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穿心

第八章 穿心

總算還好,一頓飯的功夫沒有白費,我把帥哥男一行的來龍去脈終於搞清楚了。

帥哥男姓易,我自然稱呼他為小易,他可能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稱呼,新奇地緊,家族世代從商,殤心城有許多產業。這次來殤心城,一是為視察原有的產業,而是為了看有什麽可以開拓的產業。

所帶的隨從裏麵,那個送衣物的麵目清秀的小隨從,名叫小環子,自小跟著小易,是他的貼身侍從。而今夜一起能夠入座年齡稍長的那位,名叫趙正舫,是易家侍衛大總管,也是小易其中的一位師傅,武藝超強,看起來小易還是十分敬重這位師傅的。

小易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在我的心裏不是沒有激起點點漣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不願意多看美的事物呢,賞心悅目秀色可餐。可是他自然很好,我對他的家世還是一無所知,就算家世再好,還能比得過當今太子嗎?

當夜在元寶的伺候下安睡,房裏的已經換了寧神安心的紫檀香,迷迷靡靡,可我睡得並不踏實,夢裏我前世的老公沈離春在我死後另娶,那是個小鳥依人的女子,沈離春無限迷戀地看著她,正如當時看我時的眼神。我從夢中心痛地驚醒,無限哀傷。

別了,沈離春,別了,我的前生。

如果情不是可靠之物,我必須帶上一副麵具,而最好的麵具莫過於權勢。權勢可以遮蓋一切汙穢和醜陋,也能蒙蔽人的心靈和靈魂,我今日是鳳盞盞,我就定要做上那太子妃,不求權傾天下,但求庇護終身。

醒醒睡睡,終於到了窗外魚肚泛白,我又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後,元寶伺候我梳洗完畢,今日我沒有換昨夜的那套繁複的衣服,而是換了一套簡潔的女裝,略有中性,我嫌元寶給梳的發髻太重太繁瑣,就讓她在我頭上先梳一圈小辮,然後用衣服的同色絲帶一起束緊馬尾,英姿颯爽,簡潔灑脫。元寶看著我也很滿意,還好奇我怎麽想出這麽奇怪的發式。

“小姐,我們要不要今天就起程?”

“起程?去哪裏?”我還在對鏡梳妝。

“回相府呀,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昨日奔波之苦,不全為了能夠早日回相府,能及時趕上你跟太子的婚期嘛?”

“元寶,這個,其實,我們……”我想說點什麽

“小姐,你不會看上易公子吧?所以不舍得離開?”元寶一副頓時明了的表情。

“沒有了,元寶,你想那裏去了?你家小姐不會那麽花癡的。”我煩亂的說著,元寶的眼神在說,你一直是那麽花癡的。

“小姐,你先是跟慕公子私奔,後來你對人家始亂終棄,態度大轉變,回來路上卻又戀上一個,你這樣的態度真叫人匪夷所思。”

“元寶,你不要瞎猜了,你讓我好好想想。”我扔下箅子,心裏煩亂亂,我想要什麽,我到底需要什麽?小易,你到底對我是怎樣的心思?如果對我不是有一絲好感,怎麽安排我住上好客房,送來好的衣服脂粉,還邀我赴宴。

即使你對我有意,難道我真的可以接受嗎?才相交一日,我怎知你不是那薄情郎?

門外,小環子已經等候多時,元寶喚他進來,他進門就說,“小姐安好,我家公子說了,今日叫我跟隨小姐小心伺候著,但凡小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對小環子說,小環子定當盡力辦到。”

“你家公子呢?一大清早的去哪裏了?”怎麽小易不在?

“我家公子去了城西,去那裏視察幾份祖業,可能要忙一天,怕小姐人生地不熟萬事難周全,就派小環子來伺候。”

“看不出你家公子還很盡心呢,小環子,我問你,”我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家公子可有妻室?”

小環子頓時支支唔唔半響,說不出話來,在我的逼問下,終於承認,家裏不曾有正妻,可是早就有幾房妾室,我不禁如冷水澆頭,咬著銀牙,渾身顫抖。好你個小易,你已經有嬌寵幾個,現在又對我如此這般示好,算是怎麽回事?難道也要把我收回去做妾?

我強大的小宇宙爆發了,那種莫名的氣憤伴著血液衝上腦子,震得我頭腦嗡嗡響。

我有種被耍弄的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牽在線上的玩偶,換新衣,吃佳肴,住華房,可是這一切卻是被人當做花瓶來對待,我怎麽甘心,怎麽說我現在也是相府千金鳳盞盞

我冷臉打發小環子離開,小環子看我神色憤恨,緊握粉拳,一聲“告退”,忙逃之夭夭。

早飯我也沒有心情吃,元寶和慕清寒在我身邊對視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怎麽說呢,大家都能感覺到的共識吧,我為什麽會生氣?許是我自作多情的以為我是小易的唯一,我已經俘虜了他的心,卻沒有想到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且還是沒有名分的那一個。巨大的落差叫我怎麽受得了?

我沉默半響,看來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這首歌唱得是對的。我還是乖乖回去做我的太子妃吧,怕婚期要近了吧。我問元寶,“元寶,我們出來有月餘了吧,爹娘該著急了,我也該回家了,我跟太子的婚期也近了吧?”

“小姐,離你大婚現在算來還有三十六天,我隻要趕得及回去,就不會誤了事的。”元寶掐著手指一算。

“元寶,我想出去走走。”我無奈。

“小姐,那麽我陪你去。”元寶忙說。

“不用了,我隻是想自己靜靜而已,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想想,畢竟我前麵的路太長了。”穿越而來的日子才兩天,我都覺得前路迷茫,總要好好規劃一下。

慕清寒眼睛裏滿是關切,想要說什麽卻始終沒有開口,我知道自己是對不起他,哪怕是原來的鳳盞盞雖然今日跟他私奔,他日也未必肯下嫁於他,他真如他自己所說,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可是慕清寒,請你原諒我,人生在世,又有幾件事能隨自己心意?

我輕裝走出客棧,昨天到達這個城市已是傍晚,沒有細看這個城市,現在正是白天,車水馬龍,商賈小販,滿眼一派商似繁盛的承平氣象。我走到一處景觀,不是晴空排浪怒濤卷霜雪的錢塘大潮,不是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的西湖美景,卻是湖麵時寬時窄,兩岸林木扶疏,遠處碧幽翠竹,真是難得的好景觀。

我在湖邊一處山石後坐著,細細體量著小易帶給我的每一分體溫,每一句話語,沉醉其間,想到從裏麵找到隻字片語來證明我是他的唯一。

可恍然間是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小易與一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