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花遇險

一聲嬌喝,一聲悶哼,兩人的身影終於分開。嚴詠潔麵色蒼白,兩臂都被長劍劃傷,血流不止。而黑衣人的小腹也中了嚴詠潔一拳,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黑色的麵巾。

“中——國——密——宗——拳!”黑衣人聲音僵硬的一字一字說道。

都市的夜晚似乎來得特別快,夢幻迷離的華燈異彩讓整個城市充滿**。

周曈吃完了一碗泡麵,三根香蕉,兩個橙子,一袋薯條,可是嚴詠潔還沒有回來,他開始有些想念她了,至少想念她做的菜肴。他一邊吃一邊坐在電視前,看著煽情的肥皂劇,直到晚上十點的鍾聲敲響。

“這樣下去我會變成胖子瞳的。”周曈關掉電視,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麵,不免有些頭痛,“好了,應該活動活動,去體驗一下美妙的夜生活吧!”

周曈這次倒是沒有騎那輛“寶馬”自行車,有誰會以那樣的方式去一家高檔次的酒吧,這樣的臉麵問題,他偶爾也是會有所顧忌的。不過十幾分鍾,計程車就把他帶到了粉紅戀人。

粉紅戀人果然是這個城市裏了不得的一家酒吧,光看它門口站著的兩排迎賓美女就可以確定這一點了。

周曈非常有風度的以微笑的麵孔走了進去。

酒吧裏的音樂震耳欲聾,散布在場內的幾個小舞台上,妖豔的舞女表演著誘人的鋼管秀,台下的男男女女也合著音樂跟著一起瘋狂的扭動身軀。

“你好,先生,請問定台了嗎?”一個漂亮的女招待貼著周曈的耳朵叫道。

“沒有!”周曈倒也是不失時機的側過頭吻了一下女招待柔軟清香的耳朵。

女招待對周曈的輕薄舉動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似乎有些習以為常,她利索的帶著周曈來到一個角落的台子。

“先生,坐這裏可以嗎?”

周曈笑著點了點頭。

“要喝點什麽?”

“芝華士。”周曈擺出一副闊少爺的樣子。

女招待看了看周曈四周,確認他隻有一個人來後,繼續問道:“需要人陪酒嗎?”

周曈依舊笑了笑,伸出手挽住女招待的腰,然後從容的點了點頭。

女招待非常職業化的從周曈的手臂裏滑了出來,說了句:“請稍等。”便微笑著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性感的年輕女孩,拿著周曈要的酒走了過來。

“Hi,帥哥,你要兌綠茶還是紅茶?”女孩舉起芝華士在周曈眼前晃了晃。

周曈非常老練的摟住女孩,貼著她的臉龐說:“美女想怎麽喝都可以的。”

“你嘴巴還真甜。”女孩熟練的配好酒,敬了周曈一杯。

周曈把酒一飲而盡,然後問道:“美女怎麽稱呼?”

“你叫我佳佳好了。”女孩說完又給自己和周曈倒了一杯酒,“你呢?”

“我啊?我叫帥哥。”周曈一邊隨口調笑,一邊端起酒杯回進了佳佳一杯酒。

在這樣的場所,每個人其實都很清楚,不管說的是什麽,真話的幾率近乎於零。

“你想玩什麽,猜拳還是骰子?”佳佳一手拿起骰子,一手握拳比劃了兩下。

“骰子。”周曈露出了一個奸詐的笑容。

女孩搖骰子的動作非常熟練優美,周曈就顯得笨拙了許多,不過好在遊戲並不是看誰的動作更好看,而是看誰更奸詐。關於這一點,周曈倒是不輸給任何人。

很快勝負就見了分曉,周曈贏多輸少,大半瓶的酒都被佳佳喝了,她緋紅的臉蛋和迷離的雙眼顯然已經說明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周曈見時機已經成熟,便決定開始進入正題。

“佳佳,你在這兒有多長時間了?”

“這兒?嗬嗬……快一年了吧……我們再來……”佳佳隨口說完,就又拿起了骰子。

周曈張大了嘴,一副故作驚訝的神態,說:“不可能吧,我經常來這兒,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佳佳放下手中的骰子,伸出兩根手指,一把捏住周曈的鼻子,“騙人啊,你肯定不會常來,否則我一定記得你!”

