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尋求良策
離開東海酒店後，在鄭高強的護送下，王芳回到了家，之後鄭高強自個兒也回去了。
父母均不在家，家裏靜悄悄的。王芳有點累，進入閨房後便躺上床休息。現今，一清淨，她不由得回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比如跟高強父母見麵、去別墅偷歡、跟仁浩過生日、去酒店偷歡等等，一幕幕浮現出來。之前跟鄭高強**的時候，一下子把跟李仁浩拋在一邊。可是現今回家後，腦海又浮現出他的形象來，想想跟他戀愛以來，有許許多多值得回味的甜蜜往事，一起去自修，一起去爬山，一起去看海，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打羽毛球，還記得李仁浩天天在她宿舍門口等候她去上課，下課後又送她到宿舍門口，還記得李仁浩說過多少關心和激勵的溫馨話語，還記得兩個人的初吻……
可是，自己竟然出軌了，但內心又舍不得李仁浩，更沒那麽狠的心。她甚至想著，如果跟仁浩提出分手，他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或許是哭喊著，甚至是想不開……唉，真不敢去想。
她又想，鄭高強條件確實比較優越，可是，她多少了解他的人品，他會是真心的嗎？自己跟他相處時間那麽短，還不算真正了解，如果跟了他，會有風險嗎？相比之下，自己跟李仁浩相處許久了，彼此都挺了解的，真心可鑒，可是，他的條件普通，自己的父母對他又挺排斥的，這樣的感情會有結果嗎？
突然，王芳手機響了，讓她的思緒回到現實中來。她抓過手機一看，是江夢瑤打來的。江夢瑤是她的同學，也是大學舍友，更是知心朋友，兩個人無話不談，關係好得不得了。知道她打來電話，王芳心裏頓生幾分喜悅。
她把電話接了起來，帶著幾分嬌氣說：“夢瑤，是不是下班啦？”
“是啊！你在哪兒？”江夢瑤問。
王芳平淡地應道：“在家呢。”
江夢瑤說：“還窩在家幹嗎？晚上跟我逛街去。”她自然不知道王芳今天還參加了兩次約會，以為一直在家待著。
王芳現今心裏挺糾結的，正需要個好姐妹開導開導，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或許是夢瑤來電發揮了作用，她隨後美美地睡了個覺。
晚上的時候，王芳和江夢瑤相約去逛街了。逛了會兒後，兩個人來到一個奶茶店，點了兩杯加冰蜂蜜奶茶，坐了下來好好享受。
王芳吸了兩口奶茶後，問道：“夢瑤，你工作怎麽樣？”
江夢瑤搖下頭，悶道：“不怎麽樣。就一個私營企業，待遇不咋地。”
王芳一臉狐疑，她之前聽說夢瑤進的是國有企業，怎麽突然變成私營企業了，問道：“不是東海通信公司嗎？”
江夢瑤解釋道：“不是啦，我們隻是跟東海通信合作的，幫它打工，做做廣告、促銷活動什麽的，工資是我們公司發的，跟東海通信沒關係。”
“哦，這樣子。那世斌呢？”王芳又問。她說的是林世斌，也是江夢瑤的男朋友，從大學時就戀愛了，同班人都知道。
江夢瑤嗬了聲，不屑道：“他那一個破報社，沒編製的，一個月才一千多塊。唉，沒工作的時候愁工作，現在有了工作又是破工作，自己要資本沒資本，要後台沒後台，要經驗沒經驗，想跳都跳不成，暫時隻好如此了。等有了經驗，再另擇他路。”江夢瑤發了會兒牢騷後，又想到李仁浩和王芳，據她所知，他們倆連工作都沒有呢，自己如此抱怨，豈不是更讓王芳失落，於是她說：“我聽世斌說，仁浩還沒找到工作。你呢？有意向的沒有？該上班了吧？”
王芳被問到工作，心裏咯噔一下，有點為難：“我……”她支吾了下，但想了想，覺得還是把事情跟好朋友說說吧，否則憋得也難受，“我有工作了，而且是銀行。”
江夢瑤聽了之後，睜大了眼睛，驚道：“銀行！這麽牛！好你啊王芳，原來早已找到好單位了，才那麽淡定，哼，可是，你也太不夠姐妹了吧，找到這麽好的單位連通知我一聲都不。嗬嗬。”她開開玩笑。
王芳卻一臉迷茫，歎息一聲說：“沒有啦，我正為難呢，想跟你商量商量。”
江夢瑤不明就裏，開玩笑道：“銀行這麽好，去了就行了唄，還為難什麽，不想要那轉給我啊，我立即去。”
王芳又唉了一下，說：“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這份工作有點特別，我正糾結呢。”
江夢瑤感到不太妙，正經起來，說：“不會吧，說說看。”
於是，王芳把鄭高強追求她，並介紹工作的事說了一遍。說完，長出一口氣，似乎心裏也好了些，然後問道：“夢瑤，你說，我該怎麽辦？”
江夢瑤卻笑笑道：“真沒想到你還有富貴命，能攀上這麽好的人家啊！”
“啊！”王芳嘟囔著嘴說，“夢瑤，我說正經的，看你，還取笑我。討厭。”
夢瑤嗬嗬一笑說：“好，說正經的。鄭高強條件大家有目共睹，誰都會心動，隻是，他是不是對你真心的？”
