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兩個選擇
雪繪將櫃子挪開，露出裏下麵的地道口，大小正好夠一個人鑽進去。
她先把魚叉與繩子扔下去，然後自己再跳下去，舉起雙手，對著還在上麵的霏瀧說道：“霏瀧小弟弟，快點跳下來，姐姐接住你。”
霏瀧縱身一躍，落到了雪繪的手上。
雪繪把霏瀧放在地上，拿起魚叉與繩子，牽著他的手，弓著身子在地道裏前進。
“雪繪姐姐，真的不要緊嗎？這樣走掉的話，你弟弟不是會被蛇神吃掉嗎？”霏瀧跟在雪繪身後問道。
“它才不是什麽蛇神，那是一個怪物，吃人的怪物，稱它為蛇鬼還差不多。”雪繪生氣地說道。
然後又摸了摸霏瀧的頭，說道：“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本來就是被牽扯進來的，不用擔心，姐姐會自己救出弟弟的。”
說完，雪繪看著前麵帶路的小白蛇，問道：“鏑丸，前麵安全嗎？”
鏑丸點點頭，好像在回答雪繪的問題。
“前麵的路鏑丸已經檢查過，我們可以出發了。”雪月拉著霏瀧的手往前走，“對不起，把你的媽媽說成是冷血的怪物，真是抱歉。”
雪繪還在為之前的話耿耿於懷，自己明明答應過霏瀧要幫他找到媽媽，結果還是食言了。
“沒有哦，雪繪姐姐，我才要道歉，我的媽媽不在這裏。”霏瀧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隻是想進入八丈島而已，結果雪繪姐姐太熱情了，我才不好意思告訴你。”
進入八丈島？雪繪有些疑惑，什麽人會想來這種地方。
“原來姐姐之前讓我離開，是知道這個地方很危險，對嗎？”霏瀧輕輕捏了捏雪繪的手指，小聲地問道。
這種事情，雪繪已經做過不下十次了。
現在想來，族長她們之所以會繼續容忍自己，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善良，來吸引像霏瀧這樣的人的注意。
“雪繪姐姐，我可以做你弟弟嗎？”霏瀧怯生生地問道，“姐姐的弟弟一定可以回來的，到時候你就要兩個弟弟了。”
霏瀧的話讓雪繪愣了半秒，她停下前進的腳步，溫柔地說道：“這樣的話，姐姐就更要帶你離開這裏了。”
包圍住雪繪的家的那群人，終於將門給撞開了。
她們仔細檢查著這間屋子，搜尋雪繪與霏瀧的下落。
“找到了地道，她們一定是從這裏逃出去的，要不要灌水進去？”一個強壯的女人說道。
帶頭的紅發女人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們要一具屍體有什麽用，這個地道，看看有誰可以鑽進去。”
所有人都試了一遍，將身子放進去就很勉強了，要想行動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最後，所有人將目光轉移到紅發女人身上。
“看什麽看，快通知其他人，讓她們去碼頭堵住這兩個人，別讓她們跑了，要不然下一個吃掉的就是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孩子，哼！”
讓她鑽這種洞是萬萬不可能的，反正抓到雪繪的辦法有不止一種，何必用這種自討苦吃的方式呢？
雪繪借著微弱的火光，終於爬到了通道盡頭。
這邊是懸崖的半山腰，隻要從這裏爬下去，再坐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船，自己和霏瀧就可以逃離八丈島了。
她將準備好的繩子綁好，然後順著峭壁扔下去，雪繪先試著拉了拉繩子，綁得很結實，繩子也沒問題。
雪繪說道：“來，姐姐先送你下去。”
說完，她在霏瀧身上綁好繩子，將他慢慢放下去。
“雪繪姐姐，你會一起下來嗎？”在下去之前，霏瀧看著雪繪的眼睛問道。
雪繪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很快就會下去，要不然誰來駕船把你送過去呢？”
霏瀧又說道：“雪繪姐姐，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可以給我一些你的東西嗎？如果我不小心被抓了的話，我說不定可以見到姐姐的弟弟，這樣，我們倆就認識了。”
“說什麽呢？姐姐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她還是把脖子上的貝殼項鏈摘下來，掛到了霏瀧身上。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發生了，你告訴小芭內，姐姐一定會去救他的。”
“小芭內，是姐姐的弟弟的名字嗎？”霏瀧重複道，“伊黑小芭內，我記住了。”
霏瀧果然猜得沒錯，雪繪就是小芭內的姐姐。
隨著繩子一點一點往下放，霏瀧的腳終於接觸到了地麵。
他伸出手拽了拽繩子，示意自己已經安全到達了。
不一會兒，雪繪也一同下來了。
但就在他們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有幾道黑色的人影將他們包圍起來了，為首的人正是伊黑純子。
“等你們好久了，雪繪，你還是那麽天真，你不想見你弟弟了？”純子淡漠地說道。
雪繪強忍怒氣，說道：“你們不講信用，我還怎麽相信你們？”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沒有選擇。”
伊黑純子揮了揮手，兩邊的人很快就將雪繪製服了，當著她的麵將霏瀧迷暈。
“放開他，他是無辜的。”雪繪憤怒地叫道，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伊黑純子走到雪繪麵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雪繪，我的女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沒有你這樣冷血的母親。”雪繪不願意看到麵前女人的臉，別過頭說道。
伊黑純子的臉沒有任何波動，她走到女兒麵前，慢慢說道：“你覺得我冷血，但是誰保護你不被蛇神大人吃掉的？是誰讓你能夠肆無忌憚地放跑我們的獵物？是誰讓你能夠在這個島待下去的？如果我不是族長，你早就死了。”
“可是，你也不能這麽做！”雪繪憤怒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沒有那條蛇，我們難道就不能生存下去嗎？”
伊黑純子歎了口氣，女兒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三百七十年的富足生活，早就讓這座島的人迷失在金錢與欲望編織的羅網，越掙紮隻會陷得越深。
人性向來都是如此，一旦某種東西唾手可得，他們隻會不思進取、坐享其成。
況且，蛇神大人豈會是那麽好說話的？
曆任有良知的族長都試著抗爭過，但都失敗了。
伊黑純子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傷亡降到最低。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如果讓雪繪逃走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按照雪繪的個性，她不將刀口對準蛇神就是好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跟蛇神妥協的。
“把小芭內放了，求求你了，母親。”雪繪哀求道。
作為族長的女人，她與小芭內接觸過一段時間，不滿伊黑家族作風的雪繪，立刻想到帶著小芭內逃出去，但很快就被發現了。
之後伊黑純子更是威脅他們兩個，如果雪繪逃走，小芭內就會被吃；如果小芭內自尋死路，雪繪就會代替他。
這樣，兩個人就都被束縛住了。
“我問你。”伊黑純子冷冷地看著雪繪，“如果我答應你，隻能放一個，伊黑小芭內與剛才那個小男孩，你會選擇誰？”
“這....”
雪繪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就是我現在的選擇。”伊黑純子冷冷地說道，“放棄這三百七十年年的吃人傳統，我們就會被蛇神大人殺掉；選擇繼續上供，我們就要繼續葬送生命。”
“這兩個選擇，你做不了，必須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