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算
黑！
很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楊緒被關在警局臨時監倉裏，透過鐵欄杆，看到樸仁勇隊長正被韓城警隊老二治安正監金太順痛斥。
他沒想到因為一時衝動打了財閥，竟然會引起惹起這麽大的麻煩。
韓城財閥畢竟權勢滔天，搞不好自己會吃牢飯，當時忍一忍就好了。
“樸仁勇，你有沒有搞錯？！你怎麽帶隊的，任你手下亂來！！”
“現在李載榕還在醫院，幸虧沒有什麽大礙，人家老子隨便扔出點錢出來，向上麵吹吹風，我們升職無望還是小事，就怕他來陰的，得罪財閥，我們有幾條命？！”
樸仁勇委屈的說：“他本來就是犯罪嫌疑人，我們身為警務人員，這樣做完全合理合規，當時我也想放他來著。
“那李載榕再說也太囂張了，公然威脅警務人員，楊緒打了就打了，我們也是有尊嚴的好嗎？我們是代表人民懲惡揚善，不是他們的家奴！”
“你還強嘴，這事怎麽搞？”
治安正監金太順頭都大了，看向警花梅喜愛，這事兒還牽扯到了梅檢察官的女兒，要是換做以前這事倒簡單，將楊緒象征性的關幾天，然後開除公職就完了。
樸仁勇和稀泥道：“要不讓楊緒買點水果去醫院道個歉，我親自陪他去，怎麽樣？”
“這樣也好，你把話說漂亮一點，一定要誠懇的道歉。”治安正監金太順點頭，表示這個可以有。
楊緒一聽，直接炸了，隔著牢房義正言辭的說：“我是警察，雖然隻是一個實習生，但讓我向壞人道歉認錯，不如讓我死了！！”
治安正監金太順烏雲撲麵，怒吼道：“簡直是混賬，根本是想害死我們，先把它關三天，然後開除馬上開除！！”
梅喜愛撇了楊緒一眼，雖然這家夥曾罵自己是妓女，流裏流氣一臉痞子相，沒想到正義感倒是挺強的，於是開口冷聲道：
“金正監，你這樣處理就不怕寒了同事們的心嗎？楊緒哪裏有一點問題？他是秉公執法居然受罰，還要關押開除，難道韓城的天是李家的嗎？”
“這事前因後果我都在現場，我一定向我父親報告，你準備被調查吧！”
治安正監金太順一聽，有些慌了，最高院的梅檢查官可不是好惹的，他這樣處理，確實也不占理，於是瞬間換成一張狗臉。
“喜愛，你別生氣，這事我去處理好了。”治安正監金太順賠著笑臉，命令樸仁勇道：“把楊旭放了，讓他回學校去了。”
樸仁勇一聽，連忙動作利落地拿鑰匙打開了牢門。
楊緒剛要說話。
啪！
樸仁勇抬手往楊緒腦袋上重重拍了一下，虎著臉故意大聲訓斥：“還不感謝金正監、梅喜愛，你這個混小子，下次再亂來，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樸隊，謝謝。”楊緒知道樸仁勇是故意說給金正監聽的，心裏暖暖的。
“快走了……”樸仁勇忍住笑意，擺了擺手。
金正監朝樸仁勇招手：“別跟他廢話了，走了，咱倆一起到醫院去看李公子了！”
“來了！”
金正監、樸仁勇離開了，想必是去賠禮道歉了。
楊緒微笑走近梅喜愛本想道謝，看到她一身警服正裝，臉蛋漂亮、英姿颯爽，嘴賤的來了一句：
“梅警官，昨天你穿的是警服，今天你穿的也是警服，可今天的你感覺比昨天漂亮多了！”
“你？又調戲我？”
梅喜愛抬腿就踢，楊緒早有防備，一個後退捂住襠部：“喂喂，差不多了，昨晚那一下差點把我踢報銷了，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條破路摔倒兩次。”
“你嘴真賤！”
“你真漂亮！”
“滾！”
“好，我馬上就滾。”楊緒收起賤笑，認真說了一句：“還是剛才謝謝你替我說情。”
梅喜愛雙手抱臂，眉目一挑：“你不用謝謝我，我隻是單純的看不慣那個變態，還有那案子我會繼續跟下去的，李載榕肯定與那少女凶殺案有關係。”
“你不怕李公子？”
“我當然不怕，不過你就要小心一點了，你得罪了財閥，以後自求多福了。”
“有那麽危險嗎？”楊緒不以為然。
梅喜愛嗬嗬一笑：“你以後就知道了，祝你好運，拜拜！”
說完，梅喜愛挺著高挺的大白兔，一臉傲嬌地走開了。
