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九章:夢
陳如夜今晚睡得非常不好,時不時把手伸到枕頭底下,那冰冷的槍械觸感才能夠給他帶來一絲虛幻的安全感。
想到今天晚飯的時候輝先生給他們的提示,陳如業就感到非常的心慌,難道那些邪惡組織的人發現了我們是臥底?可是他們怎麽發現的?
就這樣惴惴不安的過了很久,陳如夜再也抵擋不住睡意。
在夢中,他仿又回到了家裏,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樓,一樓是雜貨鋪,平時母親就在這裏忙碌,父親是礦上的工人,每天很晚才回家。
十二歲陳如夜坐在二樓的客廳裏,正在專心致誌的看著動畫片,這是母親的話從樓道裏竄了上來。
“如夜,別看電視了,快下來幫看一下鋪麵,老媽要去買菜。”
就這樣,陳如夜戀戀不舍的告別了動畫片,坐到了煩悶無聊的吧台後麵。
“當啷”
門上掛著的鈴鐺響了起來,有客人來了。
“請問你需要什麽,煙酒零食日常用品都有,價格實惠。”陳如夜低著頭,複述著千篇一律的歡迎語。
“陳如夜,或者稱呼你為夜隼,更能讓你清醒一點。”
陳如夜猛的抬起頭,看到了一個被風衣束領遮擋了大半的,有著亂糟糟頭發的中年人。
“輝先生!你怎麽來我家了?”
“我其實真的很希望你已經回家了,可惜,這隻是一個夢。”
輝先生揮了揮手,熟悉的環境瞬間消失,陳如夜又站在了那個城堡中。
陳如夜顫抖了一下,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看向輝先生,
“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輝先生似乎對陳如葉能夠那麽快從美夢中清醒感到有些驚詫,停頓了一下才開口道:
“今天晚飯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位存在在注視著你,他的氣息連我都感到戰栗,我很擔心你已經被他們察覺了,所以計劃要加快進行。”
“我們要對抗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那個邪惡組織崇拜的恩主是誰?”陳如夜問出了自己最想得到解答的問題。
“對於我們對抗的到底是什麽存在,我也回答不上來,但我可以說那些存在真的很可怕,遠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擋的,和他們力量的表露形式,更偏向於靈異與血腥。”
“那我們要如何對抗這些靈異血腥的超凡的力量。”
“目前我所掌握的最可靠的方法隻有,用靈異對抗靈異,用血腥鎮壓血腥,隻有變得足夠的詭異才能夠鎮壓真正的詭異。”
突然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臉上一變,“我得走了,我感覺有一股隱秘力量正在搜索我,再遲一點可能就暴露了。”
輝先生如同水波般消失了,畫麵又回到了家裏的雜貨鋪,但陳如夜的眼神已經不再迷茫,他開始細細的品味藥老之前的話。
第二天,鱷魚命令陳如夜帶領一幫奴隸到頂部去協助修繕,心不在焉的陳如燕隨便點了幾個人就出發了。
巢穴的頂部陳如夜之前沒有來過,上麵是橫七豎八的各種管道,都已經鏽跡斑斑。
“夜隼你來了”
一個瘦得如同幹屍的人迎了上來,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咳咳,老夫是有點嚇人,但別擔心,你們隻要好好協助我的工作,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說完那個瘦老頭指了指旁邊的一大堆沾滿泥漿的桶,“你們去拌水泥,剩下的人拿桶把水泥裝到這邊來。”
奴隸們雖然死氣沉沉的,但是幹起活來還是非常賣力,上官成選擇和奴隸拌水泥,待在這具幹屍旁邊讓他心裏硌得慌。
但陳如夜卻主動選擇了跟幹屍一起,他很想知道這具幹屍是要做什麽。
幹屍看了一眼抬著捅進來的奴隸,指揮他們把水泥倒到了一個大池裏,池邊有一個巨大的機器,機器上連接出很多軟管,散落的放在地上。
陳如夜有些好奇的看著,突然頂部的巨大裂縫裏,一句句幹瘦的屍體爬了出來,大部分都已經腐爛嚴重,能看見白森森的骨頭。
他們拿起機器上的一根根軟管,抱在胸前,又鑽回了裂縫中。
“老先生,這些是?”
