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你不明白
午夜鈴聲剛過,厲歡和蕭文玨點齊人手,急匆匆出了執鏡司總部,朝著那詭異之處的宅子而去。
林果喻站在總部門口,看著遠去的身影。
原本那紙人詭異的影響範圍隻有胡同,經過他們一番人的折騰,如今範圍暴增數倍,實力增長更是不知道有幾何。
說實話,他真心不覺得這事是幾個區區鐵鏡能夠搞定的。
或者說,這幾人隻是敲門磚,真正的主力處在暗處?
······
“果子哥,你在這啊。”
郭玄看望過陳思汗,想要找林果喻,卻沒想到對方在門口。
他滿頭大汗,走近門口,一愣。
“不是,果子哥,你家裏是有礦麽?快給我來一份。”
此時林果喻手裏薅著一大把肉串,另一隻手裏還有一大把肉串,身後跟著輛小車,正在給執勤的玄甲衛發福利。
“都有啊,都有,哥幾個吃好。”
“不夠了,再拿,都自己人,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要不要辣,什麽,多加點,好嘞,”林果喻將手裏肉串遞給最後一個當職的玄甲衛。
這才從容地擦了擦手,將肉串連帶小車推給郭玄。
“果子哥大氣。”
手裏的肉串香味撲鼻,飽滿的肉塊晶瑩圓潤,郭玄眼眯成綠豆大小,咬了一口更是滿口肉香。
“果子哥,這是什麽肉,竟然這麽好吃,簡直比得上那些王爺公爵的待遇了。”
把比得上去掉···林果喻心裏默念。
永安王府在帝都有自己的牧場莊園,裏麵的牛羊都是邊疆特供的。
今晚這些牛羊肉,可都是出自那裏,怎麽可能不好吃。
“別光吃,說說怎麽樣了?”
郭玄將兩個釺子塞在嘴裏,一口咬下,臉上的表情都要升仙了。
太香了!
連忙拿了一瓣蒜壓壓。
來不及剝,一口咬下半頭,蒜香與牛羊肉的鮮香混在一起,讓這場夜宵的美味程度往上翻了幾個等級。
“有醫者檢查過了,陳思汗隻是血氣被吸得太厲害了,養養還是能下地的,隻不過練武,就算了。”
這話說出,郭玄難以避免的聲調壓低,顯得有些落寞。
為了給家人報仇,來到帝都求學,結果才第一天,就把前途搭了進去。
林果喻同樣唏噓不已。
片刻後,郭玄刻意岔開話題。
“果子哥,我聽說,執鏡司的製度極嚴,尤其是自大都督執掌以來,紀律一度嚴到令人發指。”
他揮了揮手裏的肉串。
“你是怎麽把夜宵送進來,還說服前輩們吃上的。”
林果喻拿了一把肉串,遞給一位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玄甲衛,對方點頭致謝。
回來後,林果喻對著郭玄說道。
“那當然是多虧了你。”
“我?”郭玄指著自己的鼻子,一愣,“和我有什麽關係。”
“對啊,和你有什麽關係。”林果喻淡淡掃了他一眼。
郭玄又是一愣。
林果喻一樂。
他如此大膽,當然是請示過了程東來的。
把上司哄好,才能大開方便之門嘛。
他請示的時候,程東來不耐煩的點了點頭,這讓林果喻的一些想法破滅,同時還有一些想法得到了印證。
守在裏麵的持鏡人,的的確確是少了一位···
“對了,你能不能找到死去四個兄弟和陳思汗家庭關係?”
定了定心神,林果喻說道。
“能到時能,”郭玄想了一下,古怪道,“哥們,落井下石的事可不能幹啊。”
林果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伸手遞出一張銀票,“我的意思是,這裏有一千兩銀子,拋去信息的錢,剩下的,你幫我匯給他們可能存在的家人。”
看著接過來的銀票,郭玄舔了舔嘴唇,“執鏡司對於殉職者家屬的待遇還是很好的,大都督為此可是砍了不少人的頭,你不必···”
林果喻淡淡道,“我說得不夠清楚?”
這為了兄弟也太好了···郭玄感動地點點頭,“明白,我一定讓人把錢交給他們的家人。”
“不,你不明白,”林果喻皺了皺眉,“今晚之事,隻有我們六個參與,引動詭異變化的也是我們六個。”
“我們六個身上一定有人,不止一次接觸過詭異,才引發暴動,不然就是我們倒黴,正要遇上詭異突破。”
“而後者的概率,極低。你的任務是,查清他們家人有沒有接觸過詭異,多找一些線索吧。”
一語落下,林果喻眼神裏閃過深邃的光,手指攤開垂在腰間,不自覺地活動著。
那裏,是執鏡司的製式樸刀。
郭玄心裏一凜,他沒想到林果喻如此冷靜,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分析這麽多。
“好,好的。”
郭玄點頭行禮,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
原本程東來隻給甲隊乙隊定了隊長,丙隊目前是沒有隊長的,理論上林果喻是沒有資格指揮郭玄的。
但郭玄卻不自覺的去聽話,與他以往圓滑的性子大相徑庭。
“等等。”林果喻突然出聲。
“還有什麽事,您說一聲,”郭玄轉過頭去,才發現是林果喻拿著一瓣蒜,滿臉笑容的遞給一位玄甲衛。
林果喻見郭玄沒走,“怎麽了?”
“啊,”郭玄頓了一下,“那個,果子哥,咱們處理了一次突發的詭異事件,是有鏡點的,可以憑此在執鏡司的鏡庫裏兌換一些修煉需要的丹藥。”
“好的,我知道了。”
林果喻點頭,將車上最後的釺子分完之後,推著小車就離開了。
他現在的確需要一些丹藥,正好丙隊遭受重創需要修整,明天可以去看看。
現在,自然是回家,看看能不能將那紙人召喚出來。
······
執鏡司大堂。
程東來站在窗邊,手裏握著兩個白骨核桃盤著,桌子上一口沒吃的釺子。
看著林果喻推車離開,程東來笑了笑。
“這小子,倒是個妙人。有趣得很啊。”
當林果喻身影消失在街角之時,程東來終於移開目光,看向更遠處的永安坊。
在他的視野裏,街道上空,那裏有著一團煞紅的血氣。
時不時凝聚成一個沒有四肢,麵部全是空洞,就連皮膚也沒有的嬰兒。
“到底是誰,引動了這裏的布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