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禮
花海，名副其實。
這裏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花，還有浩瀚蔚藍的大海。
夢幻酒店就坐落在海岸之濱，花海之畔。
楊莉是酒店禮賓部的經理，她淩晨五點就開始為今天在這裏舉辦的婚禮忙碌，布置會場、準備酒水糕點、確認婚禮流程、安排工作人員……事無巨細，她都一一過問。
夢幻酒店可以說是許多新人夢寐以求的婚禮舉辦地，這裏幾乎每天都有婚禮，本來作為經理，楊莉不必事事親為，但是今天這場婚禮卻與眾不同。
婚禮的主角，新娘是她的閨蜜，也是她的老同學——嚴詠潔。
“你可總算把自己嫁出去了！”楊莉聽到嚴詠潔說出喜訊，忍不住打趣道。
“是啊，是啊，和你比是差遠了，看你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說到孩子，楊莉笑起來，摸了摸嚴詠潔的肚子。
“你們該不是奉子成婚吧？”
“你這小妮子，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嚴詠潔兩隻手捏住楊莉的臉蛋，故作生氣的樣子。
“投降，投降，周瞳怕是在家經常被你家暴。”楊莉笑著推開嚴詠潔，揉揉紅彤彤的臉蛋，“你的婚禮可要去我那裏辦，我一定讓你終身難忘！”
“你哪裏？太貴了吧……”嚴詠潔吐吐舌頭。
“你還沒過門呢，就開始為他精打細算了，一輩子就這一次，我幫你爭取員工價，七折！”
……
楊莉想到這裏“咯咯”直笑，她把新人的海報掛了起來。
嚴詠潔穿著潔白的無袖婚紗，周瞳一身藍色西服，兩個人宛若明星，光芒四射，真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嚴詠潔一夜都沒有睡著，她腦子裏全是些亂七八糟的事，一會兒回憶往事，一會兒擔心明天的婚禮，一會兒想起休假前還沒辦完的案子……腦子仿佛不受自己的控製，猶如脫韁的野馬。
天剛亮，她的好姐妹們把她從**拖下來的時候，她雙眼蒙鬆，連眼袋都出來了。
一幫人拖著她洗漱化妝，嘰嘰喳喳在她耳邊說個不停，她也完全聽不進去，整個人就坐在那裏，仿佛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任由她們打扮。
“我要嫁人了……”嚴詠潔的心頭一直盤旋著這句話，久久不散，她忽然想起周瞳求婚的那一幕。
藍色的大海和天空，白色的雲，暖暖的風，周瞳拉著嚴詠潔陪他到海邊遊泳。
“你知道這裏叫什麽嗎？”周瞳踩著水，拉著嚴詠潔的手問道。
“不就是海濱浴場嗎？”嚴詠潔隨著海浪起伏，仿佛美麗的人魚。
“海盜灣，傳說這裏埋藏著海盜的寶藏。”
“瞎掰！”
“你不信？”
“不信。”
“我撈給你看！”周瞳說著深吸一口氣，潛入水底。
嚴詠潔以為他開玩笑，沒想到他還真潛下去了。
“別鬧了，快出來！”
周瞳潛下去好久，都沒見出來。
正當她著急的時候，周瞳仿佛一條大魚，躍水而出。
“你看我找到什麽？”周瞳從背後抱住嚴詠潔。
一枚閃亮的鑽戒，在陽光和海浪的映襯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嫁給我，詠潔！”
……
嚴詠潔想到這裏，笑了起來，化妝鏡裏她看到自己像個公主，而現在，她非常確定，她要嫁給她的王子。
周瞳醒來的時候，頭痛的厲害，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家裏的**，模糊的眼簾裏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白色的床單，粉紅色的牆壁，金黃的琉璃燈，玻璃浴缸……還有一陣陣性感迷人的香水甜味漂浮在鼻尖。
周瞳的手忽然接觸到一個柔軟的身體，他仿佛觸電一般，從**彈了起來。
他看到一個女人睡在他的旁邊，自己則是一絲不掛，衣服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八個小時前……
JOYang酒吧，這裏號稱全亞洲最頂級娛樂場所，整個場地約占地近千平方米，一流的音響燈光設施，聘請有歐美頂級DJ和舞蹈團隊，甚至經常還會邀請一些頗有名氣的歌星來獻唱。
周瞳在新婚前夜，被一幫“狐朋狗友”硬拉來這裏，說是來一次告別單身派對。
酒精、轟天滅地的音樂、性感火辣的美女、瘋狂的舞蹈、朋友們的祝福，把周瞳團團圍住。
剛開始是一杯一杯的喝，再後來是一瓶一瓶的吹，啤酒、紅酒、洋酒、雞尾酒……喝到最後，周瞳對於灌下去的是什麽酒已經傻傻分不清。
周瞳是真的開心，他愛嚴詠潔，而現在，他終於能給她一個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的記憶也還停留在酒吧，他最後記得的就是他和一群朋友在喝酒……那之後，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他完全沒有一點點印象，簡而言之，他喝斷片了。
周瞳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逃走，趕快逃走，至少他還記得今天中午的婚禮。
他微微側過頭，看到一頭黑色的波浪卷發，還有半截露出在被子外的白皙肩膀。
周瞳生怕驚動旁邊熟睡的“美女”，小心翼翼爬下床，輕手輕腳把散落在地上的衣褲穿上，然後打算悄無聲息的溜出房門。