“不騙你,我以前常和一個朋友一起來的。”周曈往後躲了躲,把鼻子從她手裏逃了出來。

佳佳在迷幻的燈影下又仔細打量了一次周曈,最後還是把腦袋搖了搖,醉醺醺的說:“沒見過……”

“那你有沒有見過我朋友?”周曈說著拿出了汪虹的相片,遞到了佳佳的眼前。

“沒……”佳佳本欲擺手,但當看清相片中的人後,仿佛受了當頭一棒,整個人僵立當場,原本半睜半閉的眼睛也瞪了起來。

而此時,嚴詠潔也正在“粉紅戀人”酒吧二樓的經理室裏。

“莫經理,你好!我是警局的探員,有件案子希望你們能協助調查。”嚴詠潔進去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位莫經理在看過嚴詠潔的證件後,滿臉堆笑地站起身來說道:“請坐!有什麽需要盡管說,隻要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一定配合警方。”

嚴詠潔拿出胡芳麗的照片,問道:“見過這個女人沒有?”

莫經理拿起胡芳麗的相片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很確定的說:“見過,就在昨晚,她在我們這兒定了一個包廂。因為當晚她們在這兒的消費超過了一萬元,所以結賬的時候我親自去包廂給他們打了折扣,並贈送了禮品。我記得當時結賬的就是她。”

“她們一共有幾個人?”

“嗯……”莫經理想了想,說道:“有七個人,全是女孩子,而且都還蠻漂亮的。”說到這兒,莫經理笑了起來。

“你知道她們在包廂裏做了些什麽嗎?”嚴詠潔繼續追問道。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來昨天的服務生,也許她更清楚一些。”莫經理說完就拿起了電話,“要郭妮到經理辦公室來一下。”

嚴詠潔倒是沒有想到這位莫經理會如此配合調查,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相片上的女孩發生了什麽事情。

“嚴警官,冒昧問一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莫經理好奇地問道。

嚴詠潔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再次舉到莫經理的眼前,然後才慢慢地說:“這個女孩今天早上被人發現在郊外自殺了。”嚴詠潔說到“自殺”的時候,語氣特別加重了少許,而且暗暗觀察著莫經理臉上的表情變化。

莫經理臉上立刻顯出驚訝的表情,仿佛有些不太相信,呆了片刻後才惋惜地說:“真是可惜,這樣年輕漂亮的一個女孩,為什麽要去自殺呢?”

嚴詠潔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她自己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服務生走到了門口。

“莫經理。”服務生輕聲叫道。

“哦,小郭,你過來,這位是嚴警官,她有些問題要問你。”莫經理招手要她進來。

郭妮一聽是警察,麵上的表情立刻顯得有些緊張和拘束。

“你見過這個女孩嗎?”嚴詠潔拿著胡芳麗的照片給她看。

郭妮看過相片後,點了點頭,依舊還是很輕聲細語地說:“見過,昨天晚上是我負責她所在的那個包廂。”

“那你進去有沒有注意到她們在包廂裏做了些什麽?特別是這個女孩。”嚴詠潔一邊說一邊指著相片上的胡芳麗強調道。

郭妮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我進去幾次,看見她們也就是在包廂裏唱歌、跳舞、喝酒,然後玩玩猜拳、骰子什麽的……”

“你有沒有留意到她們做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郭妮努力地回憶昨天晚上的片斷,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啊,我記得有一次給她們送酒的時候,她們幾個人圍著桌子在玩塔羅牌。”

“你確定她們是在玩塔羅牌?”

“嗯,不會錯的,我自己以前也玩過,一看就知道是塔羅牌。”郭妮很肯定地說。

嚴詠潔沒料到這麽順利就找到了關於塔羅牌的線索,連忙從懷裏掏出胡芳麗死前手中握著的塔羅牌,遞給郭妮問道:“是這種塔羅牌嗎?”

郭妮仔細看了看牌的兩麵,然後有些遲疑地說:“我當時也沒看得太仔細,不過看這張牌的大小和背麵的花紋,應該就是她們昨天晚上玩的那種塔羅牌,隻是……”郭妮說到這兒,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

“隻是……我從沒看到過這樣的牌麵……微笑著的死神……我也看到過很多塔羅派,但是像這樣的死神牌還從未見過。”郭妮拿著手中的塔羅牌,有些不解的說道。

嚴詠潔心裏也很清楚,這張塔羅牌實在有些與眾不同,她查過幾乎全國所有製作塔羅牌的廠家,沒有一家製作的牌和這種牌相同。

“昨晚她們玩的塔羅牌還在不在這裏?”

“不在,她們離開的時候就帶走了。”

“你有見到她們中的哪一個帶走牌的嗎?”