“不要叫我老先生!我是沙蠍。”那個人突然怒吼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陳如夜,片刻之後目光才重新移回來那一大堆鐵架子上。
“至於這些,這些是鬼仆,隻要你駕馭了一個偉力,就可以製作。”說完沙蠍看向陳如夜,
“等你加入我們,你也會有的。可惜這些是用奴隸屍體製作的,保質期太短。如果有幸遇到怨靈就好了,他們可是頂級鬼仆。”
他向上指了指,說道:
“這上麵有一條很大的江,而且這裏的地質很不穩定,岩石中有很多細小的孔洞,經常開裂,必須要每年保養,不斷的把高強度的水泥灌入裂縫和孔洞中,才能確保岩頂不被壓塌。”
說完之後,他不再理會陳如夜等人,徑直走向那台巨大的機子,按下的開關,機子發出巨大的震動,開始把倒進去的水泥壓到頂上被鋼鐵架子嚴密覆蓋的岩頂中。
陳如夜看著這一幕,望了望被各種腳手架支撐的岩頂,若有所思。
他一邊指揮努力幹活,一邊偷偷的查看起沙蠍房間的布局。
沙蠍的房間很大,生活地方就是工作的地方,一條條巨大的鋼柱聳立在房間裏,組成了一片鋼鐵深林。
正當陳如夜他們在頂層幫沙蠍幹活時,又一批的女孩被壓到了祭祀大殿裏。
“禦者,這是最後一批女孩了,希望恩主能夠回歸他的國度,再次降臨這片世間。”
禦者點了點頭,看向爬滿著血色符號的牆壁,那個牆壁已經紅的好像要滴出來了,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快了,在舉行完這一次之後祭祀之後,恩主就能突破屏障,降臨這個世間,到時候,那些鬼鬼祟祟一直從中作梗的家夥,必然在祂的憤怒下灰飛煙滅。”
剛剛睡著的陳如夜猛的驚醒,那個紅衣小女孩就坐在他的床尾,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你是誰,想要幹什麽?媽要一直跟著我?”陳如夜十分緊張地問道。
“小哥哥,你幫我幹掉外麵那些家夥,我就告訴你。”
“原來你跟外麵那些家夥有仇啊,可是我也沒辦法呀,我一個普通人怎麽對付得了那些怪物。”陳如夜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小女孩伸長了脖子,把頭貼到陳如夜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可不是普通人,另外,你背後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陳如夜心中一驚,幹笑了幾聲到,“你可別嚇我,我背後隻有我的影子,他沒有什麽人。”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你就穿個傳聲筒就好了, Bye bye”搜了一下,小女孩變成了一團觸手,鑽進了排風管道深處。
見到那團觸手消失在排風管深處,陳如夜跳下床,找了一塊板子,把拍封口死死的堵上,這才安心的躺在**,雖然他知道這隻是心理安慰罷了。
又是熟悉的家,又是熟悉的鋪麵。
“叮當”雜貨鋪的門又被那個風衣男推開了。
陳如夜如同見到了定心骨,急忙開口把今晚遇到那個紅色小女孩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啊,我之前還擔心她不敢進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了她的加入我們的勝算會大上不少。”輝先生點了點頭
“可是她是怪物啊!”陳如夜連忙開口想阻止輝先生的想法。
輝先生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的皮膚裂開,露出一個長滿尖牙的利嘴,手臂上的傷疤裂開,露出一個個不斷轉動的血紅眼珠。
“我和她又有什麽區別呢。”
陳如夜看著輝先生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才磕磕巴巴的說道:“輝先生,你也是……”
“我之前說過,要用詭異對抗詭異,而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外形的改變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代價。”
陳如夜盡管心中依舊翻江倒海,但還是強行轉移注意力,不在看輝先生的手。
“輝先生,還有一個情況我認為有利於覆滅邪教的計劃。”
陳如夜詳細的敘述了今天他們到巢穴頂部的情況,著重描述了需要經常加固的洞穴頂部。
輝先生從風衣裏抽出一張皺巴巴的旅遊地圖,平鋪在櫃台上,一口咬下了自己的小拇指,讓傷口處的血一點點滴到地圖上。
陳如夜在一旁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開口,“輝先生,你幹嘛咬下自己的手指,用刀割個口子不就下了。”
輝先生沒有理會陳如夜的提問,張口吐出了一個詞“痛苦”
地圖上的原本分散的血滴瞬間凝聚到了一起,集中到了一個點上,那裏是兩條江的交匯處。
“那個幹屍沒有騙你,這裏確實是江底,但我擔心有詐,很可能這隻是一個暴露在外的弱點,是這個邪惡組織吸引隱藏的反抗者主動冒頭的陷阱。”
“那怎麽辦?”
“隻有一個辦法:獵殺那個幹屍——沙蠍!”
輝先生甩了一下手,手上的利嘴中吐出來了一把白森森的骨刃,他一把握住手中,嘴巴裂道耳後根,低聲笑道:
“獵殺,現在開始。”