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虧本的買賣
36 虧本的買賣
蔣小苗的第二天是被一種藥香味喚醒的，何秀秀起得很早，用昨天買來的爐具給蔣小苗做了一碗補湯，這算是塗管事特別交代的。塗管事覺得蔣小苗過於瘦弱了，特意向相熟的藥客要了些草藥給蔣小苗溫補。
喝過補湯，吃過簡單的早飯，蔣小苗就去塗管事那邊報到了，臨走還不忘交代蔣小花臨近傍晚的時候要去集市接她回家。塗管事特意跟廚房說了，讓準備蔣小苗的中飯和晚飯，讓她在藥房吃飯，這也算給了蔣小苗一個新的身份，她不再是接受施舍的搭頭了，漱玉閣沒有白養她。
蔣小苗吃完中飯之後就會去集市上收購一些藥材賣給漱玉閣，賺取做棉襖的錢。塗管事給的零碎銀子有十六兩五錢，扣掉三兩，到時候要還十三兩五錢銀子給塗管事。為了謝謝塗管事的幫助，多少也該買點東西孝敬他，不然心裏過不去。蔣小苗要保證這筆本錢能夠產生足夠的利潤，必須用心。
昨天帶著靈氣的兩株藥材，到了葡萄球裏麵立刻就變成次等品，靈氣被那隻小貓妖在呼吸之間就消耗幹淨了。想到這一點，蔣小苗就覺得頭皮發麻。當一個貓妖的飼養員是想到有挑戰性的，這可是燒銀子的大工程，逼得她要努力賺錢尋寶。
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蔣小苗已經買到了七八兩銀子的各色蘑菇和一些普通的草藥。當她得知因為今天天氣好，下一批進山的人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才會出現，便果斷地決定先賺一點錢再說。
蔣小苗仔細分揀好自己收購的東西之後，選出了一些上好的山珍和比較次的藥材預備先賣出去。剩下的山珍曬在一處空地，連同上等的藥材全部請地頭蛇大哥幫忙看著。蔣小苗轉身一路小跑去了三裏路之外的街市，那邊有店鋪收購山珍，也有藥鋪收購普通藥材。
等她回到集市，手裏的東西全部賣出了現銀放在葡萄球裏。山珍上自然賺了錢，次等藥材在平推的價錢上略微虧了幾文錢。總的來說是賺了整整一兩銀子的。她心滿意足，果然是做生意什麽比賣勞動力強。還好她跟著廚娘認識了幾家鋪子的人，不然別人肯定不會對她一個陌生小女孩這麽好，以正常的價格收購了她的貨物。
再次回到地攤區，蔣小苗的收獲就大了。她經過兩天的學習，地攤上的草藥全都能認全，遇到想買的貨物，她也不主動說價錢，就讓賣家自己開價，她努力壓價到最低成交價就好。等到蔣小花來接她的時候，蔣小苗把身上的錢都花光了，變成了幾十斤貨物。
蔣小苗收購的東西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山珍和野菜，另外的才是藥材。藥材又分類了，她知道漱玉閣不會收次品，根本不打算把不入品級的藥帶回去。蔣小苗留心過那些去交貨的藥客，那些藥客基本不會挖不值錢的藥材，有時候藥材裏混了不值錢的藥草，排隊時都是直接扔給了漱玉閣看門的倪金獸吃。那頭倪金獸看上去忠厚，但是還是有點狡猾，給過它東西吃，它會讓人家插隊。
為了處理不值錢的草藥和必須保證新鮮的山珍，蔣小苗留下蔣小花看東西，自己則雇了行腳的驢子再次去了三裏之外的商鋪。一番交易之後，蔣小苗又換出了八九兩銀錢，她單獨留下五兩銀子，明天交了裝備的錢，還剩下一點算是備用金，多餘的錢又能當本錢。
因為這樣來回跑，耽擱了不少時間，等蔣小苗回到塗管事那邊幫忙的時候已經挺晚了，到底是耽誤了幫忙的事情。她直接將藥材交給塗管事定價，還不錯，所有的藥材加起來能值二十兩銀子。
塗管事給蔣小苗發了去賬房領錢的對牌，她便有些心虛地開始幫忙。忙了一陣子，蔣小花也挎著籃子來了，剛才蔣小苗是花錢帶著藥材坐了驢車來的，蔣小花舍不得妹妹多花錢，硬是走過來了。她手上挎著蔣小苗昨天得的籃子，裏麵全是濕漉漉的蘑菇，山菜什麽的。後麵背著一個大大的麻布背包，那是蔣小苗午後收的，還曬到半幹的蘑菇和山菜。
蔣小花此刻的形象可非常狼狽，用一句話說，就像個叫花子一樣，蔣小苗覺得很丟臉。沒想到丟臉的事情還在後麵呢，蔣小花大聲說到：“苗苗，你賺了錢要分我一點，我要買一隻鬆鼠。那人欺負我，一隻鬆鼠要十兩銀子不說，還要我買下鬆鼠咬壞的藥材。”
