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期：2007年1月24日。時間：淩晨1點整。地點：北城鼓樓公安分局。人物：北城鼓樓公安分局刑警隊長劉振。

電視上，春節晚會已經結束了，可是家家的燈火都沒有熄滅，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他們都在守夜。北城鼓樓分局的燈光也還亮著。劉振和副手周雅倩正在吃著宵夜，他們隨便閑聊著。鼓樓分局其他的工位上空空如也，其他的警察都下班回家陪父母妻子孩子過年了，隻剩下劉振和周雅倩兩人。很顯然，除夕這一夜，是他們兩人值班。

“真沒想到，大年夜這天，全順德飯莊還有訂餐服務。”劉振感歎道。

“誰讓人家是大飯店呢，就是到位。就怕像咱們這樣過年回不了家的能吃上口熱乎的飯。”周雅倩說。

“嗯，是啊。話說小周，你來咱鼓樓分局也有段時間了吧？”劉振問道。

“可不是，都快一年了。現在想想，時間過的真快。”現在輪到周雅倩感歎了。

“這一年也結束了。馬上要開始新的一年了，要好好幹下去啊！”劉振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

“我會的劉隊！”

兩人默默吃著飯，電視機仍然開著，一盞黃色的台燈照在桌上。桌上是幾盒飯菜，有清蒸鰈魚、紅燒牛尾、醬爆圓白菜、黃燜雞塊、芥末蝦球、醋溜木須。可謂是讓人垂涎欲滴。

劉振放下筷子，他用紙擦了擦嘴，然後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對麵就接聽了。

“喂？麗娟，孩子和父親還好嗎？”

手機裏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他們都好，一個個都精氣神足著呢！都不睡覺。我怎麽勸也沒用。”

“那就讓他們守著吧，這也是老傳統，除夕要守歲。”

“嗯，你那邊還好吧？”

“正吃宵夜呢。我真抱歉，大過年也沒能和你吃上一頓團圓飯。”

“沒事，工作要緊。我能……理解。”劉振其實心裏知道，自己的妻子嘴上這麽說，可是暗地裏還是有些失望。但是沒辦法，他是刑警隊長，就要負擔起這份責任。

“謝謝你。嗯，能不能讓朵朵聽電話？”

“可以，你等著啊。”

不一會兒，手機裏傳出一個女孩的聲音：“爸爸！”

“朵朵，爸爸很抱歉，今天沒能陪你。”

“沒關係的，我很開心呀。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爺爺還給了我好多壓歲錢！”

劉振笑了：“那就好，看到你們都平安就好，爸爸沒什麽奢望，就是希望你們都能平平安安，身體健康。”

“嗯，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爸爸要今天早上才能回家，乖，如果熬不住就去睡覺吧。”

“知道了，你要媽媽聽電話嗎？”

“好，把電話給媽媽吧。”

“麗娟，照顧好他們。沒什麽事讓咱爸去睡吧，老人了，熬夜對身體有很大傷害。”

“我知道了，你那邊要是沒什麽事一會兒也睡吧。”

“那，過年好。”

“過年好。”

電話掛斷了，劉振看了看手機然後放回了口袋。周雅倩也吃完了，她在一旁打量著劉振，然後壞笑道：“劉隊，又念叨家常了？”劉振回笑道：“沒辦法，我是有家的人了。哪能像你們這幫小年輕，不拉家帶口的，也沒什麽煩惱。”“說什麽呢！人家煩惱可多了！”“嗬嗬，隻要不影響工作就好！”“劉隊，我以你為榜樣。”說著周雅倩敬了個禮，然後自己笑了。劉振看著這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神情有些悲傷的說：“其實，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坐到現在這個位子，唉。”周雅倩道：“你是說……王孟？”劉振點了點頭：“如果當年他沒有犧牲，現在的刑警隊長應該還是他。我也隻是他的副手。可是一切都變了……”周雅倩說：“他是怎麽犧牲的？我聽說是因為一件毀屍案？”劉振又點點頭：“其實那隻是個巧合，他隻是碰巧撞上罷了，在搏鬥中……他……犧牲了。”周雅倩的手放在劉振的肩上，她安慰道：“別難過了劉隊，你是個好警察。”劉振長歎一口氣，接著說：“我現在還會時不時的去看看他的遺孀，她沒有再嫁，她和王孟沒有孩子。可是為了丈夫，她還在守寡。”周雅倩默默的聽著，看著劉振一個人陷入悲傷。然後，她說：“咱們聊點開心的吧，別讓這氣氛衝掉了過年的喜氣。”劉振笑著點點頭，他們開始東拉西扯的聊起閑天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