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上司的命令
把閨女送回溫家後，溫青決換個方向再次來到了林家門口。
果真如林果喻所說，這裏已經圍滿了人，多數身上都是華貴錦服，腰間綴著各色美玉。
見到溫青決出現，眾人連忙讓出一條路來。
“都等著我呢？那我就先進去了。”
說完，溫青決一拱手，推門而入。
片刻後，府內傳出了林果喻歇斯底裏的叫罵，“老匹夫，莫欺少年窮！”
不多時，溫青決臉色鐵青出現在門口，整了整衣服，幾片碎屑飄下。
看那上麵的字跡，像是婚書。
“各位，王爺薨了！”
猶如響雷平地炸開，所有人都懵了。
林溫兩家的婚約，斷了？
永安王歿了？
幾乎瞬間，人群就**起來。
溫青決凝立一旁，等待好戲上演。
不遠處一座酒樓，頂樓雅間。
小廝身形踉蹌，急忙走到一拿著望遠鏡在窗邊觀望的人麵前。
“大驚小怪，”那人瞥了一眼下人，“要是大乾的大臣都跟你一樣，怎麽處理朝政？”
“皇上，永安王薨了！”
？？？
大乾皇帝乾春冬手一抖，望遠鏡掉落窗外，嘭的一聲，碎了。
顧不得心疼，連忙接過下人手裏的消息，瞳孔迅速擴大。
下人撇撇嘴。
乾春冬沉默，醞釀良久，說道。
“命執鏡司大都督，即刻挑選人手成立專案組，在調集觀星台占卜師配合，務必要查出凶手。”
“此事關乎大乾顏麵，不可怠慢。”
下人有些不解。
“你的意思是？”
乾春冬虎目一瞪，“還不快去！”
就見那下人反瞪回來，乾春冬嘴角抽了抽，隻好解釋，“王爺位高但權輕，鄰國大趙犯不上刺殺他，多半是前朝餘孽動的手。”
他還真拿眼前這人沒什麽辦法，估計他成了太上皇，也還是沒轍。
“對了，林家是否還有幸存者？”
沒等下人回話，他搖了搖頭，“世人皆知，斬草要除根，料想永安王府就是雞蛋也得搖散黃了。”
“不，那私生子還活著。”
嗯？
乾春冬一臉古怪。
難道這私生子不是老林家的種？
被皇帝視為前朝餘孽和崽種的林果喻，正在把玩手中的一枚玉佩。
上麵紋路複雜，一個聻（zhàn）字周邊圍著一個刻度，九分之五亮了起來。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這枚玉佩來曆不凡，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每當他夜裏在永安王府後院帶著，刻度就會不斷亮起。
時刻散發出一股涼意，使人保持清醒。
可以說，正是有了這塊玉，他才能冷靜應對盤問，從而進了林家。
正想著，府門大開。
站著一群蟒服雕履，一看就很有實力的達官顯貴。
推門那位更是涼王乾到位。
他看清府裏一切時，好懸一口氣沒提過去。
被旁邊的禮部侍郎扶著，才沒倒下。
一地屍體零散在院中，最前麵正是永安王。
別人也好不到哪去，心裏頭一次生出，在京都也不安全的荒誕感。
被這麽多人盯著，林果喻感到一陣山海般的壓力，呼吸一滯。
胸前魙玉傳來涼意，讓他清醒。
“止步！”
打頭的涼王一愣。
“對，就是說你呢，執鏡司來人之前，府內一切不許靠近，後退！”
“放肆，就是你父王在這，也得恭敬稱呼我一聲哥哥。”
涼王負責皇室商會，在外是大乾的臉麵，豈能輕辱？
“你喝蒙了吧，我大伯早就故去了，你騙得了誰？”
“大膽，這位是涼王殿下。”
一位大臣連忙出聲。
“涼···涼王？”林果喻假裝滿臉震驚。
“那，殿下，您吃了麽？”
眾人一陣無語，那撲向林果喻的壓力消散。
“那什麽，永安王府正是多事之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林家五成商鋪賣給您如何？”
眾人滿臉震驚。
這可是一個千年家族的基業！
就這麽被霍霍了？
一個個氣得直咬後槽牙，一種格外的別扭感撓的心裏癢癢，恨不得打爆林果喻的狗頭。
涼王也是一臉懵圈，怒意被荒唐衝散。
見涼王臉色轉晴，林果喻添了一把火，伸出一根食指，笑道，“王爺，我不僅賣您，還按一折賣您，今天簽字畫押如何？”
眾人：!!!∑(ﾟДﾟノ)ノ
一成！
TM的一成？
涼王呼吸變得急促，肥胖的身子都忍不住晃動。
