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日期：2007/1/27。時間：上午9點30分。地點：北城朝陽公安分局。

尹紹濱的屍體連同在馬桶水槽裏發現的凶器都送往了朝陽分局法醫室。宋名英他們回到朝陽分局的時候，張辰兵的隊伍已經回來了。他們正在法醫室商討著屍檢的情況。

“怎麽樣，老楊？”張辰兵問道。

“太血腥了。這是我當法醫這麽多年以來所見過最殘忍的凶殺手法。這個女孩被折磨了至少一個小時，而且是在極度的清醒狀態下。我的老天，這種痛苦，你能想象嗎？”

“為什麽沒有產生昏厥？”

“因為我在她的體內檢測到了安非他命的殘留，這是一種藥物，也可以說是興奮劑。注射後會產生極度的亢奮，使人感到精神非常充沛。”

“操他媽的，這個王八！”

“致死的原因是什麽？勒斃？”張辰兵又問。

“沒錯，她是死於窒息。應該是被繩子勒死的。”

“凶手有沒有對她進行……淩辱？”

“沒有，應該說，隻有淩虐。**完好，沒有撕裂傷，無性行為的跡象。”

就在楊法醫說著的當口，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楊法醫摘下手套，拿出內襯口袋裏的手機，按響了接聽鍵：“喂，我是楊法醫。名英，怎麽，又發現一具屍體？好，我馬上出現場！很快趕到。”說完楊法醫掛斷了電話，他看著張辰兵說：“名英他們發現疑似嫌犯的屍體，可能是自殺，我現在要去現場。”張辰兵點了點頭，楊法醫走出了法醫室。

10點整。宋名英他們回來了，法醫室則又多了一具屍體，那是嫌疑人尹紹濱的遺體。楊法醫進行了屍檢。屍體生前沒有搏鬥跡象，一切現象都符合自殺的推論。楊法醫又對在衛生間搜到的刀子和繩子進行了檢測，發現刀子上殘留的幹涸血跡與周雅倩和第二名被害者吻合。繩子上檢測到的DNA也證實這就是勒死三名被害者的凶器。

一切證據都似乎已經確鑿，嫌疑人，或者說凶手，也悔罪自殺。北城“1.24連環殺人案”看起來像是告破了。

宋名英和張辰兵在分局大廳裏交談著，他們的對話如下：

“看來，就是這個狗娘養的雜種變態了？”張辰兵說。

“結合目前所有的情況，好像就是這樣。不過……我總感覺事情……沒有結束……”宋名英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凶手？”張辰兵問。

“嗯，我總覺得一切來得都太容易了，可是這個案子，好像沒這麽簡單，它背後其實很複雜。我覺得真凶沒有落網，他還在逍遙法外。”

“那現場搜到的匕首和繩索呢？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沒錯。隻是我現在弄不清這個尹紹濱和真凶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他們之間肯定有一個維係的共同點。可究竟是什麽呢？”宋名英愁苦的說。

“誒，可能事情真有蹊蹺。不過這三天你連續作戰辦案，疲勞過度，會不會是你太累了所以多想了？”

“也許吧。但願我的擔憂是錯的。”

“嗯。對了，劉振那邊怎麽辦？我們怎麽交代？誰去告訴他？”

“你不僅是他的同事，還是他的好朋友，我覺得周雅倩的事，還是你去告知他吧。我希望他能承受住。”

“等他出院吧，現在他還在休養。”

“沒問題。交給你了。”宋名英說著拍了拍張辰兵的肩膀，然後又說：“謝謝你，辰兵。這個案子，你出了一份力，我宋名英這輩子都不會忘！”

張辰兵回拍了一下宋名英，笑道：“別客氣，應該的。這都是我們當警察該做的事。”

宋名英堅定地點了點頭。就這樣，二人在朝陽分局分別了。張辰兵步出分局，開著他停在分局的吉普車回自己的海澱分局了。宋名英目送著他的背影，然後他站在朝陽分局的大廳裏，感到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熟悉卻又陌生。他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