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拉近距離

第二天，王二牛沒有再去王姍姍家，但給她發了信息。二牛發現，王姍姍雖然麵對麵時話說得不多，但在短信聊天時，還是挺會說的。他發一條信息過去，沒多久她就能回一條，而且每條字數還不少，說明不是敷衍了事。

看來，發短信也有明顯的優點，可以把當麵不敢說的話，通過打字說出來。

王二牛發短信時膽子也比較大，直接問王姍姍對他印象如何，王姍姍說跟以前一個樣，依然年輕，也沒有變胖（其實是想說偏瘦），其他的沒多說。然後她也問二牛對她的第一印象如何。王二牛說還不錯，變得比以前白了，漂亮了。他說的都是優點，沒說她話少、衣服不夠時尚之類的，挺給她麵子的。

王二牛試著邀請她來家裏玩，說現在就過來，他在家恭候。王姍姍說現在家裏有事要忙，改天吧。王二牛猜想她應該是找借口，就說有事情可以安排到明天去做嘛，熱烈歡迎你過來坐坐。他想王姍姍應該沒這個膽，肯定不敢來。結果出乎二牛意料，王姍姍考慮了一下後，回短信說，好，去就去，馬上出發。還說她不知道二牛住哪一間，要他騎摩托來接。王二牛真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有點猝不及防，但話都說出去了，無法收回，隻能開門迎客了。於是他回複王姍姍，說沒問題，馬上去接你。

二牛父母本以為遇到了坎，希望變得渺茫，現在聽二牛說姍姍要來家裏玩，心裏又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甭提有多高興了，樂得合不攏嘴，趕忙整理整理客廳，洗洗茶具，擦擦茶桌，掃掃地板，收拾雜物，以迎接新娘子的規格迎接王姍姍的光臨。

王二牛騎上一輛二手的陳舊摩托車前往王姍姍家，剛到她家所在的巷子口，就看到她駐足等候了，可見她也是有準備的。二牛跟她打了個招呼，欣喜道：“王姍姍，上車吧，去我家咯！”“嗯。”王姍姍有些羞澀地爬上車。王二牛這時感到神氣十足，放開離合，加大油門，開著摩托車朝他家的方向駛去。王姍姍並沒有緊挨著二牛坐，顯然是仍然感覺有些生疏。王二牛有意叫她坐近點，最好摟著他的腰，王姍姍羞赧地一笑，說沒關係的，這樣就可以。王二牛沒有再強求，畢竟是初次載她，難免保持著距離，況且兩人的家離得並不遠，一小會兒就到了。

到家的時候，二牛父母像恭迎貴客光臨一樣熱情，招呼著讓她趕緊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送糖果的，跟王姍姍寒暄起來。王金稻微笑著對王姍姍說他年輕的時候經常跟姍姍她爸一起打山豬、一起外出伐木。李玉米說以前經常跟姍姍她媽一起打柴，一起采茶，還說彼此的娘家有親戚。王姍姍認真聽著，不時地點頭，對於二老提出的問題，不緊不慢、有條不紊地回答，看起來非常端莊大方，彬彬有禮。這讓王二牛覺得，她現在的表現比在她家時好多了。同時，他也極盡地主之誼，主動端茶送水，盡力招待好她。

坐了一陣子後，王二牛的一個鄰居王乾坤進來閑坐。在這個農村，鄰裏關係友好，大夥兒經常串門，不像城市裏大家房門緊閉。進來的鄰居平時就愛開玩笑，看到二牛家多了個陌生的女孩，就坐到二牛旁邊，開玩笑說：“二牛，這位美女是誰啊？是不是新娘子上門了？”

此話一出，搞得王姍姍十分羞澀，臉唰地就紅了起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玉米白他一眼，解釋說：“朋友來玩的啦，同村人，你不認識嗎？”

“是嗎？還同村？”鄰居仔細打量王姍姍。姍姍本來就比較膽小，被人這麽一打量，越發不好意思，真想扭過頭不讓他看。鄰居打量完畢，試著猜對方家長的名字，第一次猜錯了，再猜時說，應該是王高彪的女兒吧？大家笑笑說是呀。鄰居已經在心裏篤定姍姍就是二牛的對象，便嘻嘻哈哈地說：“美女，二牛人不錯，嫁過來吧，準沒錯。以後也跟我是鄰居了，這裏很熱鬧呢！”