“沒有,後來我再進去的時候,就沒看到塔羅牌了。”

“她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大概是今天的淩晨兩點左右。”莫經理這個時候插嘴說道,郭妮也跟著點了點頭。

“嗯,感謝你們的合作!”嚴詠潔知道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今晚她已經有了一個巨大的收獲,胡芳麗死前曾在這家酒吧的包廂裏玩過塔羅牌,而且極有可能她玩的塔羅牌就是她死後手中緊握的這種塔羅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昨晚她們一幫人所玩塔羅牌的去向,也許順著這條線索,可以查到胡芳麗“自殺”的原因。

雖然案情有了一點進展,但嚴詠潔的大腦卻一點也放鬆不起來,因為關於這件案子還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去一一解答。

周曈沒有料到佳佳看到汪虹的相片後,反應會如此強烈。

“你認識她嗎?”周曈拍了拍愣住的佳佳。

“不認識,我不認識她……對不起,我有些醉了,失陪!”佳佳神色慌張的推開周曈,然後匆忙的轉身離開,往著“安全出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周曈眼看有了線索,怎能讓她輕易走掉,立刻也跟在她的身後,追了過去。

可就在此時,剛才的那位女招待不知道又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攔住了周曈。

“對不起,先生!你還沒有結賬。”女招待用身體擋住周曈。

如果是往常,周曈一定會借機往這位身材豐韻的女招待靠上去,可眼下他卻沒這份閑心。他飛快的從口袋裏掏出自己僅有的五百塊塞到了女招待的手上,說了句:“不用找了。”接著就推開女招待,頭也不回的朝著“安全出口”的方向追了出去。

從“安全出口”出來是一條背街的小巷,四周冷冷清清,隻是偶爾會從樓上滴下幾滴汙水,發出“嗒嗒”的聲音。周曈環顧一圈,卻早已沒有了佳佳的人影。

周曈卻仍不死心,順著陰暗的小巷繼續向前追尋。可剛跑了大約十幾步,從小巷的轉角處卻閃出了一個黑衣人。

說他是黑衣人,卻是半點也沒有誇大,他那樣的裝扮像極了電影裏的大盜,甚至連臉都用黑色的麵巾罩了起來。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怪人,令得周曈有些措手不及,嚇了一大跳。

“你是什麽人?”周曈壯膽大聲嗬斥道。

黑衣人卻並不答話,隻是一步一步,邁著均勻有力的步伐向周曈靠近。

“你再走近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了!”周曈舉起拳頭威脅著說。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他絲毫沒有受到周曈言語威脅的影響,反而進一步逼近,離周曈隻有數步之遙。

周曈下意識的往後退,他不知道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所以並不敢真的貿然上前動手。就在周曈不知所措之時,黑衣人竟然突然從寬大的袖中抽出一把形狀特異的長劍刺向他。

周曈哪裏想到黑衣人會拔劍攻擊自己,更沒想到他出手如此狠毒,全然是一副要取自己性命的架勢。其實即使周曈知道黑衣人要刺這一劍,他也絕對無法避開,因為刺出的這一劍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周曈根本沒有時間做出任何反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卻忽的飛出一根木棍,擊打到長劍的一側,使得劍偏離了原有的路線,從周曈的身側滑了過去。

黑衣人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震驚,忍不住發出了“呃”的一聲。而周曈這也才發現自己已是躲過一劫,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個熟悉的美麗身影躍到了周曈的眼前。她慢慢地回過頭,周曈則是慢慢地張大嘴,擁有這美麗熟悉身影的人正是嚴詠潔。

原來嚴詠潔從二樓經理室問完話下來,本來打算去胡芳麗昨晚的包廂去看看,可經過大廳的時候卻看到了周曈,又見他急匆匆的追一個女孩,一時好奇便跟著他出來一看究竟。然而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個神秘的黑衣人要取周曈的性命。

“待會我再和你慢慢聊。”嚴詠潔以不冷不熱的語氣對著周曈說了這麽一句,就重新把目光投向眼前這個黑衣人。其實現在的她很想質問周曈一番,他為何會出現在“粉紅戀人”酒吧?而這神秘黑衣人又為何要他的性命?這一切實在有些不可思議。若非麵前的黑衣人是個難纏的對手,需要她全神貫注,她早就對周曈嚴刑逼供了。

