒風刮過，她一抬眼就看到王懿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由於天太黑，看不到臉，薑小瑜看到那人看了她和王懿好幾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如此放|蕩的場麵被人看見了吧……薑小瑜怒氣衝天，揮舞著雙手繼續掙紮。
忽然就聽到王懿在她耳邊低聲開口：“生日快樂，我第一個對你說的。”
薑小瑜正在掙紮的手頓了頓，然後運了個氣，“溫柔”地將王懿推開了：“謝謝！”她說道，然後又接了一句：“不過你還可以再幼稚一點。”
王懿笑著說：“好了，早點回去睡覺吧，明天我來接你過生日。”
薑小瑜象征性地對著他揮揮手：“拜拜。”
邁進宿舍樓的時候，薑小瑜掏出手機撥通了楊茗悅的電話：“怎麽了？”
楊茗悅那邊十分不淡定地衝著電話忙喊了起來：“小瑜，我聽老媽說我弟弟昨天去H市了！”
“啥？”薑小瑜一個眼睛瞪得有兩個大，難以置信地聽著電話裏楊茗悅將她的敘述重複了第二遍。
“我說，楊明初去你那裏了，他聯係你了沒？”
“沒……”薑小瑜想了想剛才那兩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心裏抖索了一下。
“不管你倆鬧了啥別扭，你一定別讓我弟走丟了啊！隻要他完好無損的我們就還是小夥伴！”楊茗悅扯著嗓子強調……
掛了電話，薑小瑜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了，她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鬱悶。她之前特意在楊茗悅那裏打聽到了，楊明初的誌願並沒有報H市。當時還有種鬆口氣的感覺，當然不乏一絲絲的失落。
但如今楊明初來H市了，她不知道原因出自什麽。如果是衝著她來的，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她表情有些凝重，還想著要不要給楊明初打個電話。
一步一步挪到宿舍時，發現三個室友正圍著一台電腦在看視頻。
姚銘頭都沒轉地扔給了薑小瑜一句話“小瑜你床上的那個盒子，是一個長得特帥的小帥哥送的，我十分鍾前下樓接的。”
薑小瑜麵上頓時一僵，伸出手一把將姚明從電腦前撈了起來，抓著她的胳膊問道：“你說什麽？！那人有沒有說什麽？”
姚銘被薑小瑜嚇了一大跳，連忙回答：“就是問你去哪了，為啥沒接電話之類的。”
“……你怎麽告訴他的？”薑小瑜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抓住姚銘的手越來越用力。捏得姚銘齜牙咧嘴喊著疼：“我實話告訴他了啊，你和男朋友出去約會了，啊啊啊疼！”
一股怒火直衝頭頂，直接噴發，薑小瑜頭上冒著青煙，一個坐墊就扔了出去，怒吼著：“男朋友你妹啊！！”
王懿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不是她的男朋友！
這個問題她已經和姚銘強調很多次了，可姚銘她就是一單細胞生物，在她的世界裏，腿疼時
隻要喝了一袋奶就可以補鈣，肚子疼了一定是她吃飯沒洗手有寄生蟲進去了，王懿追了薑小瑜這麽久就一定是！她！男！朋！友！
薑小瑜有口難辯，她覺得心很累……
楊明初真的來過這裏，她甚至沒有看盒子裏裝的是什麽，就知道他的意圖，就是來給她過生日的。
她心上忽然湧上悶悶的感覺，和兩年前一模一樣，悶得她快要哭出來了。
薑小瑜猶豫著要不要跟楊明初解釋一下，把男朋友事件說清楚。
電話是要打的，可她最後決定不解釋了，就這樣吧，畢竟解釋了也沒什麽意義。
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知道楊明初現在人在哪裏，是否安全。
薑小瑜走出寢室，將手裏的手機掂了掂，心一橫就戳向那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裏嘟嘟了兩聲，已經兩年沒有聯係過了，她聽著這聲音，心裏居然產生了莫名的緊張。
但緊張還未持續三秒，下一刻薑小瑜便氣的砸胸狂嚎！
買了個餅啊！快遞個屁啊……
撥號時她自己在那裏緊張個要死結果居然是！個！快！遞！
薑小瑜忍住怒摔手機的衝動，打算向楊茗悅問出楊明初的手機號，電話還沒等著撥出去，楊茗悅的電話就打來了。
“小瑜，家裏人現在聯係不到小初了，電話也打不通，你快出去找找！”楊茗悅很是著急地說道。
