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朱厚照的冷冽,朱無視的惶恐

大明皇宮。

禦書房。

朱厚照躺在龍椅之上,身旁有著才高八鬥的徐渭熊在一旁貼心地服侍,為他研磨泡茶,神情悠閑而愜意。

然而,在禦書房外的朱無視,此刻心中卻是一片冷寒,心驚膽顫。

雖然時至晌午,豔陽高照,但他的心底卻是不可遏製的湧出陣陣寒意。

自從他主動求見以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朱厚照沒有拒絕,也沒有召見他,而是讓他在這豔陽高照的天氣下曝曬。

這其中的警告意味顯而易見。

他本以為會遭到朱厚照的雷霆大怒,破口大罵,甚至是仗罰。

然而朱厚照卻是隱忍不發,讓他在太陽下曝曬。

這份隱忍不發卻更是讓朱無視憂心不已,此刻朱厚照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一般,永遠不會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但是這樣等待才是最為煎熬難耐的。

很顯然,自己這位好侄兒要比他想象中更為隱忍,更為懂得馭下之術。

不過他也漸漸冷靜下來,既然自己這位好侄兒僅僅是監視自己,並沒有想著立刻動手。

那便說明一切都還有回轉的機會,朱厚照暫時不會殺他。

既然如此,那自己身上又有什麽能讓朱厚照不殺自己的?

一身天象大宗師的修為?

還是那吸功大法的武林秘籍?

亦或是護龍山莊所掌握的江湖情報?

想到這裏,他的眼前頓時一亮,腦海中豁然開朗,想明白了這一切。

一夜之間覆滅東廠,而後出現雨化田將其取而代之。

這也就說明朱厚照所想要毀滅的不是東廠真身,而是掌握東廠囂張跋扈的曹正淳。

現如今又找到自己,看似毫無頭緒,沒有理由。

但東廠與護龍山莊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東廠掌握朝堂上的情報,護龍山莊掌握江湖上的情報,彼此側重不同。

朱厚照這樣做,很顯然是要掌握東廠與護龍山莊,進而控製整個大明。

這個時候,他方才明白朱厚照的宏圖大誌。

不過既然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心中也有了一絲底氣。在沒有複活素心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死的。

也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雨化田緩緩走了上來,冷聲道:“神侯,陛下召見!”

朱無視也是起身,隨著雨化田步入大殿,明顯感覺到一股極為霸道的威壓驟然襲來。

這股霸道的威壓,即便已是天象大宗師的他,一時間也不由覺得有些窒息。

“海棠果然沒有猜錯,這等氣息必定是天象大宗師無疑。”朱無視緊緊低著頭,那股霸道氣息讓他心中更為深沉。

此刻的朱厚照,簡單的坐在龍椅之上,舉手投足之間卻散發出一股霸道的氣息。

這樣的貴氣,這樣的霸道,絕不是假裝的,而是天生的,仿佛朱厚照便是天生的王者,天之子一般。

無形的威嚴散發出來,不怒自威,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這樣的一個人又怎會是一個昏君?!

強壓下心底的悸動,朱無視雙手一拱,跪拜行禮道:“微臣朱無視拜見陛下!”

“朕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忠心耿耿的鐵膽神侯啊!”

朱厚照凜然一笑,當即從龍椅上走了下來,似是隨意的笑道:“這些年皇叔為大明‘盡忠職守’可謂是勞苦功高!”

“陛下何出此言?”

朱無視心中頓時一沉,他自然也是看到了朱厚照眼中的那絲冷色,心中明白這次拜見絕非好事。

“哼!”

朱厚照冷哼一聲,目光倏然變得淩厲無比,盯著朱無視,語氣森冷著說道:“朕的好皇叔,你真的不會以為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朕不知道?”

“身為皇叔,掌控護龍山莊,你本該盡忠職守,卻暗地裏勾結邊疆大將,構陷忠臣,護龍山莊更是成了你的私人機構。”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足以砍頭的大罪。”

“這……”這樣震撼的消息,讓朱無視麵色頓時變得煞白,心中一陣顫栗。

這一刻,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內心已經震驚到了極點。

朱厚照的話,一字一句都猶如一把尖銳的利刃狠狠刺在了他的心頭之上,讓他啞口無言。

雖然在來之前他已經料想到了自己所作所會被朱厚照看在眼底,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朱厚照居然連他掌握邊疆十大將辛密的事情也如此清楚。

要知道這樣的情報在護龍山莊僅有他一人能察看,甚至就連四大密探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那麽陛下有事如何知道這些的?

莫不成護龍山莊中有陛下的密探,而且級別還不低。

不過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肯定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正是自己這位好侄兒。

什麽大唐魔門控製了朱厚照,什麽昏庸無道?

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自己這位好侄兒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

這一刻他不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隻覺得背後生氣一股濃烈的寒意。

一時間,朱厚照在他心中的形象徹底顛覆。

自己這個好侄兒,他是怎麽……

“陛下,這……”

朱無視心底滿是顫栗,他做事一向謹慎,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朱厚照對此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朱厚照豁然轉身,眸光冷厲的盯著朱無視,根本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怎麽?皇叔以為這一樁樁一件件是朕虛構出來,誣陷皇叔的?”

他的語氣冷冽至極,不帶一絲感情,透露著冷酷的霸道。

這一句話更是將朱無視打入死牢,讓他隻感覺到芒刺在背,遍體生寒。

這一刻,朱無視深深地感受到了朱厚照作為皇帝的霸道。

毫無疑問,無論這件事是否被朱厚照查到證據,隻要作為皇帝的朱厚照認為這是事實便足夠了,有沒有證據根本不重要。

朱厚照居高臨下,眸光冷冽如霜盯著朱無視,語氣森然道:“朕年幼登基,根基不穩,皇宮之內有曹正淳把持一切。”

“以往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隻是皇叔你究竟是想成為大明的鐵膽神侯,還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