他正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卻從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就這麽走了麽？”
周瞳額頭冒出冷汗，不得不硬著頭皮回過頭。
天色還未亮，窗外一片昏黃。房間裏紅色的燈光柔和的好似一層薄霧，彌漫著豔麗的氛圍。
**的女人五官精致，尤其那雙明媚的眼睛，仿佛一汪湖水，讓人過目不忘。黑色的長發，自然卷曲，披肩而下。白色的床單輕掩在身前，飽滿圓潤的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宛若薄霧中的山巒，若隱若現。
周瞳非常確認在自己的記憶裏，並不曾有她，雖然他醉後失憶，但在醉之前，陪著一起喝酒的女孩裏，絕對沒有這個女人。
“我……我怎麽會在這裏的？”周瞳尷尬的問道。
女人露出笑容，動人心魄。她揭開床單，近乎完美的胴體展露無遺，大腿內側有一隻蝴蝶紋身，栩栩如生，引人遐想。
周瞳的目光急忙避開，但仍舊避不開心跳加速。
女人隨手拿起一件睡衣，披在身上，係好腰帶，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周瞳的麵前。
“你醉了，我帶你來的。”女人吐氣若蘭，單薄的睡衣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體，更顯誘人。
“是的，你看，我醉了，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麽，一切就到此為止，我……我先走了……”周瞳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你趕著去結婚嗎？”女人“嗬嗬”地笑出聲。
對此，周瞳隻能沉默點頭。他不知道自己喝醉後說過一些什麽話，這個女人既然知道他今天要結婚，多半是自己喝醉了說的。
“今天，你的婚禮不一定辦得成。”女人在餐桌旁的椅子坐下來，“我們一起親密的快樂過程，我都錄像了。”
周瞳頭皮一陣發麻，來者不善，他努力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來今晚這事不是偶然了。
“別指望用這種事情威脅我。”既然對方別有用心，周瞳反而打起了精神。
“是麽？1360780……”女人調皮的眨眨眼睛，說出一串串電話號碼，這些全都是周瞳和嚴詠潔身邊親人、朋友和同事的電話號碼，“現在的通訊真是很方便，隻需要手指輕輕一點，幾秒鍾的時間，就能把視頻群發出去，我覺得這段視頻會火，你想看看嗎？”
“你想要什麽？”周瞳可以不在乎，但他不想讓嚴詠潔受到傷害。
“你別這麽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又不要你殺人放火。”女人又笑了起來，她似乎特別愛笑，而且笑起來自然而又美麗，是那種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產生反感的笑容，“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件事情。”
“你應該去找警察，或者私家偵探。”周瞳一邊隨口說，一邊極力思索著應對之道。
“周瞳，我既然費了這麽大的功夫，自然了解關於你的一切，時間不多，我們就不要拐彎抹角了。”女人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現在是淩晨五點，你還有七個小時。”
婚禮是在中午十二點開始，也就是說周瞳必須在那之前，把這件事處理好。
“你要查什麽？”
周瞳此時已經非常肯定，這個女人絕非一時興起，而是有預謀的，隻怪自己喝過了頭，讓對方有機可乘。現在他也隻能先了解對方的意圖，然後再見機行事，做出取舍。
女人拿起桌子上早已放好的牛皮文件袋，在周瞳眼前晃了晃，“其實兩個月前我的朋友去找過你，但是被你拒絕了。”
“兩個月前？”周瞳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時候正是學校快要期末考試，作為班主任的周瞳忙得焦頭爛額，除了上課、批改試卷，還要給平日裏學習比較落後的孩子補課，他每天深夜躺在**，常常幻想自己要是能學會“漩渦鳴人”的分身術就好了。
這天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他才剛下班，還沒有吃飯，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可走出校門沒幾步，他就被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攔住了去路。
“你好，你就是周瞳，周老師吧？”女孩子長相清秀，戴著眼鏡，站在路燈下，神情有些緊張。
“不是，你認錯人了。”周瞳隻是瞟了一眼，就知道這女孩是來找麻煩的，他不想多管閑事，所以一口否認。
女孩愣了愣，拿出手機裏的相片看了看，眼見周瞳就要走遠，又追了上來。
“周老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請你幫幫我。”女孩確認這個男人就是周瞳。
周瞳一看避無可避，也隻有停下腳步，他又看了一眼女孩，然後開口說道：“你有我的資料，這個時間到我工作的地方等我，手裏還拿著文件袋，神情又有些拘謹，如果我沒推斷錯，你是想找我幫忙查事情？”