王姍姍十分害羞，恨不得溜之大吉，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笑著。

又聊了一會兒，王姍姍說要回家去了，一方麵是因為坐很久了，另一方麵覺得不自在，在別人家總是局促和拘束，沒法像在自家那樣隨意。大家忙熱情地留她再玩會兒，等下做點心吃。但王姍姍堅決說不用了。王二牛隻好遵從她的意思，當護花使者送她回家去了。到她家時，又順便在她家坐了會兒。王高彪夫婦自然知道女兒跟二牛出去玩了，看著他倆關係頗親近，夫婦倆的臉上也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王二牛禮貌性地坐了一陣子，便告辭回到自己家。家人見他回來，嘰嘰喳喳地談論起來。母親對他說王姍姍能來我們家玩，說明她是有意思的。父親說王姍姍挺溫柔的，是個乖女孩，不錯。鄰居王乾坤說王姍姍被他打量一下臉就紅起來，說明她不是那種活潑老辣善於交際的女孩，守本分，更適合做賢妻良母。他還說王珊珊的性格跟二牛相像，挺配的，叫二牛膽子大一點，晚上再約出來。

王二牛在家裏的新房子住，家具、茶具什麽的都齊全，如果能約出來，那自然很好。但他的膽子還沒那麽大，就是想再約，也不好意思開口，畢竟今天已經約出來一次了。他想，要不下次吧，等熟悉後再逐步地深入發展，這樣才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晚上休息的時候，王姍姍主動發短信來，問：“在幹嗎呢？休息了沒？”

“剛躺下呢，要來不？兩個人暖和。”王二牛編完這短信後，不太敢發出去，擔心太曖昧了被王姍姍批。但轉而一想，自己膽子未免太小了，換成是別人都來真的了，於是索性按下確定鍵發了出去。

不一會兒，王姍姍回道：“嘻嘻，你好壞哦。我才不去呢。”

沒有被責罵，王二牛就放心了，看著王姍姍的回複，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來不來家裏睡覺無所謂，重要的是試探和示好。“那我去你那張床好不？”

“好啊，你來，小心被我推到床底下睡地板。哈哈。告訴你，我現在也是兩個人睡啦。奇怪吧？”王姍姍說。

“啊！不會吧？”王二牛大驚。

王姍姍回道：“我跟我妹啊！”

原來她還善於開玩笑耍人，不是像之前那樣沉默內向，王二牛會心地笑起來，“哈哈，原來如此。”

兩人聊得開心，王二牛對她也越來越有感覺了，似乎有些收不住腳了。

在山村，過年的時候男男女女從各地紛紛回鄉，所以過年也是相親的高峰期。等到正月初五一過，就迎來結婚的高峰期——不少年前或過年相親的人在年假後就閃婚了，這已經成了農村的一大特點，農村的許多人對閃婚並不反對。

王二牛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通過相親找對象，如果此次相親成功的話，那麽很可能也會走上閃婚的路。在這個問題上，他仍然有些糾結，一方麵想聽從長輩的安排，跟王姍姍繼續發展下去，並做閃婚的準備，把婚姻任務完成，接受這樣的命運，然後再告訴上官美卿；另一方麵似乎又不太甘願，一想到自己是一個大學生，沒能娶個大學生老婆，又沒有轟轟烈烈地在酒店搞大型婚禮，難免遺憾和失落；況且他覺得自己跟上官美卿仍存有一線希望，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這段感情。他偷偷地在心裏把上官美卿和王姍姍進行了比較，一位是出國工作的都市大學生，一位是農村的普通打工妹，差距真是太大了。但是，他又不敢把這個問題拿出來跟父母探討，因為沒得探討，父母肯定反對他跟上官美卿結婚，而支持他跟王姍姍在一起。

他還想，如果跟上官美卿不能成婚，又放掉王姍姍沒有繼續談，那麽結果會怎麽樣？想想自己工作一般，沒賺多少錢，年紀又大了，會不會真的變成光棍？說實話，真有些慌。他甚至幻想著，如果能夠年輕五歲就好了，那樣就有時間再奮鬥五年，這五年肯定會做出一番成績的。可如今馬上三十一歲，再過五年的話，已經三十六歲，如果到時事業仍未成功，高不成低也不就，恐怕真的會光棍一輩子。唉，越想越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