聽到此消息，薑小瑜不由得心裏一緊，源自心底那個名為擔心的情緒立刻湧了上來。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張得有些抖：“那怎麽辦？我該去哪裏找他！”
“你去火車站找找吧！”楊茗悅提議。
薑小瑜現在聽什麽就是什麽，立刻回寢室拿了手機就朝火車站衝去，絲毫沒意識到某些地方的不對勁，例如……不死不傷就不會來電話的楊茗悅為什麽就在今天頻繁聯係了薑小瑜，再例如，H市這麽大，為什麽她偏偏要薑小瑜去火車站。
這一切的漏洞都被薑小瑜忽略過去了，當她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年後。而此刻的她正站在火車站外，恰好就看到了入站口外，坐在長椅上的楊明初。
入站口來來往往的人拖著行李箱不停穿梭著，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夾雜著各種人說話的聲音，十分嘈雜。
薑小瑜在人群中看到楊明初熟悉的樣子，心就安了，她小跑了兩步，跑到楊明初麵前，想要開口，嗓子卻在這個時候異常幹澀。
楊明初在她開口之前抬起了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許久不見的他輪廓更加分明了，帶了幾分成熟。即便是此刻麵無表情，也依舊讓人挪不開眼。
薑小瑜尷尬地抬了抬手，問道：“你在這，是要回家了？”
楊明初從長椅上站起來，幾步邁到了薑小瑜身邊，聲音清冷：“不回了，走。”
“……去哪？”
“我餓了，要吃飯。”楊明初回答，然後不等薑小瑜回答，直接就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拖走了。
薑小瑜帶楊明初去吃了牛肉麵，他一路上都很沉默，直到薑小瑜問起他什麽時候回家時，楊明初才看了她一眼，問：“你和他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他？誰？”薑小瑜被問的有些懵，但隨即就想起王懿這麽個人，她啊了一聲，又微微垂了下頭才回答道：“前不久。”
“嗯。”楊明初隻回了這一個字，又再次陷入沉默。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兩人肩並肩走在小路上，氣氛壓抑得要命，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終於在前方看到一家賓|館，薑小瑜估摸著自己回學校也來不及了，就拉了拉楊明初的衣服說：“走吧，先找個地方住下。”
薑小瑜原意是要兩間房，一間房238，她摸出兜裏揣著的那兩張皺皺巴巴的百元大鈔，頓時感覺到臉上有些燙。
她有些無助地看了楊明初一眼，囁嚅道：“我出門比較急，沒帶錢包，小初……”
楊明初會意，先是瞥了她一眼，然後從兜裏掏出錢往前台一拍，正好三十八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兩間房……不夠。”薑小瑜強調。
“就這些。”楊明初回答。
三個字言簡意賅的，讓薑小瑜徹底沒話說了，她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就尾隨著楊明初去開|了|房|間。
她一直盯著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楊明初的背影，雖然時隔了這麽久，兩人都變化了不少，但是薑小瑜並未覺得眼前的楊明初有多讓自己陌生。一切就像小時候一般，他走在前或是她走在前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楊明初回頭時就見薑小瑜在愣神，他丟給了她一句話：“你先洗澡。”
薑小瑜整個人驚醒一般，還象征性地哆嗦了一下，抬頭就看到楊明初坐在床邊看著她。
這……
她凝固了，誰來告訴她為什麽楊明初說出這句話時，她腦子都出現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畫麵=。=
“額。”
“額。”
薑小瑜坐在椅子上額了好幾聲，楊明初眉毛一挑，問道：“怎麽？”
她噎了一下，看著麵前楊明初從小就很白皙的臉依舊白皙，忽然就想起來她把他撲|倒在沙發上抹黃瓜的情景。整個人這才舒了口氣，歎著氣搖搖頭，這人長大了，心思也跟著不單純了。
