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磕頭求我
“盛若綰,趕緊磕頭呀,你現在這態度,哪有求人該有的樣子?”
一旁的生日蛋糕被砸的稀爛,女人將高跟鞋踩在盛若綰無力的手上,笑容燦爛得有些扭曲。
這是一場生日宴,盛若綰被騙來包間之前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直到她喝下陳嬌嬌敬的酒,渾身無力地倒下去。
“瞧瞧這張臉,平日裏不是高傲的很嗎?最後還不是要跪在這裏求我賞你治療費?”
陳嬌嬌用長長的指甲掐著她的下巴,直到手下的皮膚滲出血來,表情也很快變得陰毒:
“你知不知道,我最惡心你這賤樣?!”
“啪!”
巴掌聲響起,女人甩甩手,掌心被方才的力道震得發麻。
很快,盛若綰的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白皙的皮膚被指甲刮出兩條長長的血痕。
她狼狽地抬起頭,看著麵前自己最親近的表妹,“陳嬌嬌,為什麽?我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妹妹……”
“親生妹妹?!”
話沒說完,立刻就被陳嬌嬌尖著嗓音打斷了:
“你少跟我套近乎,誰不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立你冰清玉潔的人設?!
你不是高高在上嗎?不是經常施舍我嗎?今天我也要叫你嚐嚐我的滋味!”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十年來的細心照顧,她捧上自己一顆真心,在對方的惡意揣測下,居然全成了施舍算計。
“我真心對你,你卻狗咬呂洞賓,當初瞎了眼,該讓你被那賭鬼打死!”
“啪!”
又是重重地一記耳光。
盛若綰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口中腫脹的傷口傳出鑽心的痛,血腥味漸漸開始在嘴裏彌漫。
陳嬌嬌抓著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是,你幫我解決了那賭狗?既然你這麽好心,就好人做到底,再幫我爭取個女主角怎麽樣?
待會陳董來了,隻要你好好伺候他,我就替你交上爺爺的醫藥費。”
陳嬌嬌越說越興奮,抓住她頭發的手也隨之用力,表情中透露著好事將成的瘋狂。
“放心,你幫了我,我也會投桃報李。你那些被扒光的視頻,我已經讓人傳到了網上!
你說……要是網上那些影迷們,發現他們追捧的影後,是個人盡可夫的表子,會是什麽反應?”
扇巴掌似乎已經不過癮了,陳嬌嬌扯住她的頭往地上猛磕了兩下,隨後又站起身來,尖銳的高跟鞋對著她狠狠踢了幾腳。
“真不知道傅修寒看上你什麽地方,我倒是要看看,等你成了破鞋,他還要不要。”
扭曲,卑劣,尖酸刻薄。
原來這才是陳嬌嬌的真實麵目。
盛若綰眼眶通紅,心中恨意如野草無限瘋長,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我出事,鬆柏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是她用來威脅的底牌,女人卻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捂著嘴咯咯咯地大笑起來。
“沈鬆柏?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沈總剛剛收購下盛家的產業鏈,現在恐怕忙得抽不開身,
再者,就算他知道你的情況來找你,你說......在合作夥伴和狗皮膏藥之間,他會偏向誰?”
合作夥伴?
沈鬆柏和陳嬌嬌何時成了合作夥伴?
盛若綰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她不願意相信,更不敢細想。
可陳嬌嬌偏不如她的願,非要撕開這溫柔的表象,再捅上她一刀。
“你還不知道吧?老宅那把燒死你父母的火,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哦對了,還有你那老不死的爺爺,也是被他說出真相才氣出的腦溢血!”
“他們死的好慘呀,被燒死的時候,還在一聲一聲地叫著你的名字呢哈哈哈……”
難道......都隻是假的嗎?
冬夜裏為了她一個電話,橫跨兩國趕來陪她的身影;汽車失控時將她護在身下,將她視為生命的傻子;還有從小到大,替她抗揍挨罵的受氣包......
如果深情可以表演,愛意也可以偽裝,那她一直身處的,是什麽地方?
盛若綰下意識地否認。
“不,不可能!鬆柏不會這麽對我。”
雖然沈鬆柏從沒回應過她的告白,但兩人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他說過等他處理了手上的麻煩,他們就能在一起的。
“是他不會,還是你不敢相信?”
陳嬌嬌俯身點燃了一支煙,一隻手狠狠掐著盛若綰的臉,另一隻手將滾燙的煙頭按了上來。
看見盛若綰痛苦地皺眉,她嘴角**開一摸輕蔑的笑。
“說起來,你還真是失敗,居然連你那兩個堂姐表哥都對你恨之入骨,你家那些破事,單靠我一個人可不行。”
種種事件都和那些人的異常對了起來。
盛若綰立刻明白了一切。
是她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是她害父母慘死,害爺爺住院!
心中的憤怒同燎原之火一般,灼燒著她每一處感官。
盛若綰想站起身來,想讓那兩個罪魁禍首血債血償!身體卻動彈不得,隻有淚水從幾欲流血的眼中大滴大滴掉落。
“陳董喜歡玩虐,我的好姐姐,你可要撐住啊。”
說話間,門一開一關,室內的角色就換人了。
房間裏很快響起窸窸窣窣脫衣服聲,一道油膩猥瑣的聲音:
“小美人,怎麽被打成這幅樣子,快讓哥哥來好好疼疼你……”
身上冰涼一片,盛若綰從未如此無力,強撐著意識奪過對方手中的刀具。
桌上的一排燭台隨她的動作被打翻,迅速點燃了不遠處的軟榻,可她無暇顧及。
鋒利的刀尖果斷地刺入那人胳膊,隨後猛地抽出。
帶血的刀刃反射出銀色的寒光,轉了個方向,沒入她的心髒。
“草!這賤人瘋了!”
彌留之際,房門被重重踹開,隨後,身上被蓋了被子,似有若無的清香縈繞在鼻間。
盛若綰被人抱了起來。
麵前是一章風光霽月的臉,此刻正情緒焦急地叫她:“若綰”
俊美無儔的人紅了眼,壓著嗓音輕聲問,
“若綰,疼不疼?撐住……”
傅修寒?
陳嬌嬌居然真的追到傅修寒了麽?
所以他現在是過來看她笑話的吧。
也是,她現在癲狂的姿態的確可笑。
身體的狀況已經不容她多想,盛若綰想要咳嗽,卻在劇痛下嘔出一口的鮮血。
陳嬌嬌!沈鬆柏!以及那些聯手傷害她家人、朋友的親戚!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定要叫他們,血債!!血償!!
……
“這孩子怎麽還不醒啊?這都已經昏睡兩天了。”
老人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很快,另一道女聲,徹底讓盛若綰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
“哎喲爺爺,您別著急呀,醫生不是說了嗎,姐姐隻是憂慮過度。”
是陳嬌嬌。
她還是活下來了嗎?
盛若綰撐著自己的身子,從**坐了起來。
動靜驚動了盛爺爺和陳嬌,兩人連忙過來看她。
“若綰醒啦?想不想吃東西?”
“姐姐,喝點水吧,我給你買了……啊!”
陳嬌端過來的水,還沒來得及遞出去,就被盛若綰打翻潑在了臉上,此刻臉上的妝容都被衝花了。
潑水當然不能消散盛若綰心中的鬱氣,但她卻沒再動作,反而注意到了自己的手。
盛若綰之前是學鋼琴的,所以一雙手要比其它人更注意一些。
而此刻,那雙原本應該被虐待得麵目全非的手,正靈活自如地拿著杯子。
在燈光的映照下,那雙潔白如初的手,透過玻璃杯,出現在盛若綰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