“現在還可以，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一時的還是長久的，他還帶我見他父母，他父母對我挺好的。今天，他又送了我一顆鑽戒。”王芳還特意把鑽戒拿了出來，江夢瑤看到鑽戒，驚歎不已，看了又看，十分羨慕，說：“出手這麽大方，這樣看，高強那小子倒挺真心的。”
王芳巴巴地看著夢瑤，說：“那你說我怎麽辦？我還有仁浩呢，你知道我和仁浩已有很深的感情了。”
江夢瑤一時也不太懂，耷拉著腦袋，若有所思。
王芳又問：“假設我換成你，你會怎麽處理？敢把世斌甩了嗎？”
江夢瑤說：“很可能吧。真正的感情，隻有在大學期間才存在，大學畢業後，大家就開始現實了，物化了，大學時的情侶能依舊保持的不多，比如，高我們一兩屆的李清和王強，還有郭芬和林大龍，原來感情那麽恩愛，現在都分了。想想，這也正常，誰不想找個有錢的郎君，少奮鬥幾年，過幸福的日子。就說現在世斌吧，靠他那點工資，別說買房子，連我也養不起。”
王芳聽了江夢瑤的話，十分吃驚，沒想到她和世斌看似很和睦，而她的心卻這麽想，她弱弱地問：“夢瑤，你不會想甩了世斌吧？”
江夢瑤立即反駁：“我可沒說哦。再說，現在，他還是最愛我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我可沒有像你這樣的好命。”
王芳說：“你真的認為我命好？我知道權錢好用，可是，讓我如何對待仁浩好呢？我知道他是很愛我的。我真頭疼。”說畢，她不由得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江夢瑤說：“現實就是讓人頭疼。我看你和李仁浩也難。我說過社會是現實的，他一個外地人，如果他回家鄉工作，又娶你的話，你肯跟他回老家嗎？還有你父母肯嗎？如果在東海紮根，憑著他自個的能力，要買房子，那是很難的，到時，你願意嫁給一個沒有房子的男人嗎？還有你父母肯嗎？”
王芳說道：“那你是說，我跟李仁浩沒戲。”
江夢瑤也挺機靈，立即說：“那我可不敢斷定，隻是分析。先說哦，萬一我說錯了話，可不能找我麻煩哦。”
王芳笑了笑：“夢瑤你好鬼。才不會啦，我怎麽會找你麻煩？”然後又問，“那你說說，我該怎麽辦？”
江夢瑤說：“那我建議建議吧，隻能是建議，而不是幫你決斷。現在工作這麽難找，更何況是銀行的，所以，你抓住這個機會先去上班，有份工作自己也充實。鄭高強那兒，繼續接觸，看看他是真心還是花心，考驗考驗他。李仁浩那兒，不分手，但也不要太密，更不能被鄭高強知道。如果到時覺得鄭高強是真心的，那逐步放棄。”
王芳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似豁然開朗：“謝謝夢瑤！你真好。”
江夢瑤說了之後，又有點後悔，生怕出問題得罪人家，鄭重地說：“我隻是建議，你可不能出賣我啊，讓我做壞人。”
王芳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啦。我才不是那種人。”
江夢瑤接著說：“其實，李仁浩人挺好的，唉，我擔心，如果讓他知道你和高強的事，他肯定難受得要死。他也真可憐。”
王芳聽了心又酸酸的：“就是，我也不想看到他可憐的樣子，我也希望他過得好。”
“要過得好，哪那麽容易？”江夢瑤說。沉默一會兒，她腦子一動，又說，“既然高強家權勢那麽大，你就跟高強說說，讓他幫忙介紹份好點工作給仁浩。對仁浩來說，找份工作不容易，而對高強來說，找份工作易如反掌。你已經對不起人家了，總該幫人家做點好事彌補下吧。如果他有了工作，有了物質保障，或許，對你和高強的事，也就放得開。你說呢？”
王芳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道：“對，對。我就叫高強幫忙，免得仁浩沒工作煩死了。”
“就是。”
王芳和江夢瑤聊了很久，之後又逛了街，才分開。
王芳回家後，又思考了許久，想著要怎麽跟鄭高強提要求。第二天的時候，她主動打電話給鄭高強，高強接到電話十分高興，在他的記憶裏，這可是王芳有史以來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他想自己所謂的努力已經取得成效，能夠讓她牽掛著他。
“喂，親愛的，是不是想我啦？”鄭高強樂嗬嗬地問。
王芳順水推舟，故意說道：“是呀是呀，我想見你。”不過，她稍稍做改動，“想見”和“想”，可不是一樣的意思。
“是嗎？那好啊，我們約會去。”鄭高強當然非常願意，這可是王芳第一次主動邀約他，又創造了一項紀錄，“想在哪裏見麵？”
“南湖公園吧，我也想去那兒走走。”王芳說。南湖公園是東海市最大的公園，有湖泊、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湖心島等。王芳之所以選這個地方，一方麵是景色不錯，另一方麵不用擔心被上床，公園可不像酒店那樣方便做事。