薑小瑜擺擺手，說道：“你先吧，我不著急。”
“嗯。”
楊明初邁著長腿，直接就進了浴室。
隨後浴室響起嘩嘩的水聲，薑小瑜從椅子上站起來就開始打量著麵前這一張不怎麽大的雙人床，甚至還拿手比量了一下將床一分為二是怎麽個睡法。
一張床上隻有一個被子，這著實有些難辦，這實在很尷尬。
薑小瑜開始陷入深思，她這當姐姐的，怎麽就落到和自己弟弟一房一床的下場了，是不是太無恥太沒節|操了點？
她剛這樣想完，一抬眼就看到楊明初圍了個浴巾，赤|裸|著上身出來了。
美男出浴是一種怎樣的場景，黑亮的頭發滴著水，胸口處也留著幾滴水珠，性感到讓人噴鼻血好麽！
而這美男就是從小和薑小瑜一起長大的楊明初。薑小瑜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三下，瞬間就有些頭暈目眩了。
“你去洗澡？”楊明初當然看不到薑小瑜腦子裏想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口問道。
薑小瑜按著太陽穴，一頭倒在床上，朝他搖了搖手：“我頭暈，不洗了。”
“頭暈？”楊明初走到薑小瑜身邊來：“不舒服麽？”說完，伸出手就要把她拉起來。
看到赤著的手臂伸來了，薑小瑜隻差兩管鼻血噴發，她連忙搖搖頭：“不不，我沒事，還有小初……能不能拜托你個事？”
“什麽事？”
“咱……把衣服穿上成麽？”
“……”
折騰到關上燈的時候，已經十二點，薑小瑜老臉一直都通紅的，她由衷覺得上了大學的自己臉皮薄了不少。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無法無天沒皮沒臉了。
躺在床上時，她一直是背對著楊明初的。為了不讓兩人太尷尬，她琢磨了一番就問了那麽一句：“你這兩年過的怎麽樣啊？”
“還好。”身後就是楊明初那不鹹不淡的聲音。
薑小瑜輕輕笑了一聲：“還好就好。”說完就開始把自己累計來那一點點可憐的經驗講述給楊明初聽：“上了大學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要和室友愉快相處。還有那學生會啊，我勸你別參加了，實在很浪費時間，有那時間不如……”剩下的話完全卡在了嗓子眼裏。
楊明初一隻胳膊直接環在了薑小瑜的身上，他的頭靠在薑小瑜的頭上，灼|熱的氣息直接鋪在了她的脖|頸間。
她一驚，頓時心如擂鼓，抿著嘴唇不知道這時該說些什麽，她也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麽。當年最絕情的話她都已經說完了。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薑小瑜完全被楊明初那突如其來的吻給嚇住了，隔了許久，她才下定決心般一字一句道：“好吧，我隻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弟弟了，別的心思一概沒有，你這樣我很難辦，因為我們一起長大關係非比尋常，我隻希望你別連這點關係都要打破。”
事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那些話有多過分，即便是她不喜歡楊明初，也不該說出那種話傷他。這不是作為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姐姐該有的態度和處事方法。
她一直想找機會道歉，隻是找不到罷了。
薑小瑜伸手抓上楊明初的手，想推開，保持距離。
楊明初卻忽然低聲吐出一句話，四個字。他說：“生日快樂。”
薑小瑜抓著楊明初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慢鬆開，垂下，任憑楊明初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想起十二點已過，是她的生日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那一句生日快樂，她心裏軟了下來，鼻子也有點酸。
還好她並沒有因為當年那件事失去小初。
“謝謝。”薑小瑜開口。
這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生日快樂，是楊明初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