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涅槃
九州大陸。
離原國禁山之巔。
一群身穿玄甲,頭戴金鳳麵具的士兵,圍成一個圈,將一個小小的女子圍在中間,女子的身後是萬丈懸崖,呼嘯的山風刮過她的麵頰,疼得她眼裏全是眼淚。
女子身上流淌著淡淡的金光,細細看來,像是一對巨大的翅膀,將她包圍在中間,那光極淡,那些士兵看她的眼神,就像惡狼看見小白兔一樣。
“你們……”女子顫抖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懸崖,“你們休要再逼我,我真的會跳下去的!”
“跳下去你必死無疑,入禁地卻還有生還的可能,你當真舍得死?”為首的那人幽冷的看著女子,眼神帶著譏笑。
女子冷笑:“你們讓我去禁地我能活?我知道禁地裏麵困著上古神獸,它可是會吃人的!”
喝!
像是回應女子一般,後麵一處山洞中,傳來一陣驚天的啼叫,那聲音先是驚天動地,後又婉轉動聽,如餘音繞梁不絕於耳。
可是那地動山搖的氣勢,讓女子渾身顫抖。
她說:“放我走!”
“不可能!”那人拒絕了女子的要求。
正在這時,山洞處傳來劇烈的震動,有人叫:“不好,金鳳快蘇醒了,若是她控製不住……”
那人話沒說完,女子忽然發狂一般,縱身一躍跳下深淵,那領頭人怒目圓瞪,撲將過去想抓住那女子,可他隻摸到女子的一片衣角,就眼睜睜看著女子如落葉一般墜落。
那被禁錮在洞中的神獸仿佛有所感應,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禁山上一塊絕壁嘩啦啦的開始坍塌,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看著這一切,不知誰喊了一聲,“跑啊!”
那些人才開始慌不擇路的往山下跑。
彼時一道絢麗的霞光如流星一般劃破天際,急速朝女子墜崖的地方落下去。
那女子在離地隻有三米的地方,被那道絢麗的光環繞著,背後忽然長出一雙色彩絢麗斑斕的翅膀,將女子緊緊的包裹在其中,托著她輕柔的落在地上。
霞光散盡,女子如同睡著一般躺在地上。
這一切,都落入了一個謫仙一般的白衣男子眼中,他站在女子跌落懸崖的不遠處,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背後,如錦緞一般柔滑,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弄一番,他頭上戴著漢白玉發冠,更襯托得青絲如墨,那雙明亮的眸子,仿佛容納了整個星空,熠熠生輝,鼻若懸膽,唇似朱點。
“宣酒,把人帶回!”男子的嗓音低沉醇厚,卻帶著淡淡的疏離。
叫宣酒的侍從躬身道:“是,公子!”
雲頂之上。
輕紗薄幔隨風輕舞,透過重重輕紗,影影綽綽可見床榻上躺著一個人影,風乍然吹過,床榻上的人忽然驚而坐起,她抬起素白的小手輕輕的撩開薄紗,眼裏寫滿了疑惑。
“靠,這是在演聊齋麽?”江幺幺抬手,好奇的揮舞著寬大的廣袖。
“醒了?”屋裏突兀的響起男人的聲音,讓江幺幺嚇得抓著床柱,瞪大眼珠子看著角落裏麵,幾乎要與白紗融為一體,手裏拿著一本古籍翻閱的男子。
他若是不出聲,幺幺一定看不見他。
“哥們,這是哪裏?”
哥們?
男子抬頭,眸色清冷的看向幺幺,“這是雲頂之上!”
噗哈哈哈哈!
江幺幺拍著大腿笑,“我說大哥,咱能不逗麽,一個夢而已……”
江幺幺的話沒說完,男子忽然翩然若仙的落在她身邊,淡淡的看著她說:“姑娘從懸崖跌落,在下偶然路過,救了姑娘回來,姑娘……忘記了?”
懸崖……
對,江幺幺捂住腦袋……嘶……好像是的,她去旅行,在山上遇到有人輕生,便好心上前勸告,沒想到那人過於激動,拉著她一起殉情……啊呸,她被連累跌入懸崖了。
“可是大哥,你也不用弄成這個樣子吧,還把我打扮成這樣,害我以為我自己做了一場荒誕的夢!”江幺幺起身,就近推開一扇窗。
這……
窗外雲霧繚繞,仙鶴成群,這天算不上晴天也不是陰天,但絕對不是雨天,可天邊卻掛著一條絢麗的彩虹,這仙境一般的景色,隻有在網遊裏麵才能看見,沒想到竟在她眼前。
“你,你不會是白無常吧?”幺幺欺身上前,一把扣住男子的脈搏,那溫熱的觸感,強而有力的脈象,無一不在告訴幺幺,這人是活人,是活人。
幺幺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嘶……
“好疼好疼!”幺幺疼得原地轉圈。
男子單挑一隻眉,饒有興致的看著幺幺。
“你告訴我,這……這是哪裏?”這下幺幺笑不起來了,她臉色蒼白的抓著男子的手,疾言厲色的質問他。
男子眸色平平,卻好似不喜歡幺幺靠近,他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淡聲說:“我說了,這是雲頂之上,你們離原的雲頂之上!”
離原!
幺幺忽然瘋了一樣的去找鏡子,站在銅鏡麵前,幺幺清清楚楚的看見銅鏡裏麵倒影出來的女子,這絕、不、可、能、是、她!
“這……這……”內心強大如幺幺,在這樣巨大的變故麵前,也雙腳一軟,華麗麗的暈倒了。
在暈倒前,江幺幺的腦子裏麵如閃電一般劃過一個念頭,我穿越了!
男子見狀,快速移位,欺身上來摟住要倒地的幺幺,蹙眉道:“可是哪裏出了偏頗?”
待江幺幺再醒來時,已是夜半。
這次她仔細的觀察了屋裏,確定隻有她自己一個人,方才安心。
她赤足走在地毯上,再次出現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幺幺眼角滑過一絲晶瑩,她真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存活在一個不知名的時空裏,再也回不去了。
吱呀!
房門從外麵被人推開,早些時候幺幺見過的男子踏著月色而來,幺幺飛速抹掉眼角的殘淚,站起身來,與男子對視。
男子一眼就看見幺幺在紅色地毯上那雙瑩白溫潤的小腳丫,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淡聲說:“好些了麽?”
“多謝公子搭救,方才我……失禮了!”幺幺知道,古人最重禮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從男子麵前跑過去,走到榻前穿了鞋。
又正常了!
男子蹙眉,看幺幺的眼神,如同探照燈一樣,在幺幺身上來回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