“那好啊。你現在哪兒？我去你家接你吧。”
“不用了，在公園門口等就好。”
“行。”
接著，王芳出門坐公交，過了二十分鍾後，來到了公園門口。鄭高強也挺守時，已經等候在此了。
兩人先閑逛起來，在逛時，鄭高強要牽王芳的手走路，王芳也沒有拒絕，接著，他又摟著她的腰，王芳依舊沒有拒絕。外人看起來，兩人親密無比，讓人羨慕。
王芳幾次想提起正事，但都有點為難，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走了好長時間，王芳說腳有點酸，於是找了個涼亭，在長凳子上坐了下來。王芳終於要提起此事了，她先做了個鋪墊，說道：“高強，你愛我嗎？”
鄭高強脫口而出：“當然愛！就像老鼠愛大米，我可以發誓的。”他還想做起發誓樣，搞這些花花腸子，對他來說，非常容易。
“好啦好啦！”王芳把他的手拉了下來，啐道，“比喻得這麽俗，虧你還讀中文的，一看就知道文學沒讀好。”
“嗬嗬。”鄭高強傻笑了下，不打自招，“我是混張文憑的啦。”
王芳主動握起高強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有意讓他歡心，然後說：“如果你真的愛我，我希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說完，瞟了下他的眼神。
鄭高強一點疑慮都沒有，爽快地說：“什麽條件說，不止一個，十個一百個都沒問題。”
有了這句話，王芳舒了口氣，忙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噢。那我說了，我要你幫忙給仁浩介紹份工作。”終於把真正的條件說出口，不知道會怎麽樣，她又看看鄭高強的反應。
果然，鄭高強十分懊惱，“切”了一聲，一把甩開王芳的手，提高嗓門憤憤道：“幫他找工作，怎麽可能？王芳，你腦子……怎麽想了？”本來他想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但立即覺得不適合，便改口了。
王芳白了他一眼，說道：“看你生氣的。你聽我說，我是有理由的，而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好辦法，還征求了家人的意見，對你和我都有好處，你得先聽我說。”原本隻是征求江夢瑤的意見，但她不敢提她，因為要保密，覺得改成“家人”效果更好。
果不其然，這下奏效了。鄭高強很快恢複平靜，平和地說：“哦，是嗎？好，你說說看。”
王芳解釋道：“你想想，我現在這樣跟了你，如果被仁浩知道了，他會怎麽樣？他肯定不死心，會來纏著我，甚至幹擾我們的感情。現在仁浩沒有工作，如果幫他介紹工作，這也算是給他的另一種補償，我的心也安，還有讓他有收入來源了，或許他就同意我和他散了，我和你也就安定了，你說有沒道理？”
鄭高強好好一想，倒是挺有道理的，不住地點頭，說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聽你的意思，你真的跟定我啦？！那行，給他介紹份工作能換來你，值得！”
王芳仍有顧慮，又說：“要介紹工作，也得好點的，如果破工作沒吸引力的話就不好了。你說說，能介紹什麽工作？”
鄭高強想了想，心裏暗想，銀行肯定不行，因為王芳也將在那兒，可不能讓他們倆在一起。公務員太難，得動太多關係，也不行。突然他想到了什麽，於是說：“這樣吧，介紹到東海通信公司，你覺得如何？”
“東海通信！國企！那也不錯啊，行，就這麽定了。”王芳十分滿意。她坐著又想了想，得盡量考慮周全些，突然一個問題跳出，便一本正經地對高強說：“不過，真的要介紹的話，我想最好不要由我們直接跟仁浩說，我怕他因此知道我們的事，一下子受刺激，無法接受，也不會要工作。”
鄭高強覺得很對，誇王芳腦子好使，想得全麵，並說道：“我明白，我會安排讓單位走個正常流程，通知他去麵試，然後予以錄用。工作一階段後，即使他知道我們的事，那麽隻要我告訴他工作是我介紹的，我可以給他，也可以隨時取消錄用，那麽事情就好辦了。”然後還得意地嗬嗬笑著。
對於鄭高強後半部分想法，王芳倒是沒想到，她自然不樂意，便瞪了高強一眼，喝道：“你想得還真絕！”高強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趕忙道歉，還保證不敢，王芳因此就沒再深究。
王芳是個心細的人，她要搞清楚到底行不行，免得被高強忽悠了，於是問：“你真有辦法把他弄到東海通信？”
鄭高強說：“我有辦法就是。隻要對我們好的，再難，我都會去辦。”
王芳放下心來，順便捧捧高強，說：“這還差不多，你還真不錯！”
“那是！”鄭高強得意揚揚地說，“來親一口。”
王芳白他一眼：“討厭。”不過還是被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