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不見
可懷寧王府，齊刑招惹不起，所以這等壞女兒家名譽的事，他齊刑隻能服從。
倒是齊麗蓉可不這樣想。
正所謂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齊麗蓉是個習武之女，更是捕人的女兒，她最大的夢想便是成為她堂哥一樣的捕頭。
所以得了這個任務，她不僅沒有為難，反而是很開心的樣子。
因為開心，所以她的行動就要慢上一些。
沒辦法，太開心了。整個人就忍不住的開心，開心的臉都嚴肅不起來，走路都是飄的。
總是傻樂，她又怎麽扮演一位弱女子，好把那書生引出來？
作為捕人世家，齊麗蓉可沒少見連女子都怕的讀書人。
萬一這個讀書人因為怕自己不開門呢？
弄壞了人家的門，可要賠店家銀子的，她可不願。
至於說差人辦案，不賠？
鄉下可以。可這是京師。一個乞兒都不知勾著誰家王府，連著哪位爵爺。就是齊刑這捕頭也不敢在京中亂來。齊麗蓉自然也不敢。
葉更一看著齊麗蓉下樓，又看著齊麗蓉上樓。
樓梯上發生的事，他看不見，也不知道。
甚至連對方現在是不是人……
不，準確來說，這女子從一開始是不是人。葉更一也不知道。
可是好容易逃回地獄空間的葉更一也不可能走出地獄空間去關門。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女子走了過來。
“咦？你睡覺怎麽沒有關門？”
齊麗蓉也沒想到王哥讓她引出的書生竟然有睡覺不關門的習慣。
“哦，忘記了。”
他低沉出聲，剛剛的體力消耗此時恢複了些，使得他的聲線也沉著有力。
越是這種陌生的不安全環境，越不能展現出自己虛弱的一麵。
這不是什麽人生道理，僅僅隻是一個人對自身安全感本能的維護。
越是虛弱，越是努力地張牙舞爪鼓動自己的威勢。
看著打開的房門，聽著低沉的聲音，最離譜的是這房間中怎麽會有樹？
“！！？”
齊麗蓉受到驚嚇，猛地往後退一步。
她隻聽說過讀書人的“居有竹”。這樹是個什麽鬼？
她嚇了一大跳。這一被驚嚇到，她身子一歪，差點往後摔倒。
但馬上，她便穩住身體，顯示出良好的平衡力，然後站定，臉上流露出遮掩不住的驚喜之色，看向葉更一。
“你也聽到了嗎？我剛才聽到聲音，這才起來看看。”
她心想：有樹就有樹吧。真是個奇怪的讀書人。
雖然房中有樹，但是由於是黑天，她並沒有看到那樹的樹枝、樹葉皆是刀劍所化。
再加上葉更一長相不俗，翩翩少年郎，即便葉更一以低沉的聲音說話，也不足以恐嚇到一個一心當捕人的女子。
葉更一打量了下對方，在其大腿，和雙手上掃了眼。
房間中沒有點燈，很黑，反而是走廊有著窗外的月光，顯得很明亮。
看不清女子的雙手，但隻從腿與胳膊的外形上看，隻是乍看纖細，事實上很是粗壯有力。
葉更一大概對比了一下。對方的胳膊怕是都有自己的腿粗了。
微微隆起，鼓脹著她的衣物。
“抱歉，天色已經這麽晚了，我需要休息。如果你沒什麽事，也回去休息好了。”葉更一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人，但還是提醒了一句。
但，也隻是提醒了一句。
他既沒有走出空間去關房門，也沒邀請對方進來。
關房門的危機，有過一次就夠了。
鬼知道那怪物躲在哪，又是不是準備等自己外出再襲擊自己一次。
至於說既然懷疑對方是怪物，為什麽不邀請對方進來，殺了她。
前麵就說過，葉更一初始種植的是地獄鐵樹。【凡在世時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後入鐵樹地獄。樹上皆利刃，自來人後背皮下挑入，吊於鐵樹之上。】
也就是說這鐵樹的被動必須滿足，
一、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
二、死後。
葉更一既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更不知道她是不是死過，自然也就不敢邀請。
萬一呢？
萬一她是好人呢？
地獄鐵樹又不是彼岸花。彼岸花擁有攻擊一切惡意的被動，地獄鐵樹是沒有的。
“你？你怎麽這樣？有弱女子呼救，你竟然不施以援手？這樣好了，我給錢，你與我一起救人！”女子利誘道。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葉更一沒有回應對方請求，反倒是詢問起對方。
“沒有。”女子心中一跳，又立即偽裝道，“我就是聽到有聲音，所以才出來看看。”
“你剛才下樓了，有看到什麽嗎？”葉更一眼神一亮，迅速問道。
走廊上早已失去了大體老師的蹤跡，葉更一懷疑大體老師下樓了。
“沒有啊！”女子緊了緊自己的外套，她覺得葉更一不太好對付，他是不是看見了？還是說剛才他們交談的聲音太大，他聽到了什麽。
“我一弱女子，看到天黑都怕。那樓梯又黑又長，我是想下去。這不是怕了，一個人不敢去……正好見到公子了……”
“你就沒有看到其他的什麽？”葉更一打斷他問道。
“其他什麽？你在說什麽？”齊麗蓉努力表現出疑惑，一無所知道。
“不應該啊……那麽大的身體……”葉更一心頭無言以對。
大體老師的體型擺在那裏，並且向出聲的方向離去。她從那個方向過來，不可能看不見。
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看到的大體老師緩緩說出口。
當然，葉更一沒有直接說對方是大體老師，隻說是一個殺人狂。
隨著他的不斷講解，女子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耐。
直到葉更一說到，對方有兩米高，而且就在走廊上的時候，她終於忍耐不住。
“抱歉，我是說真的，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很會編故事，但現在講這些並不合時宜。”
“晚上有怪物的傳聞我知道，但那些都是虛假的傳說故事，我小時候也沒少被爺爺奶奶的怪物故事嚇唬。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現在說的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