嚴詠潔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黑衣人,而黑衣人卻毫不為之所動,依舊還是單手舉劍,以冷漠的目光回視著她。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都為之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突然間刮起了一陣陰冷的寒風。風撩起了嚴詠潔秀麗的長發,同時也撩起了黑衣人的殺氣。借著風勢,黑衣人猶如電閃雷鳴般飛身撲向嚴詠潔,高舉長劍毫不留情的劈了下去。嚴詠潔早有準備,不避不閃的縱身迎上,左手格開長劍,右手化拳,擊向黑衣人的麵門。黑衣人萬沒料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竟然敢空手對他的長劍,而且出手又快又準,自己占不到半點便宜。萬不得已,黑衣人隻得往後急退,同時收回長劍,切向嚴詠潔的手腕。而嚴詠潔立刻間又化拳為掌,避開劍鋒,攻擊黑衣人的腰間。一時間兩人的身影交織到一起,劍光拳影,你來我往,難分勝負。

周曈站在這兩人身後卻是看傻了眼,麵前的情景好似武俠電影,二十一世紀還能親臨其境的看到這樣的打鬥場麵,感覺自己身臨夢境。

而嚴詠潔和黑衣人兩個人心中又何嚐不是震驚無比,兩人都難以相信會在這樣的時間和這樣的地方遇到一個一等一的高手。

一聲嬌喝,一聲悶哼,兩人的身影終於分開。嚴詠潔麵色蒼白,兩臂都被長劍劃傷,血流不止。而黑衣人的小腹也中了嚴詠潔一拳,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黑色的麵巾。

“中——國——密——宗——拳!”黑衣人聲音僵硬的一字一字說道。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這套拳法?”

當今知道自己這套家傳密宗拳法的人屈指可數,何以黑衣人脫口而出?嚴詠潔心中大為驚訝!

黑衣人卻仿佛對嚴詠潔的話充耳不聞,轉身就欲離去。

“站住!我是警察……不準動……”嚴詠潔仿佛此時才想到自己是一個警察,是有槍的,可當她掏出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是沒有能力舉槍了。

“周曈,你站在那裏幹什麽,快去攔住他!”嚴詠潔無奈之下隻好向周曈求助。

周曈被他這麽一喊,才回過神來,一把接過嚴詠潔手中的槍對準黑衣人,大叫著說:“不準走,再走我就開槍了。”

黑衣人卻並不理他,反而加快腳步離去,在他們麵前失去了身影。

周曈從沒摸過槍,更別說開槍了,說句話恐嚇一下還行,可人家黑衣人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他也隻好眼睜睜看著黑衣人跑掉了。

“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周曈回過頭來卻看到嚴詠潔受傷不輕,立刻上前一把扶住她。

嚴詠潔本想責罵周曈,但看他一臉關切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沒事情,皮外傷而已……我問你……”嚴詠潔話還沒說完,一陣火辣鑽心的痛就從手臂上傳來。

“還說沒事,你臉色有點不對!”周瞳看見嚴詠潔臉色蒼白,不像是皮外傷那麽簡單。

“劍上有毒……”嚴詠潔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初春的早晨,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柔和的撒在嚴詠潔清秀的臉龐上。周曈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但是思緒卻一刻也沒有停過。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是什麽來曆,為什麽要殺自己?佳佳現在去了哪裏,她和汪虹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嚴詠潔何以也會出現在“粉紅戀人”酒吧?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單憑自己的力量能夠查出真相嗎?周曈開始有些猶豫,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否要告訴嚴詠潔所有的事情。

就在周曈陷入沉思的時候,嚴詠潔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的病**,而身旁坐的正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子。

“你這個混球!昨天跑到酒吧幹什麽去了,怎麽會有人要殺你?”嚴詠潔一醒過來,就不由分說的伸手擰住周曈的耳朵。

“哎喲!放……放手……我說……我說”周曈正想事情想得入神,突然被嚴詠潔擰住耳朵,忍不住痛聲大叫。

嚴詠潔昨晚與黑衣人大戰耗盡氣力,加上失血和中毒方才昏迷,好在黑衣人劍上的毒隻是一般的毒液,毒性不強,而周瞳又及時把她送到醫院治療,如今昏睡了一晚後體力已經恢複,毒也解了,身體並無大礙。

嚴詠潔看見周曈在病房裏猶如殺豬般的叫喊,不免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放開他的耳朵,讓他說話。

“去酒吧當然是玩了,至於黑衣人為什麽要殺我,鬼才知道!”周曈揉了揉耳朵,隨口答道。

嚴詠潔明知道他說的話不盡不實,但卻又找不出什麽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周曈看她不吱聲,立刻占住先機,繼續說:“你不是警察嗎,黑衣人要殺我的事情,你可要幫我查清楚!”