蔣小花這麽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她身上了，不少人露出了厭惡的表情。蔣小花不覺得羞，可蔣小苗的臉卻臊得通紅。蔣小花呀，蔣小花，你今年好歹有十一歲了，都快是大姑娘了，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和舉止，你這樣下去，正常男人都看不上你。
塗管事看見蔣小苗的姐姐這個樣子也皺起了眉頭，對蔣小苗說到：“你去看看，等一會兒留下來，幹完所有的事情才準走。”
蔣小苗答應了，就跟著蔣小花出了屋子，隻見排隊交藥材的隊伍最後站著兩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兩兄弟。兩兄弟中的一個帶著一根竹棍，竹棍上綁著一隻像鬆鼠一樣的動物。那隻像鬆鼠一樣的動物，四個爪子都被藤條捆起來了，被串在竹棍上，皮毛淩亂還帶著血跡，看樣子很可憐。那個不拿竹棍的兄弟似乎對這隻鬆鼠恨之入骨，用藤條抽它，還惡狠狠地說到：“孽畜，今天豁出幾兩銀子不要，也要燉了你。”
那隻鬆鼠似乎聽得懂那個漢子的話，吱吱叫著，眼睛裏還有淚水。蔣小花看見那個漢子打鬆鼠，一改往日有吃就自在的傻樣，居然嗚嗚地哭起來，拉著蔣小苗的手說到：“妹妹，求求你，你不是賺錢了嗎，把這隻鬆鼠買下來吧，它太可憐了。”
蔣小苗覺得姐姐很不對勁，這隻鬆鼠一定有問題，隻是此刻翻天大帝也不能和她溝通，這後麵的製藥作坊裏肯定是有修真者的。那麽這隻鬆鼠到底是買下來，還是不買呢？
蔣小花此刻看出了蔣小苗的猶豫，她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在地上撒潑打滾，讓排隊的藥客鄙夷起來。蔣小苗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一定是那隻鬆鼠控製了蔣小花。為了救姐姐，隻能買下那隻鬆鼠了，大不了馬上放生它，它應該也翻不了天。不管是什麽妖獸，能被人折騰成那樣，還要這樣曲線救自己，一定不是很厲害。
蔣小苗想到這裏立刻踢了蔣小花兩腳，然後說到：“立刻起來，收聲，不準哭，不準鬧，不然就不買了。”
還別說，蔣小花一聽這個真的就立刻起來了，蔣小苗開始跟抓到鬆鼠的兩兄弟談起了條件。兩兄弟看見蔣小苗年紀雖小，但是帶著淡淡的上位者氣質，身邊的人又提醒他們，這個可是塗管事新收的小徒弟。
兩兄弟有些害怕蔣小苗日後對付他們，其中的哥哥便開口說到：“會吃藥材的野物，一定是有些靈氣的。這隻鬆鼠年紀大了些，也沒有什麽肉，皮毛也不好，即便這樣，十兩銀子的價錢也少不了。還有它鑽到我們的藥筐子裏偷吃，幾棵藥材咬壞了，也是一二兩銀子的事情，可是筐子漏了，一路上掉的藥材也不少。我們兄弟一天的辛勞，本來能換三五十兩銀子的收入，現在不到二十兩，這怎麽算？”
蔣小苗一聽就有些受不住了，鬆鼠十兩銀子，還要賠二三十兩銀子左右的藥材錢，自己全部的家當就是這麽多，裏麵還有借來的本錢，全拿去買了鬆鼠，自己就沒有賺錢的機會了。
被鬆鼠控製住的蔣小花看到蔣小苗如此的眼神，不禁立刻哭起來了，這次的哭就是可憐的那一種，哭得蔣小苗的心都亂了，最後她沒有辦法，拿出自己剛得到手的對牌說到：“我手裏就這麽二十兩銀子了，你們願意賣就賣，不願意也沒辦法了。偷東西吃的小賊，你們願意燉，還是願意烤著吃都行，反正不是我的損失。”
看到蔣小苗眼中的果決，那兩兄弟也有些怯意，最後還是哥哥接了對牌，把綁在竹棍上的鬆鼠交給了蔣小苗，然後有把鬆鼠咬壞的幾棵藥材遞給了蔣小苗說到：“這個也歸你了，咬壞了不值錢。”
蔣小苗毫不客氣地接過了這幾棵藥材，丟給蔣小花說到：“帶著鬆鼠走，讓它吃完藥材滾蛋，下次別花我的錢，不然我親手扒了它的皮做個毛領子。”
蔣小花顯然被蔣小苗的霸氣嚇住了，趕緊抱起鬆鼠，撿起幾棵藥材放進籃子裏，背著大背包跑了。蔣小苗此刻心疼銀子了，“尼瑪，我今天辛辛苦苦賺了十幾兩銀子，結果是給一隻鬆鼠小妖打工，明天本錢不夠，還要至少為鬆鼠小妖打兩天共才能把塗管事的本錢攢出來。這個運氣，真是有點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