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陳塵沫

那個詭異的笑容在那一天晚上的夢中看到過,和表舅,王萬年他們臉上詭異的笑容一模一樣。

冥冥中,我總感覺這夢和這件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有聯係,除了那笑容。

煩擾之中,我衝了一個涼水澡,這才回到被窩當中。

隻是沒有想到,半夜我又夢到相同的場景。

這一次我沒有選擇進那個破廟當中,隻是在外圍轉了轉,除了破敗的房屋以外,就隻剩下一處我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這些破敗的屋子裏麵無一例外的在客廳裏麵都供奉著一尊佛像,這佛像和我之前在破廟裏麵看到佛像一樣有著六隻手臂,不同程度的扭曲著掐著佛印。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破廟裏麵的佛像是沒有眼睛的,而這些客廳裏麵地佛像是有眼睛的,但嘴巴的地方都被人用紅布給遮了起來。

我沒敢去揭開紅布,看看下麵究竟是些什麽東西,就匆匆離開了。

就在我要走出這村子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麵好像有人在叫我,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回過頭去。

隻見表舅和王萬年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穿著壽衣,麵色蒼白的正朝我揮著手。

我暗罵一聲踏馬的,扭過頭就要跑。

回頭的一瞬間,我眼前頓時一黑,整個人一下子就傳來那恐怖又熟悉的失重感。

無數蒼白的手臂僵硬扭曲地向著我抓來,把我拖入無盡的深淵。

我猛地從**坐了起來,枕頭和被褥早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回想著夢裏發生的一切,那真實的感覺,讓我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夢裏還是現實。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找手機,然而明明是放手機的地方,我確實抓到一個冰涼無比的東西。

那一刻,我如同掉進冰窟一般,渾身冰涼無比。

我脖子有些僵硬地扭過來,原本放手機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一隻慘白的手臂。

嚇得我連忙將那東西給丟了出去。

等我回過神來,再看過去的時候,地上隻有一個亮著屏幕的手機。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原來隻是虛驚一場,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中醒來。

我從**爬起來,去撿地上的手機。

本來就黑暗的房間裏麵,隻有手機屏幕那一點亮光。

我彎腰的那一刻,嘩啦一聲,窗戶一下子就被拉開了。

緊跟著就是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吹在我身上毛毛的。

我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驚恐地打開手機手電筒朝著窗戶看去。

窗戶外麵什麽都沒有!

我坐在地上緩了一會,這才壯著膽子走過去關窗戶。

那會我都沒有發現自己腿竟然是哆嗦著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窗戶邊上的。

平安無事關上窗戶之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我回過頭來的那一刻,手機手電筒的燈光一下子將半個房間都給照亮了。

接下來一幕,直接讓我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原本白色的牆壁,上麵竟然是有著無數扭曲的手臂,瘋狂在上麵掙紮著,不斷想要抓住我。

淒厲的哀嚎聲在我耳邊陡然響起。

我身子一抖,手機再度掉落在地上。

手機的背麵是朝上的,手電筒的燈光將樓板給照亮。

我雙腿直接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嘩啦!

窗戶被很暴力地拉開,外麵寒風呼呼地吹進來,整個房間格外的陰森可怖。

我趴在地上,能夠清晰感覺到心髒在胸口跳動,那頻率隨時都會衝出來一般。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砰!的一聲陡然響起。

窗戶關上了,那一股寒風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跟著一塊消失的,還有陰森淒厲的嚎叫和手臂。

我目光呆滯地趴在地上,嘴裏麵喃喃自語。

“好多手……”

……

我不知道我第二天是怎麽從房間裏麵走出來的。

整個人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修理鋪。

表舅看到我這個模樣,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我神色呆滯地走到表舅跟前,“我……我想換個住得地方,我……我房間裏……不幹淨……”

我哆嗦著嘴皮子把話說完,感覺眼眶有些發澀。

那一刻,我真的非常後悔,為什麽要聽他們這些人的話,參與到事故車的買賣當中來。

表舅的神情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隻見他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一個東西。

“這是王萬年出門之前讓我留給你的,說如果看你情況不對,就讓我把這東西交給你,但告訴我一定要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表舅攤開手掌,手掌心中間是一個被黃紙疊好的三角形。

在看到那三角形的那一刻,原本沒有什麽知覺的身子,竟然是有了幾分精神。

我慌忙接過那東西。

這東西入手的時候,溫溫熱熱的,就好像一下子把我從冰窖裏麵拽了出來一樣。

我差點激動地哭出來。

“王萬年還叮囑我告訴你,如果今天晚上還有東西來找你的話,就把這張符打開,對著那些東西。”

表舅說著話的時候,眼神有些不自然,但我並沒有想太多,那會一心想著自己終於得救了。

興許是因為黃符的緣故,我這一天整個人都活躍了許多。

而且今天上午的生意好到離譜,一連來了好幾輛要維修的車,幾乎就沒歇著。

但一過了十二點,就好像是觸動了什麽開關一樣,壓根就沒有生意。

閑下來的我就不受控製地去回想這兩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但一想起來,就感覺背後一陣發涼。

尤其是在昨晚的時候,那些東西消失之後,我隱約好像又看到了一道鬼影。

那鬼影依舊是站在我麵前,不斷地重複著三個字。

我始終看不出來,那口型究竟是在說哪三個字。

正當我想入神的時候,我感覺肩膀好像被人拍了一下。

我渾身一抖,差點直接跳起來。

這一下子搞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後麵頓時傳來一陣嬌笑聲,我回過頭去,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

是我的高中同學,陳塵沫。

說來也巧,當初陳塵沫一家搬到我們家的時候,好像正是那老和尚離開後的第二天。

我們倆從小一塊長大的,後來上大學,她學的是語言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