楊緒皺了皺眉，想起了李載榕陰冷怨毒的眼睛，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自求多福？看那財閥就像個變態，什麽事情都應該做得出來，看樣子以後是得小心點了。”
……
翌日，警官學校餐廳，人頭湧動。
自助餐廳環境不錯，裝修典雅，整潔大方。
自助取餐區，開放的櫥櫃上擺放著韓城人常吃的食物，石鍋拌飯、辣炒年糕、冷麵、炸雞、拉麵等，配菜主要都是泡菜，醃蘿卜、醃白菜啥的，幾乎見不到新鮮蔬菜。
也沒有什麽好挑的，泡菜是真吃不慣，楊緒拿起一碗看相不錯的拉麵，拿起筷子，就近在靠窗的餐桌坐下，開始吃了起來。
坐在對麵的兩位同學像見著鬼一樣，轟的一下，端起自己的午飯，跑到了遠遠的一個桌子上。
楊緒抬頭，感覺有些疑惑，什麽情況？
同學們小聲議論的，對著楊緒指指點點。
“知道嗎？就是這個叫楊旭的，參加掃黃行動，把財閥打了！”
“這還不算，他還把梅檢察官的女兒警花梅喜愛抓了，完全是瞎搞。”
“嘖嘖！一次得罪兩個大人物，真是牛X！！”
“聽說，他害得金正監還有校長，親自去醫院向李公子賠罪。”
“這小子，以後肯定前途盡毀，肯定完了。”
“這算什麽，那李公子是得罪起的嗎？我看他這小子肯定連命都保不住的，說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對對，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
“……”
楊緒苦笑，原來自己的英雄事跡已經傳開了，繼續吃著拉麵，感覺味同嚼蠟。
這時，副校長韋正健笑眯眯坐在了楊緒對麵，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楊緒，還好吧？”
“韋校長？”楊緒投去問詢的眼神。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因為你秉公執法，怒打財閥，行動出色，學校高層經過討論，決定對你進行表彰，表彰你這種不畏強權正能量的行為，特獎勵韓元十萬元，並給你單獨安排一間宿舍房。”
“嗬嗬，這怎麽好意思。”
楊緒訕笑著，看著副校長韋正健掛滿笑容的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不受懲罰？還被表彰？這裏麵恐怕有詐，早聽聞韋正健風評不好，會不會是收了財閥的錢，開始在裏麵搞小動作了，心中暗想：“小心點肯定沒有錯，且看他葫蘆裏賣什麽藥。”
“楊緒，不要心理壓力太大，這是你應得的！這些財閥就是太囂張了！下午我就給你安排，萬萬不可推辭。”
楊緒微微一笑：“那謝謝校長了。”
……
呯！
門被關上。
楊緒用行李箱放在門邊，看著新換的單間宿舍，有些驚訝，同學們都是四人擠在一間，這個宿舍也未免標準太高了。
這間宿舍，四十來平米，明亮整潔。
洗漱間、陽台、書櫃、電腦、電腦桌、小家用電器全部都有，一張嶄新的席夢思床分外顯眼。
床已經鋪好了，標準的白色三件套。
“我去！這隻怕這是學校老師的待遇吧！”
“難道這是真心的獎勵？”
“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嗬嗬。”
楊緒坐在電腦椅上，啟動電腦，準備打上幾盤王者，享受一會幸福生活。
叮的一聲！
係統麵板，突然彈出。
機械聲傳來：“宿主注意！發現危險放射性物質，請認真檢查房間！”
“宿主注意！發現物質，請認真檢查房間！”
楊緒大驚失色，環顧房間，係統麵板看到席夢思床閃著警告的紅光。
“難道這床有什麽貓膩？”
他開行李箱，拿出水果刀，毫不猶豫扯下白色床單，劃開嶄新的席夢思。
噝拉！噝拉！
席夢思裏赫然發現十幾個透明塑料袋，裏麵裝著銀白色**。
楊緒細細打量，根據自己所學的醫學知識，他幾乎可以肯定，袋子裏麵裝的是水銀。
水銀含有大量的汞，對人體能產生巨大的毒害，人如果長期睡在這個**，就會慢性中毒，漸漸重病纏身，甚至會得白血病。
“媽的！好毒！！”
“就知道有貓膩，韋校長肯定是被收買了！”
“財閥果然不會放過我！”
楊緒恨得牙癢癢，李公子果然是天生的壞種，真的搞小動作想置自己於死地。