“這個我自然會查,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可不饒你!”嚴詠潔這樣說倒不是開玩笑。

“事關小命,我怎麽敢瞞你!”周曈說著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湊到嚴詠潔身邊,“另外,這件事情就不要告訴我老媽了,她知道多半會擔心,影響她工作就不好了。”

嚴詠潔隱隱覺得黑衣人的事情並不簡單,周曈又不肯說實話,就算要告訴宋老師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講得明白,不如一切等到查清楚後再說。

“這些不用你廢話,我自有分寸。”嚴詠潔說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問道:“現在幾點?”

“八點四十五分。”周曈抬手看了看表。

“你今天九點要入學考試。”嚴詠潔原來是想起了這件事情。

“是啊,我差點都忘了,不去參加考試,老媽會先殺了我的!”周曈說完就立刻匆匆忙忙跑出病房。

嚴詠潔見他糊裏糊塗的樣子,隻覺得好笑,但忽又想起昨晚他抱著自己來到醫院,且在身旁陪了一夜,心裏麵竟泛起一絲感動。

嚴詠潔出世那天,母親就因為難產死去,到她九歲的時候父親又在一次車禍中去世,那之後她就一直跟著爺爺生活。爺爺是個莊稼人,但也是一個身懷絕學的武人,隻是嚴詠潔從沒有看到爺爺在外人麵前顯露。以致在嚴詠潔學會了爺爺的功夫之後,爺爺也是千叮萬囑她練武隻是強身健體,非到必要不可輕易與人動手。爺爺家裏的環境並不寬裕,當嚴詠潔考上大學的時候,幾乎沒有錢給她交昂貴的學費。若不是當時學校負責招生的宋欣知道情況後自掏腰包幫她墊交了學費,嚴詠潔恐怕就無緣上大學了。

一首悅耳的手機鈴聲把嚴詠潔從回憶中喚醒。

“詠潔,我找到了一些有關塔羅牌案件的資料!”手機裏顧天成的語音顯得有些興奮。

“什麽內容?”嚴詠潔一聽到有新資料,立刻關切地問道。

“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你來組裏一趟,我在這兒等你。”

“好的,我馬上過去。”

嚴詠潔掛掉電話後,立刻從病**跳了下來,雖然還感覺左臂隱隱作痛,但身體其他方麵已沒有大礙。她忍不住想起昨晚如果稍有差池恐怕,自己就喪命於黑衣人的劍下了。黑衣人的劍法既快又狠,且招式怪癖,以前從未見過,真不知道是他是何來曆?一個如此的高手,卻要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周曈,這背後的原因實在是讓人費解。

周曈如果知道自己在嚴詠潔心裏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嚴詠潔來到特別刑偵組的時候,顧天成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詠潔,我找到的這些資料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顧天成看到嚴詠潔立刻把她帶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拿出了一疊陳舊的檔案,“你看看,這是我在舊檔案館裏翻出來的。”

嚴詠潔看了看檔案上的日期,竟然是一九九五年,距今已有十年之久的檔案。

“我看了這份檔案,原來在十年前就發生過這樣的離奇自殺案,而且當時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官竟然也自殺了。”顧天成說到這裏有些激動。

“會有這樣的事?”嚴詠潔驚奇地拿過顧天成手中的檔案,翻閱起來。

檔案中記錄了在十年前,全國相繼發生了十一起手握塔羅牌,然後用鐵釘自殺的離奇案件,當時負責調查這些事件的一位警官最後竟然也采用這種方式,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自殺了。但更令人奇怪的是,在這位警官自殺之後,塔羅牌自殺事件也奇跡般的停止了。再後來,公安部也繼續追查了一段時間,但是也毫無結果,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周濤?!”嚴詠潔有些驚訝的念出當時負責塔羅派自殺案的警官姓名。

“他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顧天成順手在計算機裏調出了關於周濤的檔案,然後繼續說:“周濤當時是國內第一流的刑偵專家,在他手裏偵破的大案要案,恐怕比我們整個特別刑偵組成立以來偵破的所有案件還要多……”

然而此時的嚴詠潔卻並沒有聽顧天成說的話,她隻是關注著電腦上關於周濤資料裏的另外兩個名字:宋欣和周曈。

“原來……原來周濤的妻子就是宋老師,而周曈是他的兒子……這小子果然有問題!”嚴詠潔一瞬間恍然大悟,不覺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你說什麽?”顧天成見嚴詠潔在一邊自言自語,好奇問道。

