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屠之名
趙扶蘇從狙擊瞄準鏡裏看到趙軍調動車弩集結的時候，就下令三十位親衛收集營寨中所有剩餘的鐵器和木料。
趕在車弩發威前，製作出簡單厚實的擋箭牌，一層層地排在垛口後麵。
寒鴉箭雨飛出了完美的程拋物線，鐵質箭頭優雅地在空中最高處轉頭，向著趙扶蘇三十一人站立的地方紮下來！
箭支紮在擋箭牌上，發出短促沉悶的聲音，千支箭如同刺蝟，瞬間紮在趙扶蘇一行人四周，不少箭支沒進簡易城牆上磚頭縫裏。
趙扶蘇四周有機甲兵護著，還有臨時製作的擋箭牌，自然毫發無傷。趙扶蘇試著移動一塊紮了不少箭支的擋箭牌。
“好重手！若是普通士兵，拿著這種插滿箭支的盾牌，不要說作戰了，光是舉著都覺得費勁。鐵質箭頭十分銳利，不少箭頭能紮透一麵盾牌，寒光閃閃的箭頭露出寸餘，盾牌背麵紮手得很。”
“我對冷兵器戰場所知甚少，對二千三百年前戰國時代作戰武器的威力了解連毛皮都談不上。看來不能硬戰，得取巧方能製勝。”
趙扶蘇在秦軍營寨中找到了一卷竹簡：《秦趙同祖》。
“秦、趙的先祖是顓頊帝的後人叫女修，禹舜時代，因助大禹治水有功被舜賜姓贏。”
“周朝，贏族的造父因功受封於趙城，為趙氏之祖；贏族的非子因其善於禦術和殖牲被周孝王封於秦邑，重賜其先祖贏姓，為秦第一代國君。”
“原來是同祖的兄弟相殘。”
趙扶蘇想不到穿越而來，看到了這些內幕。
趙軍見寒鴉箭雨無效，開始換上了長矛。每架車弩隻發射一支長矛。長矛上集中了八頭牛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來，飛上數百米高空，斜斜地向趙扶蘇眾人藏身之地射下來。
“砰！”
一支長矛重重地釘在擋箭牌上，一尺長的矛頭直接釘穿了擋箭牌，巨大的衝擊力將擋箭牌後麵支撐盾牌的機甲兵擊退了十幾步，方才穩住步伐。
趙扶蘇見五十架車弩發射的長矛才有一支擊中擋箭牌，其餘的都偏離了方向，散落地紮在四周，虛驚了一場，輕蔑地撇撇嘴：
“白緊張了，就這樣的命中率，站著不動給趙軍射都射不中！”
趙扶蘇此時已經搞明白，這裏是長平戰場。隻是自己不是在鹹陽城外的宋子城內抓捕暗殺自己的又鳥雞和馬戶驢麽？怎麽就到了長平之戰的戰場？
趙扶蘇一下子沒整明白過來，這大秦詭異得很。不過趙扶蘇是穿越而來的，長平之戰的結果已經知道了，過程嘛，隻要自己不要主動去送死，終究是安全的。
《全球帝國圖》有了動靜。
趙扶蘇精神力注視《全球帝國圖》，在長平這個地方出現了一個紅色問號。
“這是有現在可以做的任務了。”
精神力點上去。
“支線任務：人屠白起。主角要想辦法改變長平之戰結局。任務獎勵在長平之戰結束之後發放。”
“改變長平之戰結局？”
趙扶蘇開始思索：
“長平之戰，趙國戰死四十五萬精銳之師，秦國虎狼之師也傷亡二十餘萬，兩國軍隊傷亡加起來近七十萬，以個人區區之力，如何能改變如此宏大戰役的結局？”
“死守營寨！”
不管如何改變長平之戰結局，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守住營寨。趙扶蘇給三十位親衛下達了戰鬥命令。
“隻要接近到必殺射程的百丈之內，格殺勿論。”
趙扶蘇已經猜到這是武安君白起接任秦軍統帥後，命令王齕軍佯裝戰敗潰退，引蛇出洞的計策。
王齕經過白起大營時，前往匯報：
“有一支秦王公子率領的親衛替換我軍，堅守前線營寨，僅以三十一人之力，生生擋住了趙國大軍。武安君可知公子來曆？”
白起也疑惑：
“我也未曾聽聞秦王有派哪位公子前來。”
