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你個敗家子
“喲，這不是老丁家的丁陽嗎？幾年沒回家了吧？”村口，坐著七八個老頭老太，有人對著丁陽指指點點，認出了丁陽。
丁陽笑了一聲，拿出了香煙，遞到了那些老頭手裏，又拿出幾包糖和瓜子，塞到了那些老太手裏。
“王大爺，李大娘，古叔，陳嬸子……”
丁陽一個個問好。
“這出去了就是不一樣，變得有禮貌了。”
“有禮貌是好的，幾年前可是逼得老丁差點跳河。”
“哎，你不說我還忘了，呸，這香煙也不怎麽樣。”
“別糟蹋東西，這可是軟華，貴著嘞。”
丁陽尷尬地苦笑一聲，倉皇而逃。
越臨近家門，腳步越不敢移動。
“咚咚咚。”
“誰啊。”
李鳳開門，看到丁陽，不禁愣了一下。
她突然發瘋一般的道，“白眼狼，你還回來幹什麽，家裏沒錢，什麽都沒有。”
丁陽微微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媽……”
他很心疼，心裏痛罵原身，能把自己的父母逼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媽，嗬嗬，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李鳳道，“你看看你把家裏折騰的成什麽樣了，原本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毀了。”
丁陽環顧，整個家徒四壁。
別的鄰家都蓋上了三層小樓，而他們家還是破舊的平房，而且家裏連點像樣的家具和電器都沒有。
“媽，兒子不孝，讓您受苦了。”
丁陽跪在地上，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李鳳突然捂住心口，丁陽上前將她扶到一棵大樹下的涼陰處。
“媽，你怎麽樣？”
“還死不了。”
李鳳的氣消了很多，這幾年心裏鬱結，看到丁陽後才吐了出來。
“白眼狼，你還回來幹什麽，當初你逼著家裏又是賣老宅又是買新房，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後來怎麽熬過來的。”
丁陽仔仔細細聽著，越聽越揪心。
不知多久，丁林從外頭騎個破電動車回來，扔下車子，就氣衝衝的走到了丁陽麵前，狠狠甩了丁陽一個耳光。
另一巴掌又要落下的時候，李鳳拉住了他。
“當家的，你要打死他是不是。”
“我就是想把他打死，在縣城正忙著，老李頭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回來了，我還不相信，嗬嗬，他還真趕回來，看我不打死他這個不孝子。”
“當家的，消消氣消消氣。”
丁陽捂著臉，跪在地上，自作自受，我承了他的因，我就受他的果，我認了。
丁林卻不解氣，眼神掃到一個鐵鍬就拿到了手中，他高高的舉起來，眼看就要拍在丁陽的後背上。
突然，門外一道清脆的聲音喊住了他。
“爸，不要打哥哥，我求你了。”
鐵鍬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久久沒有落下。
丁陽扭著頭，這就是我現在的妹妹嗎？
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隻是身材瘦弱，明顯營養不良。
丁媚上前抱住丁陽，將他護下。
“丁媚，你起來，讓我打死他。”
“爸……”丁媚倔強地望著丁林。
“哎。”
在丁媚李鳳和丁林的堅持中，丁林恨恨將鐵鍬扔到了一邊。
“爸，對不起。”丁陽望著有些佝僂的丁林道。
“哼，我承受不起。”丁林冷笑，“你最好不要提錢，丁媚的學費都沒有湊到，家裏能賣的都賣了，貸款還沒有還清，現在家裏一分錢都沒有。”
“爸，媽，小妹，是我不對，是我不好，讓你們這些年受苦了，我發誓，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你們就當以前的丁陽死了吧。”
“嗬，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回頭是岸痛改前非，你良心過得去嗎你？”丁林不依不饒的道。
“爸，你少說一句，也許哥哥真的變了。”
“對，當家的，丁陽再說也是我們的兒子，既然他有心改，我們就原諒他吧。”
丁林沉默，唾了一口，回身進了屋子。
丁陽感激丁媚，自己的小妹對他真的不錯，從未變過。
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
三人提著丁陽帶來的大包小包一同進屋，屋內顯得有些悶熱，以前家裏的舊空調都被變賣了。
丁陽拆開了一個包裹，是給小妹帶來的一個最新款水果平板和一台筆記本電腦，丁媚手指輕輕觸碰，很是激動。
“哥，這花了不少錢吧？”
“錢，什麽錢，還不是從家裏拿的那些。”丁林在旁不解氣地道，“敗家子。”
丁陽卻不回話，見丁媚喜歡，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爸，你別凶巴巴的，我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好好好，我不說了。”
沒有丁陽的日子裏，即便家徒四壁，他們依然寵著丁媚。
丁林不再說話，坐得遠遠的，眼睛也不時瞟在那些未打開的包裹上。
“媽，這是你的，我給你買了一個金手鐲，看看喜不喜歡。”丁陽笑道，“對了，還有一套化妝品，人家說了，這是華國目前最好用的化妝品品牌。”
李鳳道，“我一個農村婦女，用這個不是讓別人笑掉大牙嗎，這個手鐲倒還真不錯。”
女人愛美，天經地義。
但是李鳳卻忍著把這些東西裝好，才道，“丁陽，你把這些都退回去吧，我雖然不懂，但我知道，你也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丁陽笑道，“不多，才幾千塊。”
丁林突然站起來，指著丁陽道，“幾千塊，幾千塊都夠丁媚一年大學學費了，你……你個敗家子。”
前世，丁陽每次送禮物哪個不是上萬起步，幾千塊的確不多。
丁陽則不理會他，笑著拿出兩個精美的盒子，是一條腰帶和一塊手表。
“爸，給你買的。”
丁陽遞向丁林，丁林卻沒有去接。
丁陽道，“爸媽，小妹，你們放心，以後有我在，我一定讓你們不愁吃穿，這些，就當是我六年來的虧欠，我懇求你們就收下吧，至少，讓我的良心好受一點。”
“哥，你不要這樣，你買的東西我們都喜歡，我們收下了。”
丁媚搖晃著李鳳的胳膊，李鳳顫抖著手拿上手鐲，戴上了手腕上。
丁林歎息一聲，不冷不熱地接過了丁陽遞過來的腰帶和手表，他鼓搗半天沒有拆開包裹。
“丁媚，幫我打開。”他喊丁媚道。
“爸，看你笨的。”丁媚開心地上前輕巧地便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