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電視台記者的故事

查旺警長拎著狙擊步槍向墓園趕來的時候,另一個警員在對麵的山頭上,用另一把狙擊步槍瞄準著這邊。等查旺控製了墓園裏的狀況後,另一個警員也趕了過來,為哈曼鎮長、加油店老板、賣糖水的婦人戴上了手銬。

辦好這些事後,查旺轉過身來,與王富貴寒暄了起來。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才知道,原來查旺是王富貴讀警校時的學長,難怪王富貴將他稱為師兄。

得知了我們的來意後,查旺說道:“我和我的同事,隻開了一輛警車來。一會兒,我們的警車就得把這三個罪犯拉回東圭勒市去。你們什麽時候回去?這位陳勁先生得跟我們回去做做筆錄,但我們的車坐不下了,還得麻煩師弟開車送一送。”

“沒問題!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王富貴爽快地答道。嗬嗬,隻要陳勁不介意屁股被顛簸開裂,盡管可以搭乘我們的馬魯牌轎車。

這時,站在一旁的劉萌卻說:“你們怎麽可以馬上就走呢?我早已安排好了今天的午飯。你們得在這裏吃了午飯再走,不然公墓的同事們都會責怪我不懂待客之道的。”

劉萌果然是個做事漂亮的人。

盡管公務在身,但查旺還是吞了口唾沫,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嗬嗬,今天我們出門來,就幹啃了一袋方便麵,現在正餓得慌呢。”

接下來,我們把三名人犯關在了公墓的停屍房裏,讓他們與待葬的屍體呆在一起,我們則在公墓的餐廳裏大快朵頤了一番。

菜都是劉萌親自下廚做的,有泰國菜,亦有中國菜,色香味俱全,很合眾人的胃口。

查旺還是頭一回吃到這麽好吃的中國菜,他不停地搖晃著電視機一般的腦袋,還喝了不少甘蔗釀成的威士忌酒。

一不小心,查旺就有點喝高了。下席的時候,他已經漲紅了臉,說話也有點不利索了。他的那位同事也好不到哪裏去。

王富貴不禁小聲笑著對我說:“在M國,做一個正直的警察,是件很痛苦的事,不僅辛苦,薪水也很低。查旺就是個正直的警官,很少有機會可以喝朋友一起喝酒,所以一喝,肯定得喝高。”

不過,這也糟糕了,查旺和他的同事都喝高了,誰來開那輛警車呀?作為正直的警察,查旺肯定不會酒醉駕車知法犯法的。

劉萌不禁笑道:“不如讓他倆下午睡上一覺吧。什麽時候醒了酒,就什麽時候出發吧。”

看來隻有這樣了。

在公墓的客房裏,查旺和他的同事很快就睡著了。我和王富貴隻好呆在另一間客房裏,王富貴整理著在瓦古伊監獄裏獲取的犯人口供筆錄,而我則整理著這兩天在M國收集到的故事素材。

不知不覺,短短兩天時間裏,我竟收集了十一個精彩的故事,真是巨大的收獲。

我用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將這十一個故事的梗概寫在了紙上。到了黃昏的時候,查旺與他的同事終於醒了,而劉萌也準備好了晚餐。

晚餐的時候,查旺再也不敢喝酒了,匆匆吃完飯後,便將哈曼鎮長、加油店老板、賣糖水的婦人拽進了警車中,而我則與王富貴、陳勁上了我們那輛馬魯牌轎車。

夜幕漸漸降臨後,我們的車隊也駛出了伊丹瓦鎮。查旺的車開在前麵,我們的車緊緊跟在後麵。

駛出約半小時後,查旺的警車突然靠路邊停了下來。

王富貴也停下車,問:“師兄,出什麽事了?”

查旺聳聳肩膀,說:“剛才接到局裏打來的電話,要我們開車去一個叫芒塞村的小村莊調查一點情況。這個村子離這裏不算很遠,你們也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在M國已經遇到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再多去一個芒塞村,也算不上什麽了。

我們掉轉車頭,沿著一條鄉間簡易公路向前駛去。

這條路真是險惡,一麵是高聳入雲的山,另一邊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我們把車開得很慢很慢,駛過簡易公路後,又進入一條更險惡的盤山公路,而這時天也已經黑盡了,我們不得不打開車前大燈,小心翼翼地行路。

大約又行駛了半個小時,查旺的警車突然又在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與此同時,警車的揚聲器被打開了,查旺用M國本地語言說了幾句話,可惜我一句也聽不懂。接著,我看到查旺和他的同事下了車。

我們也跟著下了車。下車後,我才看到,在警車前還停了兩輛車。一輛車是皮卡車,另一輛則是轎車。

在皮卡車外,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年輕的華裔男子,另一個則是年齡有點大的M國本地人。

查旺走上前,向那個年輕的華裔男子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把車停在這裏?皮卡車是你的嗎?皮卡車車鬥裏裝著什麽貨物?”

那華裔男子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絲惶恐,驀地,他竟兩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喃喃說道:“我叫李楠園,我是東圭勒市國立電視台的記者……我之所以會在這裏,是因為……”

(以下故事,將以李楠園的口吻進行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