女孩被他一頓搶白，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隻能用力點點頭。
周瞳把手一抬，指著前麵身後的路繼續說道：“前麵五百米左拐是派出所，右拐是偵探社，好走不送！”
說完，周瞳一溜煙的就跑上了出租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有印象了吧？”
周瞳看著桌子上的牛皮紙袋點了點頭，他記得那女孩當時手中拿著的文件袋就是這個牛皮紙袋，上麵還貼著一個黃色的笑臉娃娃。他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牛皮紙袋，解開封口上纏著的白線。
文件袋裏有一張相片和一把鑰匙，相片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風景照，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和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而鑰匙則是一把平頭鑰匙，鋸齒簡單，約莫半個拇指的大小，看起來像是某個儲物櫃的鑰匙。
周瞳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毫無頭緒。
“就隻有這些東西？”
“小敏失蹤前隻留下這個袋子……”女人歎了口氣，“如果當時你不拒絕她，或許會知道更多。”
“失蹤？你是說那個來找我的女孩子失蹤了？”
“不錯，小敏一個多月前，忽然來找我，給我留下這個袋子，然後說如果她出了什麽事，就讓我去找一個叫周瞳的人，把這個袋子交給他。”
“你和小敏又是什麽關係？這麽做犧牲也太大了吧？”周瞳苦笑道。
“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差勁，其實和你在一起還挺有意思的……”女人伸了個懶腰，修長的腿滑出睡袍。
周瞳對於這樣明目張膽的的挑逗，隻能置若罔聞，以沉默應對。
“小敏是我的好姐妹，我們這些風塵裏的人，沒什麽太多的朋友，但是隻要認了姐妹，便是能幫多少算多少了……”女人第一次露出愁眉，“她忽然失蹤，我總覺得心緒不寧，擔心她的安危。走之前，她又隻提了你的名字，我一個弱女子，沒什麽手段，隻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好一個弱女子！”周瞳冷笑，如此心機、耐性、布局絕非一個弱女子能夠做到。這個女人早已摸清自己的情況，就好像守候獵物的獅子，等著他這隻羚羊落單，然後一擊必中。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我，但正如我現在也不相信你一樣，所以我要有些可以讓你顧忌的東西……”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我並沒有威脅你，我是威脅……嚴詠潔。”女人一字一字念出“嚴詠潔”的名字。
周瞳沉默不語，她說得不錯，哪怕自己問心無愧，不在乎所謂的名聲，甚至可以向嚴詠潔坦誠解釋所發生地一切，他相信她會原諒他，但是婚禮……這也許會帶給嚴詠潔一生也難以抹去的陰影……
“我幫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周瞳放下尊嚴，他並不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無論怎樣，目前隻能爭取時間。
“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麽做，以後我也要嫁人啊！”女人說得自然而然，完全沒有半點造作的痕跡。
“要找人，必須給我更多的線索，你要告訴我有關小敏這個女孩的所有一切。”
“當然，但是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如果婚禮前你還不能給我一個線索，那麽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掉你的婚禮。”女人一邊說，一邊用手卷著自己的頭發，“對了，你可以叫我小小，大小的小。”
周瞳從公寓裏出來的時候，喝了幾杯水，如今走在街道上，吹著涼風，腦子漸漸清醒過來。天色依舊未亮，他倒是希望黎明來得更晚一些。
小敏，真名湯敏敏，二十歲，她和小小都是王朝夜總會的服務員，主要工作就是陪客人們喝喝酒、唱唱歌，當然，遇到金主，她們也會陪著客人出去玩。她們的世界裏沒有白天，太陽出來的時候，她們通常會蝸居在公寓裏睡覺，到了晚上，才會裝扮精致的走出門。她們寄生於黑夜，也窺見人性中最醜惡的陰影，貪婪、欲望、墮落……形形色色的人在這銷金窟蝕骨地露出野獸般的猙獰麵目。她們是獵物，也是狩獵者，她們帶著華麗的麵具，謹慎小心的遊走在黑夜叢林裏。她們很少去相信人，因為她們見過太多醜陋的人，有時候甚至她們都不相信自己。但是湯敏敏相信小小，小小也相信湯敏敏，友情讓她們在寒夜中能相互取暖，彼此依偎。
