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遲早要完
自穿越以來，這還是宋楓第一次離開皇宮。
皇城街上，遊人如織，絡繹不絕。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古代都城的繁華氣息。
也是他一次品嚐到自由的滋味。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逃離上京。因為他知道，狗皇帝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他。
而且距離這一天，似乎不太遠了。
思來想去很久，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來，他懷疑狗皇帝怎麽可能輕易放自己出宮?說不定附近就有幾個錦衣衛在暗中跟蹤他。
那些錦衣衛一個個武藝不俗，要想神不知鬼不覺跟蹤他，簡直太輕鬆不過。
二來，他舍不得皇後娘娘，還有淑妃娘娘，還有那個名叫巧兒的E杯少女。
他上輩子根本就沒和這種級別、這種身份的大美女接觸過，更別提一親芳澤，肌膚之親了。
他雖天性好色，但對於這些女人，卻打心底有種莫名的責任感在作祟——如果自己就這樣拔鳥無情，一走了之，豈不是辜負別人?
再說了，萬一皇後和淑妃懷上了他的孩子呢?他這個做爹的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豈不是禽獸不如?
這，才是讓他打消念頭最重要的原因所在。
當然，還有一點也比較關鍵——他還沒收到典當鋪那一萬兩銀子呢。
這麽多白花花的銀子，他怎舍得拱手讓人?
由於一萬兩的數目太過龐大，典當鋪當然不可能一口氣交付這麽多現銀給宋楓，於是隻好先以相應數量的大周寶鈔墊付。
這大周國可沒有銀票，不過大周寶鈔的作用和銀票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大周寶鈔隻在皇城內流通。
說白了，隻有在這些貴族特權階層裏，大周寶鈔才能以貨幣的形式交易。
普通平頭老百姓，當然沒資格接觸到大周寶鈔。
不過這樣一來也有一點比較明顯的好外——至少不會出現大規模通貨膨脹的現象。
離開當鋪時，老掌櫃還往宋楓袖子裏偷偷塞了五十兩銀錠，說是要和他交個朋友。
對於這種忘年交他絲毫不感興趣，他隻對錢感興趣。如今有了錢，連帶著自信都漲了一大截，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更加友善了。
“原來狗皇帝的名字叫軒轅……軒轅什麽來著，那個字念什麽?”
宋楓一開始都沒注意那副字的落款，沒想到狗皇帝還有這麽一個別致的名字。為此，他還專門在路上攔住一個國子監的學生，向他請教這個“妟”字。
當宋楓在掌間寫下這個字時，誰知那國子監學生跟見了鬼一樣，嚇得渾身抖篩糠似的，麵色慘白，嘴皮子都快合不攏:“公公，您不想要九族的命，小生還想要一家老小的命啊!”
這家夥一邊說一邊帶著哭腔，轉身撒腿就想跑。
宋楓見這情況也急了，立馬上前拉住他，又偷偷往他手裏塞了一錠十兩的銀子，小聲道:“咱家剛入宮不久，有些規矩還不太懂。小相公你讀書多，不妨指點指點咱家?”
那學生收了錢，麵色總算稍稍緩和了些，於是拉著宋楓來到一個角落，左顧右盼，確定四下無人，方才壓低聲音道:“公公，這可是當今聖上的名諱!您在宮中當差，難道不知道避天子諱這一說麽?”
宋楓一拍腦門，暗罵自己可真笨啊，怎麽忘了避諱這一說?皇帝名字裏若是帶了某個字，別說是他宋楓，就算菩薩來了，也得往邊上捎一捎。
有那麽個故事不是說麽，最早的觀音菩薩是叫觀世音普薩來著，就因為唐太宗李世民名字裏帶了個“世”字，所以，就變觀音菩薩了……
也就是說，這個字，普天之下隻有皇帝本人能用，舍此之外，誰用誰死。
難怪把人家小夥嚇成這樣。
“那這個字念什麽呢?”
宋楓決定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那學生顫顫巍巍在他手上寫了個“敏”字。
“哦，明白了。那這個字又是什麽意思啊?”
宋楓嘿嘿一笑，他打算跟狗皇帝杠到底。
這下那學生徹底傻眼了，若不是收了宋楓的錢，他恐怕早就跑去禦史台舉報這個瘋子了。
“別走啊，到底什麽意思?”
宋楓拽住他袖子不讓他走。
那學生沒辦法，隻好朝上指了指遙遠的天空，又說:“公公，你我二人今日誰也沒見過誰，告辭。”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哦，原來是這麽個意思啊，狗皇帝他爹挺會起名字的啊。不過要我說，軒轅妟還不如軒輯敏好聽……
走出皇城，他沒打算直接回宮，而是在上京城轉悠了一圈。
好不容易出趟宮，哪能這麽容易回去?至少也得采辦點物件吧?
一路上，他隻買了些名貴的胭脂腮紅，還有一根玉鐲子，再加上送出去的十兩銀子，身上的錢很快見底了。
“果然，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首都的消費，都要比其它地方高出不少啊……”
宋楓頗有些心疼，因為這些銀子沒有一文錢是為他自己花的。
不過話說回來，至少有一部分是為他老二花的。
沿途宋楓還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喧鬧的街市上，一大群老百姓在排隊買鹽。
他上前瞧了瞧，那些鹽顆粒大得過分，跟他前世吃的精鹽完全不同。一顆顆有鵝卵石那麽大，裏麵夾雜著又黑又黃的雜質，顯然是粗製濫造的劣質鹽。
他問那些老百姓，有錢為什麽不買品質更好的官鹽?
一個老嫗說，官鹽早被鹽販子搶完了，俺們這些老百姓，去哪兒買官鹽啊?為了活計，隻能來這買點私鹽。
宋楓又問，私自製鹽、販鹽可是違反大周律法的重罪啊，官府若知道，得把這些人砍頭。
那老嫗啐了他一口，狠狠罵道，死太監，你不就是和官府一夥兒的嗎?
最後在眾百姓一片排山倒海的謾罵聲中，宋楓悻悻離去。
他覺得當捕那件事可以瞞著狗皇帝。但剛才所見所聞之事，必須得找個機會，向狗皇帝好好反映反映。
不然長此以往下去，這大周國準得和那大清國一樣，吃棗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