“畜生，老子跟你杠上了，我一定找到你的犯罪證據將你繩之以法。”
“看樣子以後得處處小心了。”
“可這事該怎麽處理呢？”
他首先想到報警，很快就覺得不靠譜，到時韋正健死不承認，一推二五六，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更別說把板子打到李公子那了。
思索再三，楊緒決定將席夢思、水銀偷偷銷毀處理，然後買上同樣一張床墊，佯裝不知道，身體越來越差，然後偷偷在收集他們的犯罪證據，一次搞定他們。
想到這，楊緒心情逐漸平和。
這些壞人們有錢有勢，要跟他們鬥就得鬥智鬥勇，來日方長，慢慢來吧！
……
四月的天，是豔陽高照的天。
楊緒嘴裏叼著一根橙味棒棒糖，靠在公園的長椅上，眯著眼睛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平平安安度過了一個月。
韋校長也沒有再出手。
想必他是以為自己中招了。
馬上就要畢業典禮了，楊緒想著再撐一個星期，便可以到警局報道，吃上公家飯，為人民伸張正義了。
“小姐，能幫幫我嗎？”
“我東西買太多了，能麻煩送我回家嗎？”
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正在對一位少女，主動搭話。
少女臉型圓潤，看起來呆萌呆萌的，臉上就寫滿了好人，稍稍猶豫說道：“你家在那？我送你回去。”
說著，少女好心熱情接過孕婦手裏沉重的東西，孕婦感激點頭，連連道謝，並說了一個江北區極為偏遠的郊區地址。
“大嬸，你的東西真沉。”
“嗬嗬，都是一些孩子快要出生的備用品，你真是好人，謝謝謝謝。”
窸窸窣窣對話傳進了楊緒耳朵，他驀然睜眼，警覺看向兩人，所學的刑偵犯罪心理知識，告訴他這事情並不簡單。
“喂，美女，你不能和她走！”楊緒猛地一把扯住了少女的胳膊。
少女先是一驚，而後眼角彎彎露出微笑：“呀！楊緒學長，好巧，你怎麽在這裏？”
楊緒噝了一聲，努力回憶眼前少女，好像是D班的，叫什麽來著？
“我，D班的趙小鹿。”少女指著她那張圓潤的大臉盤子。
“對對，原來是學妹啊。”楊緒愈發不能放她走了，訕笑的指著孕婦：“妹子，這個忙你不該幫，我打電話讓警察來幫她好了。”
孕婦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就是送我回家，叫什麽警察，莫名其妙……”
趙小鹿閃著疑惑的眼神，楊緒嗬嗬一笑，掏出學生證在孕婦麵前展開：“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我是警校生，助人為樂這種事我來幫才對。”
“你是個大男人，萬一起了歹心怎麽辦？我回家了，不需要你幫了……”孕婦臉色愈發難看，連東西都不要了，抬腿就要走。
“東西不要了嗎？！”楊緒一把攔住孕婦去路，突然發問：“你在哪家醫院備孕？預產期是什麽時候？孩子準備叫什麽名字？”
孕婦被問得一愣一愣，呆了幾秒，惱怒說道：“關你什麽事？憑什麽告訴你。”
“一個媽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那你今天就不要走了，我要報警了，無論是你需要幫助還是其他，你去跟警察說吧！”楊緒說完掏出了手機。
孕婦突然從大肚裏丟出一個枕頭扔向楊緒，撒腿就跑。
“果然！”
楊緒疾步追了上去，一記飛踹踢向女人的後背，將女人踹翻在地。
女人掙紮爬起，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起身刺向楊緒。
楊緒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匕首哐當落地，一記左擺拳直攻女人麵門。
噗！
女人被打得血一噴。
楊緒一套組合拳擊下來，女人很快喪失了反擊能力，口吐鮮血在地上直哼哼。
趙小鹿瞪大眼睛，驚訝看著眼前的一切，有點發懵。
楊緒拍了拍沾滿血漬的雙手，唇角微勾：“學妹，還等什麽，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