周瞳知道的信息少得可憐，除了失蹤者的職業、性別、姓名外幾乎再沒有任何資料。湯敏敏失蹤的時間也模糊不清，小小說她最後一天來上班是八月一號，因為好幾天沒看到湯敏敏，所以小小就嚐試聯係她，但是這時才發現聯係不上，也找不到她的人。小小於是托了不少能人幫忙搜尋湯敏敏的下落，但是卻沒有任何線索，湯敏敏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周瞳當然不相信有蒸發這種事情，但是他需要時間，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他有把握能找到線索，但是小小隻給他幾個小時，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小小這麽做，或許是因為並不信任自己，但是除此之外呢？周瞳總覺得還有另外的原因。他長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衣服口袋，錢包、手機、鑰匙倒是一樣都不拉，手機上還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多半是自己母親宋欣和那幫朋友的。他給他們回了幾條短信，大意就是說自己要單獨準備特殊的出場方式，讓他們直接到酒店等他，他會在婚禮的時候出現。這種說辭是他能想出最好的理由，神秘又毫無實質，至少不用擔心被拆穿。
周瞳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找人幫忙，他撥通了好友李興雯的電話。李興雯是市局刑偵大隊的警察，她和嚴詠潔並無太多交集，最重要是她還欠著自己人情，是最好的人選。
李興雯很早就醒了，她坐在書桌前，想看看案件資料，但腦子卻不聽使喚，注意力片刻也難以集中。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婚禮請帖上，周瞳和嚴詠潔兩個燙金的名字，就像刀子一樣在她心裏割。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周瞳，以前這種想法讓她害羞心慌，現在卻讓她心痛。自從她給周瞳寫了一封委婉表達情意的EMAIL後，周瞳就開始有意避開她。那時，她傷心難過了一陣，但也能坦然接受，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可如今她忽然接到周瞳的婚禮喜帖，還是讓她心中惘然若失，隱隱作痛。
忽然，她案頭的電話響了起來，竟然是周瞳打過來的。
她的心微微一怔，有些猶豫自己接還是不接，鈴聲響到第八聲的時候，她終於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李興雯，沒吵醒你吧？”
“少說廢話，有什麽事？”
“嗬嗬……”電話裏傳來周瞳尷尬的笑聲，“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借錢沒有，其它事看情況。”
“不是借錢，不是借錢，想讓你幫我查個人……”
“查什麽？你今天大婚啊，還有這閑心？”
“說來話長，以後再詳談，我把這個人的信息發給你，你看警方那邊有沒有她的資料，另外最好能幫我找到她的下落。”
“現在才幾點？等警局上班再說……”
“不行，很急，必須現在馬上！”周瞳連續用了幾個肯定的詞。
周瞳說完就把有關湯敏敏的信息發到了李興雯的手機上，他知道李興雯雖然嘴巴不饒人，但是這個忙一定會幫。
他自己則打算去一趟湯敏敏住的公寓，倒不是他真的期待在那裏能有多大的發現，而是目前這個時間，也隻能去那裏了。
湯敏敏租的公寓離小小住的地方不遠，周瞳一路小跑來到泛鑫國際公寓，從地下車庫溜進小區，然後按照小小給的地址，爬上了樓。
周瞳用鑰匙打開了門，一陣混雜的香味撲鼻而來，一個多月沒人住了，房間裏卻還彌漫著女人的氣息。
客廳小而溫馨，四處可見卡通貼畫，整個房間也以粉色和藍色為主色調，梳妝台上還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化妝品和護膚品，陽台上晾著的衣服也沒有收起來。
周瞳順手打開冰箱，裏麵塞得滿滿當當，有些食物已經發黴，發出酸臭味。湯敏敏離開的時候一定沒想到自己會一去不回，所以才顯得如此匆忙。
周瞳又來到臥室，被子散亂的堆在**，書桌上有台筆記本電腦，可是有密碼，暫時沒辦法登陸。床頭櫃子裏有幾本書、存折和一些散亂的小東西，其中一本書倒是引起了周瞳的注意。這本書也沒個名字，封麵簡陋古樸，看起來也不是正規出版社出版的，而且從外觀來看應該是複印本。
翻開書，裏麵每一頁都有一幅民俗風格的畫像，內容都是妖魔鬼怪，奇珍異獸，圖畫旁邊還有符文。周瞳看得一頭霧水，在書裏有好幾頁都有鋼筆臨摹的痕跡，還沾著血跡。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弄這麽一本封建迷信的書，實在讓人有些難以理解。周瞳在房間裏找了一個袋子，把這本書和筆記本電腦收了起來，打算帶走。他又在房子裏翻了一遍，但再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於是提著袋子打算離開。
正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腦後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來了？”
周瞳猛一回頭，卻沒看到任何人，但那聲音明明是從身後傳來，難道是幻覺？還有他明明記得反鎖住的窗戶竟然開了，一陣寒風吹來，周瞳隻覺得渾身發冷，禁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