見涼王意動，林果喻再次說道，“這些事，不應該讓人旁聽。”
涼王極力平複心情，轉身看向他人，“永安世子說的極是，專業的事當然要交由專業的人來辦。”
“來，永安世子傷心過度，今日不宜見客，咱們都出去。”
眾人雖不甘，卻也隻能聽話，一臉恨恨的走出林府。
那可是永安王府的數百年積蓄！
就這樣，被涼王拿了一半？
溫青決看著眾人魚貫而出，眼神慢慢由欣賞轉為凝重，最後變成一絲笑意。
府內，涼王隨林果喻進了屋。
剛斟好茶，乾到位咳嗽一聲，“世子沒別的事，便把東西拿出來吧。”
“不急。”
林果喻淡淡說著。
“王爺，我林家，死絕了啊。”
乾到位哀默的點點頭。
永安王府，多麽大的基業，如今隻剩下一個人···
不過這勞什子私生子，要是敢打感情牌，討價還價。
涼王眼中路過一絲狠芒，那可就不要怪永安王再多一個私生子了。
接下來林果喻的一句話，讓乾到位直接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但還差一點。”
“林家在外麵還有一位叫林安的管事，那位，是我的好二哥。”
“如今林安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我要涼王做掉他。”
林果喻雙眼露出一絲冷芒，其璀璨奪目讓涼王想起了他那位皇侄。
“好。”
涼王一口喝下，嘴裏不停嚼著茶葉。
兩人靜坐片刻。
林果喻起身，再給他倒了杯茶。
涼王眼角突然露出一絲狡黠，問道，“四公子不會認為，一些商鋪就能把我打發了吧？”
重新坐回椅子上，林果喻麵無表情說道，“王爺，剛才在上百位大員的麵前，您可是答應了。”
“我答應什麽了？”
涼王眼角笑意更濃。
“我賣給您的是五成店鋪，而且，隻是店鋪。”
林果喻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似是不以為意。
“哦，那當我沒答應。”
乾到位笑臉依舊，饒有興趣的看著林果喻。
當。
林果喻茶杯頓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臉色難看。
大意了。
他沒想到堂堂涼王如此拉胯，潑出去的水都能一滴不差的舔回來。
幸好，他也不是全無準備、
隻見林果喻手上拖著一塊玉石，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涼茶。
“永安世子···”
那玉石放出投影，正是涼王剛才在外麵許諾的影像！
饒是以涼王的臉皮也不由得臊得慌。
算計一個小輩就夠丟人的了。
沒算計也就罷了，竟然還反被小輩算計到了！
看著乾到位臉色由青轉綠，林果喻知道功夫到了，直接把玉石丟給涼王。
在涼王一陣錯愕中，林果喻放下茶杯拱手道，“涼王不必動怒，守不住的東西，拿在手裏也不踏實。”
“但林家底蘊事關傳承，不能馬虎。”
“除了傳承，別的好說，這玉石就當你我合作的見麵禮了。”
林果喻說完這話，眼睛一轉不轉盯著乾到位。
氣氛凝滯。
剛才算計林安，讓林果喻有了涼王好說話的錯覺。
可這是一字王！
無邊氣勢壓迫而來。
好在魙玉無時無刻不在提供著刺骨涼意，讓林果喻保持清醒。
良久之後，乾到位笑了一聲，端起茶一飲而盡。
林果喻也笑了。
賭贏了。
“看給你小子嚇的。”
乾到位摸了摸下巴，“怎麽樣，要不要跟著我混？”
這小子能麵不改色麵對那麽多屍體，橫眉冷對朝廷眾員，還能滴水不漏的跟他談條件。
他自問，自己在這個年紀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多謝王爺美意。”
“可惜了，你真的很適合商路。”乾到位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滿上，接著就要給林果喻倒。
林果喻萬萬不敢讓王爺倒茶。
連忙接過來，在飛馳而下的茶水中，兩人互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