“哦……沒什麽,隻是沒想到十年前就發生有這樣的案件……啊,對了,謝謝你幫我找到這些資料。”嚴詠潔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把周曈揪來刑訊逼供。

顧天成聞言麵色有些微紅,低著頭說:“沒什麽了,隻是我看你最近為這件案子煩心,就希望能幫你一點小忙,結果竟然讓我查到這些舊檔案,希望能對你有用,其實我……”

顧天成說著說著,再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嚴詠潔早就拿著舊檔案離開了。

周瞳的心思全不在考試上,迷迷糊糊的寫完就交了卷。當然他也不敢太囂張,沒有立馬走人,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校長室門口等待結果。其實他那裏知道,他的母親宋欣和這位學校的校長是老熟人,所以無論考試的結果如何,他都將會被錄取。

“周曈,你可以進去了。”坐在周曈一旁的校長秘書在接到校長的電話後,用甜甜的聲音說道。

“謝謝!”周曈回了一個極有魅力的笑容,然後輕輕推開了校長室的門。

在他麵前出現的是一個年紀大約六十多歲的胖老頭,臃腫的身體緊緊貼著椅子,白黑相間的頭發下夾著一副金邊眼鏡,樣子看起來挺和藹。

“校長好。”周曈對於自己剛才的考試完全沒有底,所以問好的時候聲音不免有些坎坷。

“周曈,啊,看起來挺帥氣、挺斯文的一個小夥子嗎!”胖嘟嘟的校長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

周曈聽他這麽說,也不知道這位校長大人是什麽意思,所以隻有尷尬的賠笑了兩聲。

“你的考試結果我已經看過,成績不是太理想……”校長說到這裏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這種缺乏創造力的題目確實不大適合我!”周曈心中對於結果倒是也有點自知之明,聽到校長的話後,反而踏實了。

胖校長也沒理會周曈的話,隻是笑了笑,才又說道:“你這說話的口氣倒是像極了你爸爸,隻是成績就比你爸差太多了。”

“你認識我爸?”周曈有些驚訝。

“你還沒出世的時候,他就是我學生了!”胖校長正色說道。

“我爸爸以前是在這所學校讀書嗎?”周曈好奇地問道。

“不錯!如果不是這樣,像你這樣調皮搗蛋,成績一塌糊塗的學生,我可不會收。”胖校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校長的意思是說我過關了?”周曈的臉皮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

“別給你爸丟臉,當年他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這個學校畢業的!”胖校長的表情嚴肅。

這次,周曈倒是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樣子,看著胖校長,點了點頭。

周曈走出校長室,穿過走廊,漫步在這所校園內,心裏突然升出一種親切感。父親當年是不是也走過這條路,也在這個球場打過球,也坐在這張椅子上看過書……過了這麽久,學校現在的樣子應該和當年父親在的時候大不一樣了吧?周曈腦海對於父親的記憶,過了這麽久卻還是依舊沒有什麽變化,一樣是那麽清晰。

“你,喂,說你呢,聾子啊?”突然一個高亢的聲音把周曈從回憶裏拽了出來。

周曈回過頭來,看見籃球場上有一個染著橘紅頭發的女孩子正凶巴巴地瞪著他,在她的身後還有幾個穿著運動裝的女孩子。

“幫我們把球扔過來!”橘紅頭發女孩子長得挺討人喜歡,隻是說話的態度讓人受不了。

周曈先愣了愣,他以前沒見過這麽牛的女生,然後低頭看了看腳下,果然有一個籃球。他撿起球,用手指了指球,接著指了指橘紅頭發的女孩。

“扔過來!”橘紅頭發女孩再次催促。

“沒問題!”周曈壞壞地笑了笑,然後用力地把球拋了出去,不過方向卻是離女孩更遠的地方。

“啊,對不起,手滑了。”周曈說完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橘紅頭發女孩的臉漲得通紅。

周曈沒有理會她,甚至連頭也沒有再回,徑直的走出了校門。

“李瑩,這次你可糗大!”

“這小子,對我們的大美女竟然視而不見!”

“看他好像是新轉來的,不知道我們小瑩姐的厲害!”

“找人修理他!”

被叫做李瑩的橘紅頭發女孩旁邊的朋友們開始七嘴八舌說起來,她的臉色也在朋友們的議論中開始變得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