王齕道：
“那公子像極了嬴子楚。”
白起不解：
“公子嬴子楚在趙國為人質，如何能奔赴戰場前線？秦國盔甲皆為青銅製，王將軍提及公子親衛的盔甲疑為精鋼打造。若是公子嬴子楚，他可從魏國花重金購得精鋼盔甲，倒說得通。”
“公子嬴子楚身邊親衛人數極少，想來是公子在趙國為人質時，自花重金請的門客。公子所得俸祿極少，養不起眾多門客，王將軍隻見到三十名親衛，與實情倒也匹配得上。”
兩位將軍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所以然來。於是白起親自前往前線營寨一探究竟。
武安君進入前線營寨，果真隻看到三十一人！
“武安君拜見公子！”
武安君小頭而麵銳，瞳子白黑分明，視瞻不轉，雖然年齡已經七十多歲，身子骨還硬朗得很，不管站著還是坐著，身體都挺得筆直。
趙扶蘇陪著白起登上營寨城牆。白起親眼見到營寨城牆上二十人隨手就滅掉靠近營寨的趙軍散兵，同時發出短促刺耳的聲音，一聽就知是極其厲害的遠攻型武器。
“公子，這可是墨家新研究出來的暗器？臣將可是孤陋寡聞了，之前從未曾聽說，也未曾見過。”
白起未曾在趙扶蘇親衛手上見到任何明的武器，隻見到他們抬抬手，營寨外麵靠近的趙軍就倒下了，自然往暗器類武器上猜測。
趙扶蘇見武安君稱呼自己為公子，潛意識裏將自己當成了秦王公子，剛好不用掩飾，解釋自己是誰，接著開始問武安君長平之戰的關鍵問題，岔開白起的注意力。
“王齕將軍向趙軍發起進攻，然後潰敗是武安君下的第一步棋。”
“這是要給新上任的趙括將軍送禮，讓他找迅速找到自信，勾起他對他父親趙奢打敗秦軍的戰例回憶，從而激發他心底裏潛意識裏輕視秦軍的信念。”
“趙括將軍果然中了武安君驕縱之計，根據兵法雲：宜將剩勇追窮寇！選擇了讓趙軍全軍出擊。”
“趙括率領趙軍全部精銳渡過了穩固的丹河防線，與丹河西岸的秦軍展開激戰。交戰後趙括發現，秦軍死傷甚重，逐漸不支，這更印證了他的最初想法，秦軍是可以戰勝的。”
“再次大勝的趙括並沒有就此停止追擊，而是繼續突進，追殺秦軍。趙括大軍一直追到了我駐守的營寨這裏，並迅速展開了攻擊，一直到此時，趙軍仍是占上風的。”
“這是武安君的第二步棋。”
趙扶蘇已經看到武安君的眼神有點不對勁，白黑分明的瞳子，定定地看向自己。
趙扶蘇故意接著將武安君的第三步棋說了出來：
“武安君已經派出了兩支奇兵，一支兩萬五千人，繞到百裏石長城後，突襲趙軍，攻下了本該無比堅固此時卻僅有少數人駐守的長平關。”
趙扶蘇注意到武安君開始微微搓動手指，這是心事被別人猜到的下意識動作。
“隨後又向百裏石長城防線上的故關發動攻擊，堵死了趙軍連接邯鄲最為重要的關口，截斷趙軍的後路。”
“武安君又命一支5千人的騎兵部隊插入趙軍與其駐軍的營壘之間，將趙軍主力分割成兩隻孤立的部隊。”
“這兩支奇兵同時切斷了趙軍主力後方的補給糧道。”
趙扶蘇看到武安君已經無法掩飾秘密被揭開的窘迫神情。
“武安君此時當派出輕裝精兵越過我部堅守的營寨，向趙軍發動攻擊。我部所守營寨為秦軍營寨防線距離趙軍最近的突出部。趙軍若不能拔除眼前這處營寨，將不敢冒進。”
武安君此時恢複了鎮定。
“公子所率領的親衛極其神勇，臣將已經親見。不過，臣將有一請求，公子能否聽我一言？”
趙扶蘇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我的猜想都是錯誤的？這武安君用兵如神啊。我從未來過來竟然都看不透他？”
“請公子隨我撤往高平關。”
趙扶蘇感覺是武安君小瞧了自己，滿臉的不願意。
