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無法否認
胡媚兒識人無數，雖然趙宣是全場長相最亮的仔，但她也不會太過在意，打過招呼後就轉過頭繼續和其他人打招呼，像極了後世粉絲見麵會。
洛河伯道：“胡媚兒姑娘，剛才那一曲讓人如坐雲端，飄飄欲仙！姑娘不僅擁有仙人之姿，還有天人之技，實在舉世無雙，當之無愧之天下第一奇女子。”
胡媚兒掩麵輕笑，“過獎過獎，媚兒蒲柳之姿，哪有洛公子說的這般誇張？
媚兒展現，無非小打小鬧。”
說話間，胡媚兒神色嬌媚，目光隱隱流著光芒，撓的人心裏癢癢。
“姑娘謙虛了。”洛河伯道，“姑娘花容月貌，咱暫且不談，剛才唱的那曲，便以完美無缺，登峰造極，可稱得上是大家風範，妙哉妙哉。”
“過獎過獎。”胡媚兒依舊謙虛，臉上卻浮現驕傲之詞。
單論琴技，她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可謂登峰造極。
胡媚兒左顧右盼，神態嫵媚，無人不沉醉在她美麗的笑容中。
趙宣急壞了，不知如何搭訕。
突然，腦中閃過一道白光，對閱人無數的胡媚兒而言，長得帥是沒有用的，要劍走偏鋒，跟這群公子哥們反著來。
於是乎……
趙宣輕輕哼一聲，鼻孔裏發出的聲音，滿是不屑。
這一聲雖然輕，但此刻場中非常安靜，就顯得尤為突兀。
眾人尋聲看去，數十雙眼睛緊緊盯在趙宣身上。
胡媚兒見過萬般人物，還從來沒見過像趙宣這種對她麵帶不屑，似有輕蔑的，不由心中惱怒，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公子，如何稱呼？”
趙宣微微一笑，“在下趙大天，剛才和胡媚兒姑娘說過的，看來姑娘記性不太好。”
胡媚兒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他，“媚兒愚昧，剛才聽公子嗤之以鼻的哼聲，可是因為不滿媚兒？”
趙宣垂眸，“琴是好琴，曲是好曲，可惜……”說到這，故意一頓，嘴角掀起一絲笑容，“可惜裏頭有三處破綻！”
語出驚人。
大廳中人人震驚，麵麵相覷。
這趙大天實在猖狂，竟敢在此信口胡謅。
要知道胡媚兒是誰，她可不僅僅隻是自由港的花魁。
“大膽！”胡媚兒沒開口，總督兒子洛河伯先尖聲大叫，“媚兒姑娘天仙下凡，你竟敢如此胡說，隨意編排！”
他剛才和胡媚兒正在交流，卻被趙宣打斷，心裏是有窩火的。
倒是其他人，看到趙宣破壞了洛河伯的好事，臉上浮現喜色。
趙宣對這種小角色根本懶得搭理，裝作沒聽到，隻把目光放在胡媚兒身上，看她怎麽說。
胡媚兒眼中的狐疑一閃而過，微笑道：“不知有哪三處破綻，請趙公子指點一二。”
“即為破綻，必有明顯之處，但凡用心就能聽出。”
“請公子賜教。”胡媚兒音量加大，語氣帶著一絲不服氣的味道。
趙宣內心得意，知道魚兒上鉤了，“賜教不敢當，媚兒小姐琴藝精湛，但百尺竿頭想再進一步，也非常非常難。今日若是點出你的破綻，算是幫了你一個忙。
我趙家是做生意的，講究利來利往，沒彩頭，我也不想做無利這事！”
胡媚兒顯然愣了一下，旋即嬌笑連連，不怕要錢，就怕不要錢，有利往來才能放心。
“趙公子說的對，但不知你想要怎樣的彩頭？”
“簡單。”趙宣嘿嘿一笑，“隻要能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不行。”洛河伯大嗬，“你是哪家公子？為何麵生的很，在京城從來沒有見過你。
不管你是哪來的，媚兒小姐這般神仙人物，不是你能褻瀆的。”
趙宣實在反感洛河伯，跟隻蒼蠅似的。
“你怎麽如此會插話？自己數數多少次了？還有接二連三打斷人家的話，是對我不放心，還是對媚兒姑娘不放心？”
洛河伯被他這麽一說，愣了。
對呀，倘若他不斷阻止，不是側麵證明胡媚兒琴藝有破綻嗎？這叫唐突佳人！
胡媚兒依舊沉思，趙宣雙手換胸，“別多慮，絕不是某些紈絝子弟所想的齷齪之事。”
胡媚兒嫵媚一笑，蓮步輕移，來到趙宣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輕喃，“隻要能讓小女子心服口服，小女子一切如你所願。”
她麵容含笑，眼中卻閃過寒光，顯然擔心趙宣會提非分要求。
大廳，眾人麵麵相覷，萬萬沒想到胡媚兒居然會答應這種要求。
不過在他們看來，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演奏者胡媚兒琴藝無任何毛病，趙大天壓根是在雞蛋裏挑骨頭。
“小姐。”趙宣對她勾魂的眼神視而不見，“如此一來，我就不客氣了。”
“悉聽公子教誨。”
“媚兒姑娘琴藝高超，這點無法否認，但事分兩麵，也就是因為這點，你才走入誤區。
別的咱不講，就拿你剛才演奏的這曲來說，有三處問題。”
胡媚兒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他，似乎再仔細聆聽。
“一，曲子非常單調，單調意味寡味。
常言道，琴瑟和鳴。憑一把古琴，即便技法在高超，也無法演奏出琴瑟兩音。倘若能結合其他樂器，比如蕭、笛子、笙，互相搭配，必能豐滿音律，從而琴瑟和諧。”
胡媚兒顯然一頓，急忙詢問，“不同樂曲韻律不通，音色不同，混在一塊，難道不會產生雜音？”
“你都沒去試過，為何胡亂猜測？
失敗乃成功之母，建議你多去嚐試，搞不好會有奇跡發生。”
當前大嚴器樂還是十分單調的，也就皇家歌舞隊方能稍稍對配樂花點心思。至於別的地方，不是一支簫就是一把琴，實在單調。
而且趙宣給出的建議，也是根據穿越前現代電子配樂經驗所言。
“第二，過於注重技巧，盡管你的琴技神乎其神，可是缺少個人感情。
人為琴主，主次不分，彈奏出的樂音必然無感情可言！
既無感情，便無法人琴合一，無法人琴合一，必難潤肺腑！
環環相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