武安君那小眼睛盯著趙扶蘇的臉色，似乎猜到了趙扶蘇心中所想，接著把話挑明了：
“趙軍離開壁壘距離尚不夠遠，公子前麵已經猜對了一半我的計謀。但若是公子非要擋在這裏，怕是要耽誤秦軍大事。”
趙扶蘇還是不懂，一個勁地發愣，心中想道：
“我神武無雙，擋住了趙軍，怎麽就耽誤秦軍大事了？”
趙扶蘇不悅，但是武安君在曆史上的戰績是無可挑剔的，再想到：
“若是因為我橫插一腳，壞了長平之戰的結果，不知道曆史會怎樣演變？算了，我還是聽武安君的，至少不要違背他的決策。”
趙扶蘇帶著親衛隨同武安君撤往高平關。高平關城牆全部是用大青磚建造，十分牢固，城牆頂端寬約兩丈。
“趙軍有車弩，防禦當用厚木巨盾，最好在盾麵固定鐵器，否則必定死傷慘重。”
趙扶蘇登上高平關城牆後，將趙軍車弩利器告知武安君。
武安君似乎對將士的性命問題不是很關心，眼神憂心忡忡地看向尾隨而來，準備發起進攻的趙軍。趙扶蘇前腳剛離開秦軍前線營寨，趙軍後腳就發覺，緊跟其後，追擊而來。
趙扶蘇將二十位機甲狙擊兵按照二十丈間隔均勻分在趙軍進攻當麵的高平關城牆上。隻要趙軍靠近到百丈必殺距離之內，機甲狙擊兵就果斷開槍。
趙軍在損失數千人後，知道在秦軍前線營寨駐守的狠人如今到了高平關守城了。之前在趙扶蘇手上就死了數萬人，趙軍不敢硬攻，全軍停了下來，隻等車弩前來，動用車弩攻擊。
趙扶蘇準備在高平關進一步展示武力，想著徹底折服眼前這個老家夥。
論謀略，自己是比不上武安君了。直到現在還沒想通：明明自己可以擋住趙軍，但是為什麽要撤退？
但是論武力，這大秦還有誰會是自己的對手？武安君的謀略加上我的武力，在大秦當可自由馳騁天下，無人能擋！
“俠以武犯禁，手中必須掌握著強大的武力，才能震住場子。武安君從最底層的小兵做起，完全靠著軍功一步步升遷。掌握軍權後，所有戰鬥無一敗績。方才走到能與秦王平起平坐的貴族地位。”
“沒有強大到令人震撼的武力，根本收服不了累計上陣殺敵人數超過百萬的武安君。我要讓他知道，若得我相助，他之後的所有戰鬥將更加輕鬆，再無敵手。”
趙扶蘇想到這裏，以歎息的口氣說道：
“可惜我尚有十倍數量的門客未曾來得及帶在身邊。若我親衛全部到達這裏，僅憑我親衛的實力，不要說眼前的數萬趙軍，就算是直接攻擊趙國都城邯鄲都可平推。”
趙扶蘇這話沒有半點虛假。
狙擊兵前來報道時，每人攜帶三百公斤子彈，整整兩萬三千發5.8毫米狙擊子彈。身邊的二十名狙擊兵一共攜帶著四十六萬發狙擊子彈，完全可以單挑了長平戰場四十五萬趙軍。
若是一百五十名機甲狙擊兵集結在此，完全可以掃平整個趙國軍隊。
白起身經百戰，自然分辨得出來趙扶蘇講的不隻是吹噓，而是實實在在能施展出來的武力。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什麽都是浮雲。
趙扶蘇知道，白起算是初步被自己展示的武力震撼到了。
“隻要有了良好的開頭，接下來隻要不出大的差錯，必能收服武安君。”
“我帶親衛即可擋住趙軍前來進攻的大軍。武安君手上機動兵力因此略有富餘，合圍趙軍勝算是否大些？”
武安君聽趙扶蘇此言，臉上神情一時陷入停滯，看得出來是被趙扶蘇直接問中他布置的戰略要害給震撼到了。
趙扶蘇微微笑道：
“我有機甲狙擊兵，不怕趙軍攻城，就算四十萬趙軍全部圍在城外，也不是我對手。”
武安君瞪大了眼睛：
“公子門客可是喚作機甲狙擊兵？好霸道的名字！”
趙扶蘇看到秦軍守城部隊被趙軍車弩擊中，飛出城牆，掉落到城牆十幾丈之外地上，眼見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